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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杨柳生金榜题名时白板香画瓢定终身(1 / 1)

无心插柳柳成荫,可能与柳旺盛的生命力有关吧!在西部大山密林环抱之中,有这么一个村子,简直就是柳树网格的世界,走进这柳树编织的世界,你会发现:庄前屋后、水渠旁,几乎都由杨柳点缀,特别是坐在庄心的,东西向一字排列的三棵大柳树,更是招眼,老远望去,犹如三幅巨大的水墨画垂在天边。如果是暮春时节,不说那引得蝶飞蜂武、漫山遍野黄灿灿的油菜花,就是那被当地人用做柴火的“林贝”(当地俗名,应为丁香),白色的、紫色的、还有红色的,点缀于环抱村子群山的碧树绿草之中,有的甚至顽强的生长于悬崖石缝之间,不光好看,那迎风阵阵飘来的幽香,简直令人陶醉;进得庄来,你会发现,那“尤物”竟会在墙根钻出,有的甚至挑衅似地杵在茅坑(西部农村的露天厕所)墙外,像传说中的美女蛇一样探出头了,毫无顾忌的就像要窥探你隐私似的,很难想象,你咋能当着“她”的面解衣如厕,更难想象,屎臭与花香的混合气味该如何消受!到了夏天,特别是麦收时节,小孩们赤着双脚,就着渠水用新收的麦秆编着蚂蚱笼,男人们就着渠水嚰着镰刀,干脆有人端着午饭,大家聚在柳阴下共度炎热的时光,真有点世外桃源般的惬意。不过,说起来几乎没人信,只要去过那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鸟语花香饭“不”香;山清水秀人“不”秀。

这个村子,甚至这一带区域,还有一个令人十分费解的起名习惯,除了什么狗蛋、狗子之类令人有点费解的名号之外,似乎都与生殖器有关。譬如男娃叫球娃,老大叫大球娃,老二叫二球娃,老三叫三球娃,以此类推,老小就叫尕球娃了,当然,还有什么脬蛋、蛋蛋、黑脬、巴子之类的;再譬如女娃,叫什么板板,版香之类的。什么讲究、缘何而起?似乎无人深究,反正老辈人一直就这么做的!不过,有一点倒可以十分的肯定,那就是能起个官名什么的,肯定是有身份的人家,最次也是个读书人!

这天,村子里十分热闹。原来,杨家老大(大家都叫他杨家大球娃,至于有无官名,似乎谁都晓不得)的小儿子,大号唤作杨柳生的考上大学啦。这在全庄可是件大事,不光杨家有脸,全庄人也十分的光彩!当然是要大加庆贺的。这不,杀猪匠已义务宰杀完杨家老大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不知谁家的小子最先抢到了猪尿脬,在一帮孩子的簇拥下,正在鼓着腮帮子一边在墙上揉搓,一边在往猪尿脬中吹气,可能要当气球,甚或当足球玩吧。厨房就更热闹了,一帮女人在热烈的嬉笑声中,有的在蒸馍,有的在擀粉条,有的在洗菜,真是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然而,在厨房唯独不见女主人的身影,原来,她正在踩着缝纫机,碰碰碰地给要上大学的小儿子做着上学用的物什,也真有她的!在院子西北角的偏房内,不时传出轻微的隆隆声,原来,杨家老大正在推着石磨碾豆子,可别说,杨家老大做的豆腐,在方圆几十里,那是出了名的!

说起来还真有点令人费解,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这个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应该说已颇有经济实力:清一色的砖混平房,宽敞明亮的铝合金门窗在洁白镶花的瓷砖映衬下,越发显得敞亮,屋内地面彩色地板砖铺设,墙面锃白,沙发、彩电、电话,当然还有手机等物什,那是应有尽有的,可以说够现代化的了。然而,不知因何缘故,就是固执地坚守着食物、衣着,当然还有起名的原生态!这也可能是给人感觉“鸟语花香饭‘不’香;山清水秀人‘不’秀”的原因之一吧。

