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笙怀胜在轻功绝佳,反正打不过就跑,登时惹恼黑衣人动了杀机,一下步步紧逼,招招凶险。
“先前着急赶路,现又被缠斗,古兄体力怕是不济。”残梦见状,冲着曾小蛮沉声道,“我去帮他,她们交给你了。”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家保姆!要帮你照顾这些个废柴。”曾小蛮冷笑一声,自顾自地去帮古笙怀,两个打一个,自是胜券在握,不消几个回合,就结果了黑衣人的性命。
“你骂我废柴?!”莫闲闲这下被激怒了,迅速替苏颖包扎好,又回到圈内开始沉作应战。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倒也奈何不得她!
“闲闲,小心。”残梦望着心尖上的人儿,既喜又忧,只得从旁护着。
“啊!——琬绰!——”苏颖突然一声尖叫,原是千钧一发之际,沈琬绰来不及运功护体,直扑苏颖,挡下了致命一刀,却被黑衣人穿透了胸肌,瞬间血流如注,瞬间倒地。
“琬绰,你别吓我?——闲闲!——”苏颖浑身颤抖,心痛不已。
刚还在与蒙面男子缠斗的闵碧落登时回转身形,一把接住了沈琬绰的身子,一双眸子闪过戾气,掌中那道紫色光波犹如一条过江猛龙,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残梦也怒火中烧,手中的血祭毫不留情,“妈的,拿命来!”一抹血光落下,最后一名黑衣人也命丧黄泉!
“啊?你居然练到了九重天!——”蒙面男子心下一怔,暗想:自己竭尽全力,不过与他打了个平手,如今手下接连丧命,想罢,一纵身跳出圈外。
“想跑?——”曾小蛮出手如电,银魄雪归飞驰而去,谁知竟是落空,蒙面男子似是毫发无伤,瞬间消失了。
沈琬绰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地几乎察觉不了,刚还巧笑倩兮的人儿,如今已是死气沉沉,真是世事无常,半点不由人。
“大哥,琬绰姐姐怕是、怕是活不过今天。”莫闲闲忧心忡忡地处理了伤口,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琬绰——”闵碧落对蒙面男子的逃脱充耳不闻,面含悲戚,胸中绞痛,仿佛就在一瞬间,失去了心底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不会的!”苏颖猛然咬破嘴唇,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泣声道:“她是为了救我啊!都是我的错!”
“疯婆子,你就这么死了?!你给我起来!——不许偷懒,你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去千毒教的!”残梦在一旁暴跳如雷。
“我这就去请师父——”莫闲闲像是拿定了主意,撒开脚丫子跑得飞快。
“你们去锦华樊城等我,我带琬绰去见决明子前辈。”闵碧落恢复了常态,只是语气冰冷得没一丝温度。
“大哥!——”残梦诧异道,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又默然闭嘴。
“阿落,你不陪我千毒教救公主了吗?”苏颖有些踌躇,却又不得不说出口,“不如让闲闲带琬绰去找决明子前辈,可好?”
“我意已决。”闵碧落轻轻抱起沈琬绰,也不再看他们,身形流转,一晃已不见踪影。
“阿落,你真的不帮我了吗?”苏颖的面上落下两行清泪,喃喃自语,“琬绰,你千万不要有事——”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昏死在地,手臂已经渐渐发黑。
“苏姐姐!——残梦,怎、怎么办?师父!怎么办?!”莫闲闲急得手足失措,胡乱道。
“我——”残梦双手抓着头发,却没一丁点儿头绪。
就在此时,一抹银光逐渐靠近,竟是风烈!一道幽冷的白色身影从马上落下,声音儒雅却不失清朗:“闲闲——”
“怎么是师父的声音?”莫闲闲低着头,心下嘀咕: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师父在药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晚辈见过决明子前辈。”古笙怀简直是喜出望外。“大哥!你回来了?!”
“师、师、父、父——风烈?!——”莫闲闲按耐不住激动,结结巴巴道,“师父快救苏姐姐!还有琬绰姐姐!”
