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像雾霾天气中的北京城里的天空，能见度很低，伸手不见五指……
“五指！！？”
李九霄非常惊愕！他伸出了双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手臂，以及他修长的五个手指——他的大脑里是发出伸出手臂来的指令，指令也执行了，但是没有看见他的双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双手呢……”
李九霄尝试着踢出了一脚，灰蒙蒙的的宛如雾霾的东西，晃动了下，但他也是没有看见自己踢出的右脚……
“我的身体呢！！”
他脑中发出了低下脑袋的指令，指令也被执行了，却不见他自己的身体……
远远地看去，他也仅是一个小小的圆点了，既没有手，也没有脚，更没有腰身，可能只剩下脑袋吧，或者现代人迷信思想里的魂！
“魂！”
李九霄脑海里翻滚着这样的一个字，非常非常痛惜地，也非常非常不愿意地念叨了一句：“莫非……我真的死了！？”
“别再那么天真……”
李九霄的耳际边似乎拂过一丝风，那风中夹着甜美而空灵的嗓音，似乎悠远，却又近在耳畔，他聚精会神，聆听这风中的声音，在这灰蒙蒙的的天际里……
“别再那么天真……一切已枉然……缘和源均是轮回，道与到均是起点……跟随我吧……”
那风中的声音渐渐飘忽不定，朝着南边飘去。
李九霄脑中发出了划动双手的指令，他便一点点地随着风声而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游了多久，周遭依然是灰蒙蒙的，很暗，似乎上方没有一丝多余的光亮，照耀这片天际，增加一丝光明。或者上苍并不关注这方天一般，仍由她如此混沌，如此迷糊……
“呃——莫不是现在还是夜里？”李九霄自言自语。
“呵呵。”
风中突然出来简短的笑声，但这笑声似乎也太假了，仿佛电脑发音一般的只是读出了这两个字———呵，呵—让李九霄心里一阵不爽，随即风中又传出了一句轻描谈写地话语。
“你比较笨吧，这样的资质……”
那省略去了的莫不是“很常见哟”这样的话语？李九霄心中嘀咕一下，她这是在怀疑自己的智慧吗？李九霄想自己在学校中时，那成绩可是杠杠的，这样成绩的人智商有低的吗？……他也学着风中的声音轻轻地道出了两字。
“呵，呵。”
“哈哈哈……”风中空灵的笑声，带着些甜意，片刻，她又道：“你的资质确实一般，不过你还是有点幽默感。”
“大姐！”
听出了她的性别，李九霄硬生生的地喊出了一句。
在以前，李九霄觉得天下女人莫不是都可以叫一声“姐”，但如今情形下，这风中的她，似乎让他感觉她的体型太过于庞大了，以至于她的声音总像是由高处往下传的，于此加了个“大”字上去，显示出她的形态。
这周遭灰蒙蒙的，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敢叫我大姐！你想找打？”她空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怒意说道。
“那我称呼你姐？”李九霄幽幽地道：“我们这边一般不尊称别人为——小姐！”
他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了个问题：我现在这是什么状态，她能打到我？我自己都看不自己，何况出手打自己了。
李九霄话锋一转，语气坚挺地道：“刚我称呼错了，请姐惩罚。”
他的脑中发出了伸出双手领板子的指令，恍如古时候小生进学堂，犯了错误，教书的先生要做惩罚，而这惩罚就是拿起板尺拍打手掌心。
她似乎点了点头，轻声道：“知错即可……”
“请姐务必打我！”
李九霄还真较真上来，大声喊道。这声音在这灰蒙蒙的天际里辗转徘徊，余音袅袅。
“呼——”
似乎她一个拂袖转身，一阵劲风刮得李九霄只觉自己被风吹的东歪西倒，半刻也找不回东南西北，还是上下左右，他就感到自己就一直在转啊转啊……转得可能已经眼冒金星，口吐白沫了，劲风才稍稍过去了。
呼啦一下，他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看到四周灰蒙蒙的，一丝多余的光亮都没有。
李九霄不是真的想找打，而是要确认一下自己是否还能真的体验到疼痛感，来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现计划没有成功，他只好在这似乎无穷无尽的天际间游弋。