据说,这一切的一切,与这个村子最原始的住户有关。说起这个村子最原始住户的来历,虽没有族谱考证,依然大有来头:据说是一个什么年代犯事的举人什么的,从山西大槐树底下举家来到了这里,老举人看这里山清水秀,田地肥沃,就定居了。想当年,可不像现在一样,屋内电灯、正房门前电灯、大门口还是电灯,还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多亮堂!那时候,只有正房屋内才能点个清油灯,当然舍不得加油的,鬼火似的,更别说在野外。有一次,老举人领着全庄人给庄稼地浇水,回家晚了点,正是掌灯时分,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地黑黝黝一片,胆小的后生已然有些害怕,却突然发现他们前方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飘然移动,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不离不弃地在前方似乎引导着他们,又似乎在千方百计的粘糊着他们,正当大家战战兢兢不知所以的时候,老举人突然大喝一声道:“站住!”谁承想,那东西居然真的就“站”了下来,大家随老举人快步赶上,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那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也慢慢的高大了起来,阴森森、冷冰冰的,大家伙后背就有点发凉了,毛发都倒竖了起来,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回头跑吧又拔不动腿,迎上前去吧就更甭说了,正在大家感觉大祸将要临头的关头,只见老举人单枪匹马快步迎上前去,对着那怪物高声喝道:“转过身来!”只听那东西幽幽地说道:“不敢,怕吓着您!”老举人又高声喝道:“屁话,转过身来!”那东西还真的就转过了“身”来,只见他长发散乱,目露凶光,尺许长的舌头垂于胸前,好不吓人!还没等那怪物有所反应,只见老举人应声向那怪物脸上唾了一团,大喝“还不滚!”那怪物只得缓慢转身,抽泣着飘然而去。

说起老举人,还有一件更神奇的事呢:话说当年,老举人在自家打(用湿土夯筑)院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院墙就像具备邪性似的,刚刚打起来它就自己个倒了,打起来就倒了,再打起来它还是自己个倒了,嗨,它还始终倒向同一个方向,干活的人明知这墙倒得有点邪性,心里发毛之下也就在私底下议论开了:“今日个土旺,不宜动土的。”老举人似乎不信邪,如是几次后,他生气了,他干脆坐在院墙始终倒地的一边,倒好,那院墙就像通人性似的倒向了另一边,之后,老人家坐东边,它就倒西边,老人家坐西边,它就倒东边,好像要诚心戏弄老人家似的,又如是几次,老举人更生气了,他干脆叫来自己的老婆子,一人坐一边,心想这下好了,谁承想,那院墙就像散了架一般呼哧哧的散列了下来,这下可彻底激怒了老人家,下令干活的人在墙脚下挖,结果挖出一堆灰塌塌软溜溜,菌不像菌,肉不像肉的东西,干活的人就又在私下议论开了,可能把“太岁”给挖出来了,谁都不敢去动它,老人家一看,更加怒不可遏,下令年轻后生道:“倒河里去!”大家虽按老举人的命令做了,但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谁承想,尽然平安无事,更为称奇的是,以后不管谁家“动土”,哪怕是“土旺”之日都平安无事的。从此,这个村子就再也不见了土地爷的身影,当然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人们也是不怎么供奉土地爷的。

说起这两件事,结论是:老举人是有功名的人,是以牛鬼蛇神都不敢近身,都得躲着他!因此,哪怕是读书人也是应该尊重的!当然了,还有更深层次呢,那就是只有读书人才能够当官的,也只有他们才能镇得住牛鬼蛇神,才能保一方平安的。现在不说什么官不官的了,改名叫干部了,干部也行,反正都一样,所以,他们拿得多一点,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收入高一点也是应该的。也许,这也是他们对学而优则仕、升官发财这些传统文化现象最为朴实的解读吧,所以,只要有点条件,哪怕苦了大人,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弟多多少少能够念点书的,就像鲤鱼跳龙门的愿景一样,这也许不仅是他们对官或者干部莫名崇拜的缘由,甚至是他们希冀自己的子弟也能步入官场的深入骨髓的一点最为原始的愿景吧!

话说回来,现在的这个村子,不论年长的,还是年轻的,只要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只要说起这两件事,那都是眉飞色舞的,那个得意劲就甭提了!当然了,年轻人是不怎么信的,可还是乐于在外人面前卖弄卖弄,就像他们庄子上傲人的历史一般。据说,这个庄子上如是固执地坚守着食物、衣着、起名的原生态,就与老太爷的什么家训有关,这家训到底是什么,就谁也不知道了!

