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得到老支书的指示,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写起了申请书,因为只有此时才没人打扰他。尽管四周寂寥无声静悄悄的,可柳生的心情还是难于抑制的激动,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写好了申请书,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改动了几处,然后又认认真真的誊写了一遍,都准备睡觉了,又觉得不放心,又怀着虔诚而激动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翻看了起来,越看心情越激动,难免回想起上大学的时候,那些院校的团干部、学生会干部,一个个都顺利的入了党,自己真是羡慕呀,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不敢想,老觉得与他们相比自己的差距就太大了,如今,老支书都亲自要求自己入党了,说明老支书对自己的工作那是肯定的,以后可得越发的努力了,兴奋地那个劲呀,几乎彻夜无眠!第二天老早,柳生就来到了村部,当他将申请书恭恭敬敬的交到了老支书手上的时候,老支书却发现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疑惑中不失心疼的问道:“怎么,熬夜了?”柳生难为情的摸了摸头,笑着说道:“是在晚上写的,也不算熬夜,只是激动得,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好,好,和我当时的情形一样。”尽管说这些话的时候,老支书是满意的,随后,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的谆谆教诲了起来:“我虽然没有多高的理论水平,也说不出思想上入党和形式上入党的区别来,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入党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仅仅激动那么一阵阵了事,以后更不能靠党票去做些,做些投机钻营的事情,甚至还在老百姓面前趾高气扬的。”老支书的话,柳生听明白了,也许,这就是老支书所认为的形式上入党吧,看老支书说得正酣,柳生只是认真的倾听着。“入了党,就是党的人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信仰,就要按党的要求去做,一步一个窝窝,坚定的走下去。”对,没问题,这就是老支书心目中的思想上入党了,柳生心中虔诚的进一步想到,我一定要做一个在思想上入党的人,正要表态,老支书却顿了顿,就又语重心长的敲打起了柳生来:“哪怕我没有多高的理论水平,可对思想上和形式上入党的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哪怕你现在还没有入党,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入了党,你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也许,用不着你用生命去保守党的秘密,更用不着你用生命去兑现你入党的誓言。可你一定要明白,我们的党是一个穷人的党。所以,作为一个党员,你心中就要始终装着老百姓,不管你以后官居高位,还是永远都是这么一个,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官,你都要始终牢记这一点,将老百姓永远装在心中,少算计点个人得失,设身处地的为他们去想,想好了就全心全意的去干,你心中的理想信念就会永远不倒。明白了吗?”
我们的党是一个穷人的党,就老支书经常挂在嘴上的这句话,柳生认为是不怎么准确的。乍听之下,理想信念似乎也与老百姓没有多大关系。然而,老支书他那特有角度的语言,苦口婆心的教诲,还是让柳生明白了不少,共产主义的本质,不就是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吗?就眼前的情形来看,老百姓就像“木桶效应”中的所谓的“短板”一样,提高了“短板”,整个人类可不就距离共产主义越来越近了!就柳生的这点感悟,对不对的先不去理会,反正他就由衷而虔诚的向老支书表白了起来:“支书,我明白了,心中装着百姓,理想信念不倒!”
“嗯,好,好,好,很好!明白了这点就好。这样吧,你先忙你的去吧,我要好好看看你的申请,你要知道,你可是咱村支部准备接收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化人呀,叔可得好好学习学习。”柳生闻言还想自谦一番,被老支书用手势制止了之后接着说道:“如果思想认识深刻,我会尽快安排支部会议讨论的,忙去吧。”
柳生辞别了老支书,就先来到了他哥的蔬菜大棚,因为他选购的准备试验栽培的一些新品种蔬菜籽已经到了,思来想去就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只有打哥哥蔬菜大棚的主意了。自从柳生将团子接回了家以后,哥哥的情绪、干劲和精力好了许多,柳生真想问问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那样就有表功之嫌了,只有忍了下来说明了自己的打算,最后,几乎是央求着哥哥给他腾出一块地来,以供他试验栽培之用,没想到,脬蛋看了看神情迫切的弟弟,反倒用他那惯常的神态笑骂道:“你个臭柳,人家都在变着法的将私事在公办,你可倒好,竟然将公事给私办了!”
