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人间”的朱晨脸色苍白，恐惧、震撼、满足、崇拜各种复杂的表情凝结在他的脸上，而精疲力尽，几近虚脱的状态促使他瘫软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呼吸着。
“你不至于吧，太卖力气了”李成立递过一瓶电解质饮料，同时不忘打趣狼狈的朱晨
而朱晨显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兴趣，刚才的一切，特别是“玲玲”最后那几句话，像魔咒般烙印在他的心理，“主程序”，“我来过你们的世界”，如果朱晨还把“玲玲”当作高科技“充气娃娃”，那他肯定是个傻子了。
“你们这里的保密级别高不高？”朱晨莫名其妙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接话不是李成立，而是洪骏。
“朱晨先生，您是个聪明人，您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了吧”
“先回答我，你们这里的保密级别”
“高出核子武器的发射权限，央－特密－01级”
“术语我听不懂，应该是最高了吧”
“正国级领导人都无权单独查看”
“好吧，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把我找来，我就是个刚失业的普通屌丝青年。”
“恐怕您不是……”洪骏的温和的眸子，露出了稍纵即逝的锐利，“至少玲玲不这么认为。”
朱晨没有直接回答洪骏，而是转向李成立
“成立，这几年你都做了什么，不要有遗漏，都告诉我”朱晨的语气透露出强烈的迫切
“先说说你自己的感觉吧，告诉我们，你在’意识共鸣’里看到了什么？”李成立不答反问
“意识共鸣？”
“哦，就是你在’聊天室’里的沟通状态，我们叫’意识共鸣’”
“嗯，这个名字挺准确，我们没有对话，身体接触，甚至看不到她的任何形象，但我可以确切的知道，她是存在的。”
“嗯嗯，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李成立像极了一个急于知道舍友约会细节的八卦损友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真的非常美妙，可以这么说，我从小到大经历过很多事儿，有的是开心的，有的是不开心的，而玲玲似乎可以把我经历过的所有开心事儿都翻出来，但她又不是简单的重演那些开心的场景，而是把我开心后所产生愉悦感觉总结出来，通过意识共鸣，是这么说，对吧，好，通过意识共鸣把这些愉悦感觉直接灌输给我。”
“神赐状态，我们这么称呼这种感觉”，李成立认真的陈述了一个概念
“嗯，对对，就像神赐福于人的那种状态，以前在一些宗教类的内容中读到过这种感觉，但是，玲玲的’神赐’不同，这种赐福似乎是专为我个人准备的，不是神那种普世啊、博爱啊之类的形而上的赐福，她让我觉得她了解我的一切。”
“去普世化福祉”李成立又插了一句
“你先别忙着捧哏，我现在很害怕，真的，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愉悦，我觉得我在天堂。但是我突然觉得，她能给我这些，也能把这些夺走，她能把所有愉悦的东西给我，是不是也能把我所有的不开心感觉，集合起来，灌输给我，那样我会瞬间奔溃的……”
“他控恐惧”李成立坚持着自己的捧哏身份
“不管叫什么吧，我觉得你们的研究似乎制造了一个’上帝’”说完这句话，所有人沉默了。
就像火药、核武器、青霉素、天花疫苗，科学对于人类而言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开它，但却不知道最终放出来的是什么。
12年前，李成立开始“神经元系统”的研究时，其实内心是不存太大希望的，只是觉得做一个稍微显眼的课题，在毕业答辩时更好通过，做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理论蓝图，好歹能混个毕业证书，之后找个做应用的科技公司，弄出几个类似电子拐棍，脂肪数据减肥仪之类的专利，后半辈子就算有着落了。开始的研究并不顺利，牵扯的学科是跨领域的，同时以一个大学生的资源，很难完善构架起研究模型。郁闷中的他只能通过和饭岛爱，武藤兰，苍井空这号称屌丝青年三大导师的生理神交来排遣自己的寂寞。可有一天，李成立在“论坛”里搜素资源时，无意点开了一个链接，改变了他此后的轨迹……
网址是由非常复杂的乱码构成的，绝不是普通的万维网网址构成，点击之后是一个注册界面，界面非常干净，只写着一行英文，“Hereisheaven，hereishell。”，UI设计的水平绝不逊于apple官网，只要通过qq或者微信验证就能授权进入。这种中不同于其他和谐网站的气质引发了李成立的好奇，而郁闷的心情也让李成立放下了警惕，注册进入了该系统。
注册进入后，界面并不是传统的BAT、BBS、WEB框架，这是一个黑屏DOC对话框，更出奇的是，界面显示的语言竟然是中文。李成立是编写程序的高手，知道这种界面内应该是无法显示非计算机语言的。
“访问者，你好，我是AI－01号，欢迎进入主程序世界，我代表我的主人和您对话。”