他又不知道自己游了有多久，只觉得现在周边的天际比之前明亮了一些，这让他鼓足了力气，使劲往前方游。其实说是使劲，也仅是他的意识里，加快了让脑中给手脚发出指令的速度。
这速度一点点地增大，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耳际边起了微微的风声，如往日骑行在自行车上，悠闲地在河堤边慢慢前进时的风声，这让他又再鼓起了劲力……
“嗨——你这是要去哪里？”她空灵的声音再次转来：“你晃悠晃悠了半天，都没有出这小风界……你还想去哪里？”
“呃……”李九霄一阵无语，弱弱地问道：“姐，这是哪里？”
“姐——不是你称呼的，请叫我女神大神！”
“呃……”李九霄脑筋都转不过来，心底嘟囔道：“女神？大神？女神大人？大神的女人？女神的大……神吶！这是什么意思，该是如何称呼？”
李九霄只好不称呼了，免得显得自己太笨，又弱弱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呢？四周灰蒙蒙的，我连你在哪边都分不清楚。”
“清不清楚方向不重要，你清楚了该怎么称呼我即可。”
“我要跟你呆在一起很长的时间吗？呃……要天天呼叫你……”李九霄现在只有问题，而没有答案。
“这算是没达成协议咯？”她飘忽悠长地说道。
“协议？什么协议，我什么时候有过什么协议……”李九霄疑惑连连。
似乎她点了点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喂！喂！——”
任凭李九霄如何大声地呼喊，但是一丝回应都没有。不过，前方明亮了一些，李九霄只想要往前方游去，再喊了几声，没有谁的应答，他就甩开肩膀，拼命地往前方游动。
时间已在他的脑海中失去了概念一般，而他的脑海里也只剩下了发出划动指令一般地，没有了尽头——却最终还是达到了尽头，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不管怎么使劲，就是不能前进一步，而前面更明亮了，仿佛玻璃窗外的世界。
你可以看到，但你不能到达。
“这是什么情况？”李九霄疑惑道：“我到底是生还是死了……”
歹徒满脸酱油而又狰狞的面孔，他还历历在目，连他那歹毒恶狠的咒骂也依然缭绕耳畔……
“你妈****的……给老子去死！……去死！”
嘣！
嘣！
两声急促的枪声冲击云霄一般，在李九霄的脑海里震鸣！
“我——”李九霄怅然起来，悲伤地道：“我到底也是死了的吧，韦冬正中眉心的一枪，游戏里面俗称的爆头，必死无疑——而自己胸口汹涌而出的血液，如决堤的河，也是死的结果吧——死……”
他不想承认的事实，似乎就摆在了他的眼前，他跟韦冬的尸体似乎就在那玻璃窗外，朦胧地却依稀可以看到……那被布片盖过了脑袋的面部轮廓，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
“你想埋头哭泣到何时？”
她的声音带着一缕暖意，轻柔地飘来。
“女神……大神……你是主宰……生与死的吗？我……年纪轻轻——我还不想如此死去……”
李九霄哭得一塌糊涂，断断续续地诉说道。
“很好！”她似乎点了点头，默许一般地说道，又抬了抬纤手，指着南边，似乎有个出口，她缓缓道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务必珍惜。”
“你妹！”李九霄看到她指着的方向，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居然游错了方向!不过，有救了就好。”
“谢谢你。”李九霄拭干泪，鞠躬谢道：“谢谢女神的眷顾，让我逃脱了死亡的召唤。”
“别说莫名其妙的话。”她似乎嗔怒道：“去那边——去死吧……”
“噢！你妹！”
李九霄大叫起来，心里暗暗怜惜起来先前自己的眼泪了，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流淌，还是死路一条……
“请叫我女神大神，我即不是你大姐，也不是你大妹……噢，错了，你妹！”她似乎有些震怒了，一巴掌拍在了李九霄的额头上——
“啊！——疼！”
李九霄还没能感受完这疼痛感，即刻昏了过来，似乎死得不能再死了，她那是多么强悍的力道啊，拍在脑袋瓜上简直如拍在豆腐上一样，豆腐里面的水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