沙漠的夜间与白日存在鲜明对比,寒风凛冽刺骨,月色正浓,星星不停闪烁。
一口烈酒下肚,暖意自心底而出,一杯接着一杯,无论饮酒人是否已醉,酒香仍萦绕在鼻尖,仿佛多久都不会淡去。
星月做伴,美酒为友。
对着皎洁的月亮,白衣忽然想到墨辰,一杯一杯的美酒是否因心中凄凉?
半痴半傻的活着是不是解脱?
“似卿非卿繁花尽,似梦非梦千殇饮。”墨辰曾对他说的话,白衣开始相信,这是墨辰给他命运的预示。
酒入愁肠,泪在心房,口中不断呢喃:“似梦非梦千殇饮……”
“白衣公子当真好雅兴,如此处境仍这般惬意的喝酒。”
原本只有白衣的屋顶又迎来一人,与白衣保持着一丈的距离,略带笑意,握剑的手却极为用力,生怕稍不注意剑便会掉下去。
“如此处境是何种处境?竟连喝酒都要保持警惕。”酒杯未停,略带的醉意未醒。
无论为了怎样的目的而来,无论聊着怎样的话题,有个人陪伴,总是使人醉的更快。
那人微愣,不确定他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自信到不把整个中原放在眼里,试探道:“温漠号召武林对你赏金猎杀,朝廷重金悬赏你的人头。”
“看来整个中原都我无安身之地了。”白衣苦笑:“幸好这是在大漠,还有我白衣歇脚的地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重金,中原也不乏有追至到此的人,恐怕这人间都无你立身之地。”
白衣说:“但在下的头还在脖子上好好待着,又有闲暇时间饮酒赏月,由此可见阁下所言有虚,或者阁下是追我到此?”
“正是。”
白衣大笑,说:“我的人头应当真的值不少银两,否则也无法使人不远万里追到此处,这样想着,我自己都想把头献上去换点酒钱了。”
“用自己的头换了酒钱,却是没命喝酒了。”
每个人都是千辛万苦才到此,虽是冲着白衣的人头,但要实现的目标却不同。
能与天之骄子大战三天三夜于不败之地,穿越天域迷一般的领域,若能胜他,便能证明自己更强。
白衣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无论谁取得恶魔的首级,都会成为一代枭雄,受到后人的赞誉。
朝廷不惜重金悬赏,可观的金银摆在眼前,足够使人一生无忧,所以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来碰运气。
剑,猛然出鞘,寒气侵入皮肤,剑锋离脖颈不过半寸,白衣手持寒剑,一点醉意也没有。
“告诉温漠,一年后端午节,天域梨花林,我等他。”
白衣不明白温漠为何要将这剑再交给他,是告诉他,他还是死城的人?无论如何死城都是他可以栖身之地。还是讽刺他没用?害死了无数人却仍然一事无成。
踏上大漠的沙地,松软至极,一步一个脚印。大风吹过迷了双眼,依旧向着一个方向未曾偏离,卷起的黄沙掩埋了身后的脚印,仿佛从未有人影响黄沙的金黄闪闪。
白衣在天没亮时就向大漠深处走去,不紧不慢,不像赶路,到像是春游到一处风景秀丽之地不愿匆匆告别,他必须如此,因为他要有足够的耐心甩掉身后一群跟屁虫。
早料到会有人对他的人头不依不饶,所以在客栈长期预订了房间,令部分人觉得他还会回到客栈,便不愿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沙漠内部。
即使如此,跟着白衣进入沙漠的人仍在意料之外,甚至多于客栈里所有人,所以白衣也不敢与这些人正面交锋。
祁溪四人先进入沙漠,死城之人虽有感应,但只能确定方向,而无法将其定位,何况四人分成了两拨,白衣只能按照其中一个方向走。
因为祁溪等人进入沙漠数日,体力早已透支,又是在环境恶劣的大漠,脚程自然抵不过白衣。
然而不仅祁溪等人行程极慢,就连追踪他们的人也是精疲力竭。
发觉祁溪与嵩禾分成两路后,白衣便猜测是四人遇到了麻烦,不再顾忌难以计数的尾随者,加快脚步跟上祁溪与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