家谱、家训什么的,先不管他了。还是说说咱们的主人公吧。

柳生可是方圆出了名的好后生!

先不说待人谦恭、孝顺父母;他说,那是为人最基本的!

也不说展脱脱一米七好几的个头、笔直的鼻梁,还有那晒得黑里透红的瓜子脸,再及镶嵌在微微上翘的下巴上的稀稀疏疏的正在发育的几根茸毛,就不知能倾倒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了;他说,人长得傻大黑粗!

更不用说学习,那可不待说的,中考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被县一中选取,尽管出于经济上的考虑,他并未到县一中就读,在乡中学就读期间,历年都稳居全年级第一名,作为一个农村乡级中学的考生,应届毕业就能考出高过一本线60多分的成绩,就是学习好的明证。他说,父母省吃俭用的,就学了那么点东西,还不应该?

再说啥?劳动,柳生更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不能说庄稼活样样精通吧,可他干起活来从来就不知什么叫惜力,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似的,从他身上你根本就找不到念书人的影子!譬如割麦,那动作就甭提多帅了,齐腰深的麦子,左手一拦,右手挥舞镰刀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就是一捆,又快又潇洒,真是个潜力股呀,说亲的人都差点踩断门槛了。他说,要是庄户人不会干农活,还叫庄户人!

如此,还真没得说啦!

可是,这阵子他在干啥?家里如是之忙,怎么到处不见他的身影,似乎与他的为人处世大相径庭。

原来,这小子也有软肋!

嗨,这小子还真会找地方,他正在庄后山坳里的一颗丁香树下和恋人缠绵呢!

说起这小子的恋人,不用说在这个村子上,就是在方圆几十里也是挺有名的。她家在该村也是大户人家,姓白,虽说她家始终坚守着“女儿无才便是德”的古训,女儿家一般上个小学、至多初中就会回家待嫁,但男子却多是读书人出身的干部,当然,女儿家多也嫁了干部。在她的族谱中,除了她爸是乡上的一个什么招聘干部外,外地工作的亲戚也大有人在,在如是一个庄上,她的家世也真够显赫的了!据说,她当年出生时,正直丁香盛开的季节,不知是她家茅坑墙外挤出的那棵丁香花的花香,还是婴儿的体香,反正是满院、满屋,简直是满世界飘香,她父亲一看女儿生得白白胖胖的,又四处溢香,高兴地说:“就叫板香吧!”如今,板香已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尽管刚刚十七,那发育的,用当地人形容姑娘娃长得漂亮最得劲、最给力的话说:那真是白处白白的,红处红红的,该圆处圆,该瘪处瘪呀。一句话,就是心疼、漂亮。走起路来,那不合时宜的一双大辫子,轻轻地来回亲拂着在肥大裤子下若隐若现的微微隆起的臀部,与宽敞的洁白衬衫下微微翘起的胸部前后呼应,土气中透出挡不住的诱惑!特别是一对老鼠眼,忽闪忽闪溜圆溜圆的,真是顾盼生姿,秋波频发呀。不过,你如果不近前来仔细端详,是很难发现这一切的!

“还把你得意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考的那么好,高出一本线都60多分,不要说全国那么多名牌大学,最起码你报一个重点大学呀,怎么就报的南方大学!”板香似乎对柳生所报学校颇有微词,向柳生提出了她的不解和微微的不满。

“咋说呢?就我那成绩,北大、清华肯定取不上,其它的大学,在我看来,都一个脸式!再说了,南方大学也挺好的,我在网上看了,不光校园漂亮,那教学理念也挺先进的,更何况,南方是我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在哪里可学的东西就多了去了,对不?你就别生气啦,行不行!”柳生几乎是向板香恳求了。

