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已然从连峪的眼中看到了十分浓郁的杀意,他看着连峪,忽而笑道:“皇兄,臣弟岂敢?臣弟以为皇兄已经足够了解臣弟
了,没想到皇兄今日也会与臣弟开这种玩笑。”
“若朕告诉你,朕不是在开玩笑呢?”
连峪沉下了脸,果真一本正经的模样。
殿内的气氛顿时极为压抑沉重,仿佛空气都被凝上了一层千斤重的石头。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极其轻快的声响。
“哟,这里面是在做什么呢!”
“参见秦王殿下!”
“本王许久没有进宫了,今日入宫本还想过来向太妃娘娘请安的……这是怎么了?怎么整出这么大一幅阵仗?!”
秦王连震一身华袍,一脸疑惑地问道。
“秦王殿下,你不能进去!”
“高公公,本王可是皇上的大哥哎!”秦王诧异无比,却一意孤行地仍要入内:“你这样拦着本王,真的好吗?”
秦王向来单纯,本来也是有话直说。如今被高公公这么拦着,当即面露不悦。
“高公公,不会是皇上排斥本王吧?”
这秦王什么话都敢说,偏偏说出来的话又实在令人难堪。高公公当即低头,道:“不敢,奴才这就立刻去请示殿下。”
“一家人而已,有什么好请示的。”
秦王说着,当即大步跨了进去。然而一到殿门口,秦王便在里头看见一个个摆出来的肃然剑阵,看起来实在令人有些害怕。
“七弟,你来做什么?”
“臣弟也就是来看看太妃的,咦?太妃怎么死了?皇兄,你在做什么,不会是要杀了九弟吧?”
连城轻笑一阵,随即抢白道:“七哥,你别胡说八道!皇兄这是在助臣弟拿下假太妃呢!”
“假太妃?!”秦王惊愕无比,顿时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人,道:“就是她?胆子这么大啊……她会不会装死没死透啊?”
说着,又往地上踢了两脚。
自秦王出现以后,殿内的气氛明显正在渐渐回笼。连峪紧绷的面容也不禁松懈开头,舒展道:“放心,这个女人必然是死透了。
”
“哇,皇兄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是朕亲手杀的。”连峪深吸一口气,深深地看了连城一眼,随后道:“你好不容易他入宫一趟,朕自然要好好招待。”
“皇兄,这是必须的!咱们从小在宫里一起长大,如今长大了,倒是经常分开。如今臣弟好不容易进宫了,其他什么都不想,就
想跟兄弟们好好聚聚!哦对了,反正九弟也在,不如九弟一起啊!”
连峪脸色已经有些不悦,但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连震从小就是一个没有眼力的人。他这个人自说自话的,不知是傻还是无畏,
一直以来都让连峪颇为头疼。
因此连峪登基之后,直接找了个理由给了他一个闲散官职让他混着。可他对朝中之事又实在不怎么上心,反而志向在从商上。
堂堂的秦王殿下,却莫名奇妙做了商人,而且他做生意还总是亏本,若不是因为有他的这个身份在,只怕早已倾家荡产了。
连峪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便道:“九弟有事去不了,你还去不去,不去的话你就自己出宫吧。”
随即又假仁假义地安慰连城:“不过九弟,你千万放心,真正的太妃朕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皇兄,可是九弟去不了的话臣弟真的觉得很可惜,臣弟还是由衷希望九弟可以去的……哎?皇兄!你等等臣弟!”
连震一路追了出去,直将连峪吵得脑壳疼。
连峪一走,围住连城的禁军自然也纷纷撤走。此时殿内只剩下连城与瑞喜和沁儿三人而已。
瑞喜睁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妃,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事实。他怔忡半晌,随后又道:“若这福寿宫里的太妃娘娘
是假的,那真的娘娘呢?”
殿内自然无人知道。
沁儿似乎并不意外,匆匆对连城行了个礼,道:“祁王殿下,如今福寿宫里的事情不过虚惊一场,殿下也可以回去了。这里的事
情奴婢与瑞喜会处理好的……”
“那就交给你们了。”
连城暗暗松了一口气,当即离开福寿宫。
连城走后,瑞喜才似是反应过来,一边派人将那假太妃的尸体处理掉,一边冲沁儿问道:“沁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个假的
?”
沁儿摇头:“我又岂会知道这件事,我打小跟着娘娘,若是知道的话,也绝不可能多年来对这个女人如此悉心照顾。”
瑞喜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假太妃的事情顿时传遍后宫,消息在无数人的传递之中渐渐变得越发膨胀。
此时此刻,连峪却极其疲累地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他陪了连震整整一日,昨日便早已觉得烦闷,可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不识
眼力的人。连峪已然劳累,连震依旧兴奋地拉着他不肯走。
因此今日起身之际,连峪也已是极为疲惫。但是昨日一夜却不算没有收获,他那榆木脑袋的七弟,总算告诉他是谁喊他入宫的
。
如今想到这个名字,连峪依旧恨得牙痒。
昨日的情况,连城已经就在他的面前了。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拿下连城,判他杀母。谁知道却变成那种情况!再不济,他也
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给他随意安排一个罪名杀了再说。
他太想要杀掉连城了!
可是那么重要的时候,连震居然来了。连峪想着,都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若不是她通风报信,他又岂会屡次在连城面前吃瘪?!
连峪越想越是觉得心里极为不痛快,当即下令道:“来人,去给朕将福寿宫的沁儿抓来!”
他倒是要知道,沁儿究竟是收了什么样的好处,竟然会帮着连城?!
“是!”
没过多久,两名侍卫便当即挟着沁儿入了殿。她被人架着,却神色如常,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连峪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你可知,朕今日为何会把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