“私事公办?公事私办?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对于柳生一连串咋咋忽忽的质疑,抑或问题,几乎就没笑死了个脬蛋,居然大有奚落之态的买拍了起来:“门缝里瞧人,把你哥也太给看扁了点吧?你要知道,我也念过几天书,也有那么几个当干部的同学呀,我怎么就不能知道?难道只有你知道才应当?还是你根本就晓不得?”对于脬蛋的买拍,柳生居然就对他的这个哥哥肃然起敬了起来,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要探探哥哥的深浅,柳生居然很是虔诚的要哥哥说说,说说所谓的私事公办和公事私办的具体内涵。尽管脬蛋不知柳生的真实意图,但还是接着买拍了起来:“哼,考我,是吧?私事公办,就是明明是件私事,却要千方百计的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出来,最后,将这私事还按公事给办了,就这么简单。”柳生似乎还不怎么明白,居然不怎么服气的说道:“不简单嘛,举个例子听听。”
“嗨,你个臭柳,还真的在考我呀,可我又能举出什么例子来呀!”脬蛋顿了顿,看到柳生真诚的目光,居然也就举例说明了起来:“哎,我就把我那个当干部的同学,就他说过的事情给你说说吧。前些年他们单位分福利房,要房的人多,房子又少,怎么办?领导每次都有高招,这次要照顾照顾老同志,按工龄打分。没有他的份;好不容易,等了几波,眼看着该轮到他了,嗨,政策却变了,这次要照顾照顾知识分子,按文凭打分。又没有他的份!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问了问关系好点的同事,嗨,到领导家里跑一跑呀。嗨,还真的见效,那分房的政策就恰如其分的落到了他的头上。你个瓜怂,现在明白了吗?”哪怕被哥哥奚落,柳生还是蛮受益的,也就不是那么太情愿的说道了起来:“还勉强说得过去,还有吗?”
“现在,他们单位不是不好进人了吧,假如有个空缺出来,必须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也有办法呀,窍门就在那招收办法上,这次是啥啥学历以上,有几年基层工作经历;下次又是啥啥学历以上,啥啥专业。你单从这些招收办法上还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等到人进来了,你会发现,进来的那些人不仅符合那些条件,让你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些人总与领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个瓜怂,这次还勉强吗?”哪怕再次被哥哥奚落,柳生还是完全理解了的,就又不是那么太情愿的说道了起来:“这不就是萝卜招聘吗?原来这样呀!那啥叫公事私办来着?”
“现在国家的投资那么多,给张三也行,给李四也可以,给了王麻子也未尝说不过去,怎么办呀?那么多地方,那么多人,都像狼一样盯着那点唐僧肉,只有看谁先意思意思了,或者干脆就看谁意思的够意思了,岂不是将正儿八经的公事还给私办了!”等到脬蛋注释完了,柳生终于明白了,原来哥哥是在暗示他也是需要意思意思的!是呀,国人有句古话叫,无利不起早嘛,何况还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啥都得讲究个竞争,私下意思意思也算是一种竞争方式吧,尽管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唉,现实中发生在那些贪官们身上的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唉,如果不意思意思就能分得那唐僧肉,谁愿意偷偷摸摸看人眼色低声下气莫名其妙的去向一些并不怎么相安的人去意思意思的呀?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自己眼下手中毕竟没有唐僧肉呀,我拿什么给你意思意思?假如,假如将唐僧肉的分派也像我为全村农家乐分配客源时候的那样,有个依据或者标准就好了!唉,怎么说呢?这实际上就是社会诉求的将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的变相解读嘛,只是柳生当时并不知道这些!甚至于柳生以后出事就出在为了争取那点唐僧肉上,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呀?那是后话。
对于哥哥的意思意思的提议,柳生又转念想到,即就是像老支书说的那样,等我爬上了戏台,手中有了唐僧肉了,可我正在入党,入了党就是党的人了,就要考虑戏台下面所有观众的感受,怎么唯独给你意思意思呀!那观众还不得把我赶下台来呀,话说回来,哥哥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要占用人家“私人”的土地呀,那可是有产出的,白白占了也说不过去,想到这里不免嬉笑着说道:“哼,明白了,哥,你不就是嫌弃我将公事给私办了,办得还不那么高明吗?可往远了说,也许你也会受益的……”