板香看着柳生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心有不忍,用右手食指轻轻戳了一下柳生的额角,娇滴滴地说:“我有啥生气的!就咱这条件,能考上一本都烧高香了,人家不是看那地方好,只是担心,你去了就不来了嘛!”尽管板香比柳生小一岁,可说话历来挺有见地,也许与她家在当地的地位有关吧,命令语句较多,祈使语句较少,而且非常的少!如此娇羞可人还真不多见。柳生难免心旌摇动,心头热流涌动,虽然情不能自已,然而又很有分寸的、近乎偷偷摸摸的从背后抓起板香的长辫,忘情的说,近乎有点口吃的说道:“你,你,你就是我的天使,心中无可比拟的公,公,公主,我怕的是你看不上我,特别是你们家看不起我们家,不管到那里,你都是我的牵挂,我所有的努力,还不都是为了你,‘去了就不来了’,怎么可能..”不等柳生说完,板香杏眼圆睁,不怒自威地道:“还‘怎么可能’?看你说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跟真的一样!那咋就不听我的建议,报咱省的重点大学?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报咱省的重点大学,不光方便,就业的时候家里人也能帮点忙,你可倒好,还为了我,谁信呀!还不是为了躲我才,才有意跑得那么远的?”说到这里,板香看柳生有点茫然无措,突然想起了大人给她的嘱咐:“要拉住他的心,不能太凶,得学温柔点。”于是又显出娇滴滴的妩媚样说道:“说说,为什么嘛?”

柳生被她软硬兼施,架不住缴械投降说了实话:“你不知道,南方大学对高出当地一本线50分以上的考生,一入学就奖励一万元,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呀。”

“什么?原来是为了一万块钱呀!”板香越想越气,也越发证明了自己的判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说不是为了躲我,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大(父亲)和我妈都说了,只要你家钱不凑手,给我说,我家给你,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柳生看着板香生气而慷慨陈词的表情,又愧又疚,难于言表心中的苦痛,只能如实道出自己的初衷:“父母为了供我上学,起早贪黑的不说,就说我哥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虽说靠打工的钱盖起了新房,可至今还没成家,还为我上学辍了学,我总得为他想想吧!”板香看着柳生愧疚的样子,心中也不落忍,遂缓和了一下语气,厥着嘴说:“那与你用我家的钱有啥关心?也不妨碍你哥娶媳妇的呀!”

“是不妨碍我哥娶媳妇,可你家的总归是你家的,总得还吧!有了学校奖励的一万块钱,我第一学期的费用基本就够了,听说南方大学还能勤工助学,我想,运气好点的话,我不仅能把学顺利的上下来,还能赞点钱,有啥不好?”板香一看柳生有点急了,说的也在情在理,再逼他也心有不忍,也有悖她此行的目的,遂缓和了语气道:“看把你急的,我也理解你的处境,你的打算也不无道理,事已至此,也只能依你了。”说完顿了顿,又紧逼道:“那你说说,咱俩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定下来?”

柳生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认为咱俩的事还没定下来?在咱庄上,谁不知道咱俩的事!难道还不算定下来?”板香十分耐心的说道:“咱俩的事,咱庄上人是都知道!可名不正言不顺呀,总得有个仪式什么的,像今天的场合,大人对大家说一下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也是我家大人的意思,他们怕你‘翅膀硬了就飞了’!”

“啊!能和你好上,谁不知道我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我还飞了,飞哪儿去?再说了,结了婚离婚的也多得是,一个仪式就飞不了啦?真的没那必要,怪臊人的,你说是不是?”柳生心里十分清楚,搞个仪式什么的,还不简单!只是,非逼着搞什么仪式,他反倒起了逆反心理,只是一味地强词夺理罢了!话说回来,柳生如此贬低自己,就是对板香本人最大的褒奖,这是没得说的,板香的欣喜、得意之情自不消说。然而,他缘何就是不肯按自己的意愿将事情定下来?心里还是有些许忐忑不安的,老话不是说了,生米都做成熟饭了,意思是说,都成为事实了,你也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也许,也许,只有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才最为保险,我也不妨依着葫芦画个瓢,将生米也给做成了熟饭再说,决心已定,不觉满脸绯红,娇喘吁吁,更加娇羞可人的说道:“你还真是只癞蛤蟆,不管我是天鹅也好,麻雀也罢,反正迟早是你的人,搞不搞仪式也不打紧,依你就是了。”说完,将头深深地埋入柳生怀中,双手死死的抱住了柳生的腰。柳生闻着混合着山野草木清香的沁人心脾的发香,清晰地感觉到隐藏在她胸部下心脏的狂跳,不免心旌摇荡,全身躁动起来。尽管柳生拼全力抵抗,但是,难于抵挡的诱惑和少年躁动的心终于俘虏了他弱小的心智,大脑在一片混沌中,柳生顺势倒地,急不可耐的将手伸向板香的腰间,在半推半就中,两人就在丁香树下的草丛中滚将起来……

一刻钟?一个时辰?时光此刻似乎已凝固!