“你说的可是沈琬绰?”决明子的络腮胡微微一颤,两眼含着精光。
“正是,还请前辈相救琬绰!”闵碧落深施一礼,语气恳切到近乎哀求。
苏颖悠悠转醒,闻听此言,心下黯然,明明自己也受了重伤,他居然只想到沈琬绰?一双大眼含着幽怨,那石火电光的一瞥,仿佛暗含不解、失望,还有不甘!
“苏姐姐!——”莫闲闲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这下好了,师父来了、你们有救了!”
苏颖终究是疲惫地闭上了眼,心下欣慰,至少还有闲闲,随即又昏了过去。
“无需多言,闲闲,你来帮为师打下手。”决明子疾步走向屋子,迅速吩咐道。
大家将沈琬绰与苏颖抬进了屋子,轻轻放在床上,又知趣地退出,在门外守候。
“哦?——他就是决明子?”残梦狐疑道,“疯婆子他能不能救?”
“我不清楚,但苏颖的尸邪蛊毒和莫闲闲的幽篁砂都是决明子前辈解去的。”古笙怀接口道,又将先前发生的一幕,大致说了一遍。
“他真是决明子?!”曾小蛮脸色一变。
“是的,小蛮,怎么了?”古笙怀惊讶道。
“据我所知,此人与我师父的关系甚好。”曾小蛮冷冷道。
“什么?!你说的是千手观音那个贼婆娘?他们关系很好?妈的——”残梦一听大急,“那疯婆子——”
“梦哥,我看决明子前辈绝对不会与千手观音同流合污。”古笙怀言辞诚恳道。“否则当日也不会救苏颖。”
“都别说了!”闵碧落忽地推开了房门,面沉似水,冷声打断。
门外立即静若寒蝉,仿佛是一尊尊雕像,杵在那里,好半天都没人敢言语,直到夕阳西下,一道晚霞划过天空,房门才再次开启,出来的是莫闲闲,脸色很难看:“都进去吧。”
“闲闲,怎么样了?”残梦上前一把抓住稻草,急切切地问。
“苏姐姐的毒解了,虽虚弱却无性命之忧。只是琬绰姐姐她,怕是——”莫闲闲脸上尽显悲凉,却欲言又止,似是不忍心说下去。
“疯婆子——”残梦的绿豆眼瞬间放大,冲进屋内一看,闵碧落正握着沈琬绰的小手,一脸阴郁,“大哥,疯婆子怎么样?”
“我师父已经给她喂了疗伤圣药,还有止血散,又命我清创了伤口,先虽已缝合,可惜伤了肺腑,需要静养,琬绰姐姐功力深厚,这本没什么,坏就坏在她还中了尸邪蛊毒,现在经脉大乱,随时、随时可能死去。”莫闲闲脸色凝重道。
“没、事。”沈琬绰眉头紧皱,闷哼一声,醒来第一句却是,“我没事。”
“琬绰!”闵碧落黯淡的眼,倏然射出光彩,喜道。
“疯婆子!”残梦大喜。
“琬绰姐姐,胸口痛不痛?”莫闲闲则是问了句废话,却也是关心则乱。
“呵,我忍得住。”沈琬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扭曲得吓人。
“你醒了甚好,贫道教你一个法子,至于成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决明子微微松了口气。
“有、劳、前辈!”沈琬绰说话些吃力。
“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决明子毫不避讳在场的诸位,落落大方将口诀全数念出。
机缘巧合,还要恰逢天赋异禀。一般人就算告诉他无上内功心法的口诀也记不住,即使勉强记住了,他也领悟不了,有缘等同无缘。所以世间诸事,切莫异想天开,还是脚踏实地,坚持不懈得好,这样成就才能来得快些。
“睡则气以耳出,名龟息,必大龟寿。”闵碧落神色一凛:“这是玄武定?!”
“啊?!大哥说的是,道家无上内功心法——龟息功?!”残梦登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要跳出来一般,亢奋与激动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