“你个臭柳,咱兄弟俩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好好的说说话了,我也只是那么随便一说,还认了真了你?不过,我还是要劝劝你:干啥事别那么过于较真,就像唱戏的人一样,不管你多么的有本事,唱得多么的卖力,还是可以挑出毛病来的,毕竟众口难调嘛,明白了吗?”等到脬蛋截住了柳生的话头,说出了他真实的目的,柳生才真正明白,哥哥是在为他担心,担心他将来躺着也中枪的可能!感动之余,也就满口应承了下来,自己一定会悠着点的。好在哥哥的黄瓜也快到撤蔓的时候了,也不急在那么一会儿,哥哥也答应了,等到黄瓜撤蔓的时候会给你留出那么一点地儿。商量好了,也快到中饭的时候了,柳生要哥哥收工一块儿回家,脬蛋还要再忙一会,柳生也就单独回家了。
路上,柳生想了很多,想到了老支书早上勉励他时,他发出的心中装着百姓,理想信念不倒的誓言:想到了他刚刚面对哥哥的担心时,所做出的自己一定会悠着点的满口承诺。这不是矛盾了吗?唉,人哪,做人怎么还就这么的难呀!尽管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这个共同的目的,可结论却是南辕北辙的,你还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好不可笑,这人做起来嘛,还真有点哥几个所谓的日脸的成分了!哎呀,妈呀,我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接着胡思乱想了起来,竟然想起了孟逸逼着他说出哥几个所谓的日脸理论的情形来,记得当时姐姐是这么说的:所谓日脸,实际上是对人们过于追求物质享受或感官需求的一种诙谐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下流的,但也可以说是一种理性的思考和总结。这么说吧,人们对世界的认知首先是通过感官认识的,如视觉、味觉、触觉等等,比如说我的海景别墅吧,表面看风光的不得了,可是在台风来临的时候,还不得首先接受它的洗礼呀?好几次了,差点还没吓死我还。仔细想想,与你讲的那个故事中,就是要你在白天和夜晚选择美女和女巫一样,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一种视觉盛宴而已!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说穿了就是对感官的追求。
姐姐说得真好呀!人生实际上就是一场感官盛宴,区别只是党要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种感官盛宴,而落实到每个具体的人头上就不是那么的一样了,毕竟现在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嘛,有的人享受得早点,有的人则迟点;有的人享受得丰富点,有的人享受得则相对少点,原因很简单:个体之间是有差异的嘛。但只要你有一颗平常的心,就像现在的人,把想当年难于遮风挡雨乱七八糟的杜甫草堂,都能当做风景去观赏一样。但要做到真正的公平,可能真的只有到了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那一天。记得当时自己还对姐姐说,人们为什么要在物质追求和精神追求之间艰难的保持一种平衡了:不追求物质,就不能发展,不发展就得落后,落后就得挨打;过分追求物质,又忽略了人类特有的灵气,就是精神层面的发展。难啦!没想到呀,现在自己还真的给遇上了,明哲保身吧,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可如果没有一点高层次的精神追求,那样过着就太没意思了,如此看来,自己可能还真的要让哥哥失望了;为了能够让乡亲们尽早的过上好日子,缩小一点这块短板的差距,有多大的能耐就出多大的力吧,就不要过于计较个人甚至小家庭的得失了,还是淡泊点名利为好,哪怕此次哥哥就自己所谓的公事私办,办得不是那么的令哥哥满意,自己还是迫切的渴望做一个,心中装着百姓,理想信念不倒的真正的共产党员的!
柳生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下定了决心,心里就甭提多畅快了,真想和姐姐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唉,假如姐姐在跟前就好了,你也许可以给我指点一二的。
“还不快点!你个瓜怂,想啥呀?”柳生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催促和质问声吓了一跳,从遐想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自家的农家乐门口,父亲正在神情焦虑的催促着他,不免急忙问道:“大,怎么啦?出啥事了?”