大地作证,太阳作证,与两人肌肤亲吻的小草作证,甚至于偷窥他们隐私的丁香树也可作证!这是他们最为庄严的仪式!

良久,良久,他俩就一直这么手拉着手,仰拉八叉的躺着,似乎各人都在向老天许下了他们各自的心愿,也许是各人在想着各自的心思,责任,或者义务。又过了良久,一曲幽幽地、撕心裂肺的歌声从板香的嘴里传出:

六月里黄河冰不化,

扭着我成亲是我大;

五谷里数不过豌豆儿圆,

人里头数不过女儿可怜,

女儿可怜女儿哟……

柳生曾不止一次地听过板香唱这首歌,只是觉得凄楚委婉,蛮好听的。只有今天,他才听出,板香是在用心唱这首歌的,是用歌声表达她的无助和对他的期待,品味出深意,他微微转了转头,发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板香的眼角躺倒鬓角,他的心撕裂般的疼,他要有所表示,得安抚安抚她无助的心灵,他使劲寻思,终于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首歌,他知道,没有板香那动人的歌喉,但表白一下还是可以的:

一片痴情四面墙,

热泪滴在你冷背上;

劈不开的苦瓜,

靠不拢的鸳鸯,

相聚相离为哪桩?

掰一块太阳送给你怕你嫌烫,

掰一块月亮送给你怕你嫌凉;

哭了笑了都在庄家人脸上,

死了活了都在这疙瘩土上……

“呸呸呸,什么死了活了的,多不吉利呀!”尽管板香从未听柳生如此动情的唱过歌,尽管那歌唱得非常的不专业,可依然如泣如诉,感人肺腑,但当她听到“劈不开的苦瓜,靠不拢的鸳鸯”一句时,心中咯噔一下,已然有所抽搐;当听到“掰一块太阳送给你怕你嫌烫,掰一块月亮送给你怕你嫌凉”一句时,她明白,柳生在向她表白自己的决心和家中境遇的苦楚,心中五味俱陈,心想,今生能有如此爱人,也不枉此生了;及听到“死了活了都在这疙瘩土上”之句后,一股不祥之感又油然而生,急忙一边嘴里唾着,一边坐了起来,还不迭声地说:“快唾唾,呸呸呸,死了活了的,都什么呀!”这回,柳生还真听话,急忙跟着坐了起来,嘴里也忙不迭声的“呸呸呸”着。为了活跃气氛,还大笑着说道:“你也信这个呀,我的大小姐!”

“信这个咋啦?谁让你满嘴胡诌的!”

“歌以言志,我在表白我的心。你放心,即使‘翅膀硬了就飞了’,心永远是你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了回家的路。”说完,柳生忘情地把板香重新揽入怀中,轻轻地咬住了板香的下嘴唇。板香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柳生怀里,深情地说:“我何尝不懂你的心,只是,四年的时光太长了,不说你会不会变,现在飞了,会不会再飞回来,你说,四年呢,我可怎么过呀?”

“是呀,怎么过!”柳生无助的挠了挠头。

“听说南方好找工作,干脆,我到南方去打工,既能挣些钱,见你也许方便些,咋样?”板香突发奇想般的问道。

“好是好。”柳生虽然应承了下来,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只是”了两声。“只是什么呀?哪像个儿子娃!说!”板香不容分说的命令了起来,柳生也就只有忧虑着实话实说了:“我只是怕你家大人不同意,再说,你去打工,可不苦了你了,我于心何忍!”板香矫情中带点骄傲地说:“这个你不用管,我可以给大人说我去亲戚家散散心,再说了,如果打工太苦,我就不能自个儿回来吗?”说完,又在柳生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接着说道:“真是的!”

“那行吧,就依你,咱俩就偷偷地一块儿走?”

“就这样,说定了。”说完两人又紧紧地拥抱了许久,最终,最终还是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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