李成立其实并不恐惧任何黑客，那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领域，但当他想输入中文和对方对话时，却发现，所有信息是无法键入的。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非计算机语言的反向信息，请您通过程序语言对话，如果无法操作，请您自觉退出”
“考我，我害怕这个？！”李成立立即通过高级解释类语言进行应答，而这次应答被后世认为是人类与“主程序”之间的第一次沟通。
“你的主人是谁？”李成立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对方理解为一个有生命的智能存在了
“是主程序，是神”
“它有什么功能”
“它全知、全能”
“骗人吧”PACAL语言的局限性造成李成了无法输入“别你妈忽悠了”之类的强烈语气信息，所以只能这样表达怀疑
“你无需怀疑，我们知道你现在的研究，我看到过你上传的资料和求助信息，我的主人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神经元模拟？”
“不仅如此，甚至包括支持神经元产生高智能化的数据库系统”
“你们在哪里！”李成立太震惊了，以至于他问出了黑客世界最为禁忌的问题，他所作的研究其实只是简单的把神经元系统搭建好，但这个系统本身不包括数据库，也就是说，如果是充气娃娃2.0，也只能模拟出一种快感模式，每次应用必须采集使用者的信息，重新进行适应性编译，而AI－01所说的支持高智能化的数据库系统，则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它要涵盖一个覆盖大部分人类的信息集成，才有可能具备所谓的“高智能”能力，而这个数据库，能够让“神经元系统”活起来。
“哦，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和你交换”
“什么也不用，只要你完成你的研究”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非常简短的代码序列，一看就知道可以形成一个在大众终端可以应用的.exe文件。
“这是数据库的接入方式，同时还有实现神经元模拟的相关程序。”
“你这里有阴谋”这是李成立的第一反应
“我要不然还是试试吧”，这是李成立5秒钟之后的反应
“5秒钟延迟，你的朋友曾经这样描述你”
“你这都知道”
“我的主人知道一切，你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不得泄露和我主人之间的合作信息，否则你的权限将被取消，而且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包括我的主人”
“好吧，我们如何联系”
“界面沟通，我随时恭候”
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李成立实验了那条程序，而在他进入其中之后，就再也无法放手了，后来的事情非常简单了，李成立经过10年的时间完成了神经元系统的雏形搭建，就在此时，洪骏联系到他，在等到主程序的确认和授权后，李成立的研究挪到了“501”，也从此获得了更多的资源支持，并成就了现在的成果。
“少校先生，你们是怎么与主程序产生联系的”
“这个属于高阶机密，我没有权限向您说明，不过一会我们的主官会和您见面，相信您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算了，我不想知道，我觉得我还是走吧，成立啊，改天咱们再喝酒，不过我还是劝你，离这玩意儿远点儿。”朱晨被内心的恐惧趋势，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和控制的庞然大物。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找到你吗？”李成立的话把朱晨牢牢的定在了原地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垃圾电视剧里的情节”朱晨显得有些凶狠。
“行了，老朋友，我们开启了一个未知的领域，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非常兴奋吗”
“我对作死的事情从来不兴奋，以前我以为是我害了你，现在看来，你是非要把我拖下水”
“真的不是，最开始我想过，如果系统成功后一定会把你的名字公布给全世界，你是神经元系统的联合创始人，但随着研究的深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知道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我不想让你也陷进来，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让你来，是玲玲或者主程序要求你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拒绝过，但她反复坚持，知道她自行对你进行了独特方式的’邀请’我才不得不屈服，因为，我不把你请来，那样的’邀请’还会继续。”
“什么邀请？！”
“你是怎么失业的？”
“我勒个去，她就这么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