“团子走啦。”就父亲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柳生只好莫名其妙的问道:“走了?到哪去了?”
“还能到哪里去?回娘家了。”嗨,这不很正常嘛,柳生居然淡定的说道:“嗨,多大点事呀,用得着您这么急吗?可能有事吧,我哥知道不?”柳生问了,连他都觉得好笑了起来,自己可不刚刚才从哥哥处过来嘛,哥哥怎么能够知道!急忙挽起父亲的手臂安慰着走进家来,经过父母一阵子唠叨才知道:团子早上来到农家乐后,给帮忙的人也没解释原因,只是阴着脸没头没脑的撂了句,回娘家了。之后,也就莫名其妙的给走了,也不知脬蛋将个团子给怎么了。
嗨,真个好玩,刚刚过去不几天,团子还在为不下蛋被婆家驱逐而苦恼着,现在倒好,居然还给莫名其妙的走了,看来这里头大有因由!看着二老着急的样子,柳生急忙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要他赶紧回家,不一会,脬蛋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父母就口不择言的问了起来,可当脬蛋知道了着急着慌的将他叫回来的具体缘由,始终却就一句话,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简直就莫名其妙嘛,最后,大家觉得柳生是晚辈,家里也数他最小,挨一下骂也就挨了;二来柳生好像处理起事情来头脑多少还灵活些,也许当场就能吧问题给解决了,还是柳生亲自到团子娘家跑一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给接了回来,就这么定了。
柳生急忙向老二(杨土保)要了车,只身就向团子娘家赶去,因为,他怕团子家人说出什么让外人难堪的话来,也就甘愿违法无证驾驶了,再说了,乡下也没人管,情急之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在技术还是不错的。
柳生来到团子娘家,好一幅热闹喜庆的景象,全家人正在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全然没有异样之处,柳生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哪成想,团子家人看到柳生进屋后,脸色居然就霎时全都阴了下来,团子父亲居然板起脸来质问柳生道:“你来干什么?”
“嗷,姨夫,我来看看您和姨娘,还有大家,也是走亲戚呀,难道您不欢迎呀!”等到柳生嬉皮笑脸的说完了,团子父亲却依旧阴着脸将柳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竟然不阴不阳的说道:“来看我们呀?还空着手,有你这么走亲戚的吗!”也是,有这么走亲戚的吗?柳生就只有硬着头皮胡乱解释了起来:“姨夫,这不是急了点嘛,望您老原谅!”
“哼,你们家牛逼哄哄的,谁原谅谁呀?我们家团子在你们家有个活路就不错了!”就团子他爸这话,柳生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辩解道:“不是好好的嘛……”柳生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就接着对柳生数落了起来:“好什么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也叫个好呀!”
“哎呀,大,又与人家柳生有什么关系!”团子也许实在看不过去了,也许对柳生心存感激,也许还念着脬蛋对她的“好”,反正是不想把事情给弄僵了,反倒替柳生叫起屈来,柳生见状,急忙搭茬就下起了台阶:“是呀,姨夫,我不知道哪里惹您老不高兴了,您直接说,我洗耳恭听就是了。”老爷子闻言居然对着叔嫂两人发起飙来:“他是代表着他们家来的,怎么就与他没关系了?不教训教训他,他们家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也对,马王爷就是有三只眼嘛,这谱摆的!
柳生看团子给他在一个劲的使眼色,急忙就对老爷子说道:“姨夫,您老就别生气,先吃饭,我去去就来。”柳生说完,背负着老爷子一连串教训团子的声音走出了房门,好在团子也随后走了出来。原来,团子自被柳生接回了家以后,小两口晚上始终老老实实的,啥都没敢干过,可过了假期都十几天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自己也吃不准是否怀孕了,疑惑之下就回了娘家,经大家共同研判应该是“有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有了”,团子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兴冲冲正要回婆家,当面问问脬蛋的,可父母不干了,还说什么,要为米家找回颜面来。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家人,特别是老爷子要如此的牛逼哄哄的摆谱了!不管受到多大的奚落和冷遇,柳生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之后,心中还是十分的得意的,好像团子的怀孕就是他的功劳似的,何况团子还在一个劲的劝慰小叔子,不要生气了。等等,这才像是一家人嘛,还有什么可说的!柳生知道了真相,就又重新来到房中,没头没脑的对着老爷子就来了句:“姨夫,恭喜您了。”
“被你们家都欺负死了,还喜个屁!我们老米家也是有脸面的人家,得把团子丢掉的脸面给我找回来。”就老爷子这诉求,似乎也不无过分之处,柳生就又一叠声的附和了起来:“对对对,是该找回了!姨夫,您说,下来该怎么办?”
“简单,叫上你们村有头有脸的,把团子吹吹打打的再给我接回去,否则,团子就不回去啦!”就老爷子这诉求,似乎就有点过分了,柳生也就咋咋呼呼的起来:“啊?为什么呀?”
“公事公办,给我们老米家和我那可怜的团子争口气!”就老爷子这说辞,妈呀,这也叫公事?有如此的公事吗?还公办!还真有他的,亏他老人家也能想得出来!看样子,生个女孩儿就是这样,不下蛋就一文不值,就得忍气吞声;下蛋了就是婆家的功臣了,你们就看着办吧!柳生看老爷子说得理直气壮的,还真与哥哥所谓的公事私办、私事公办之说,有点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好不可笑,可笑归可笑,可这事情要是办砸了,父母还不把自己给吃了呀,还怎么对得起哥哥呀。柳生忍住了笑,不免虔诚的说道:“行,就按姨夫说的办。”说完了,又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不就嚷嚷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吗?不会被人笑话吧?”
也许,团子不想将事情闹太大了,也许,团子娘家人觉得真的没那必要,还将个家丑还给外扬了,毕竟还没得到团子怀孕的确切信息不是?最后大家商定:团子父母就随团子一同前往,好好教训教训亲家和女婿娃一番,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团子还是有娘家这棵大树的,别太不知珍惜,别太不知好歹了!
柳生自然也是十分愿意的:一来是想要让父母,特别是妈妈转一转她那观念,对人家团子好点,谁都不容易不是?二来呢,自己也想观瞻观瞻一下,两亲家对决的热闹场景儿,也能长长见识不是?三来呢,舍此也别无它法呀。
好在父母和哥哥知道了团子怀孕的事情之后,那个兴奋、高兴劲就甭提了,任凭亲家老两口,岳丈、岳母一味地指责怒骂,只是一个劲的认错赔不是,农家乐的食材也是现成的,你瞧人家那光阴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用当地最为得劲或者说最为给力的话说,人家那日子过得,那是气烫烫的(气烫烫,当地俗语,热火朝天之意),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两个娃过得好就行,老两口也就在农家乐大咥特咥了一顿,大包小包的,还怀揣着脬蛋偷偷塞到手中的几个钱,乐滋滋趾高气扬的坐上那,柳生所谓的小卧车就得胜回朝了。
柳生再次回家后,天已经黑了,回想到他一天的经历,简直就太丰富了,从老支书对他的,心中装着百姓,理想信念不倒的要求,到哥哥所谓的私事公办和公事私办高论,再到哥哥岳丈的公事公办诉求,就太有意思了,怎么说呢?就哥哥岳丈所谓的公事公办诉求,自己应该是将他那所谓的公事给私了了,好像效果还真不错,好不可笑!好笑归好笑,自己这可才是真正的齐了家了,对了,这家嘛,应该是哥哥和自己的小家,还有父母的大家,嗷,对了,还应该包括嫂子的娘家,如果将这些家整合在一起的话,也算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了,俗话说,三人成众,这可不就是公吗?反过来说,如果哥哥和他媳妇这样真真正正的私事都能说成是公事,那我这么办也算是在公办吧,哈哈哈,什么公呀私的,怎么像绕口令一样,我都分不清什么公呀私了的,管他什么公办呀公了呀,还是私了的,简直就笑死人了,还真想给姐姐说说,与姐姐分享一番,也不知姐姐在忙什么呢?唉,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