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古笙怀剑尖直指身影的咽喉。
身影见势不好,大叫了一声:“天煞万岁!”嘴里一动,便气绝身亡。
“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古笙怀恨恨道:“该死的天煞宫!”
“伤势怎么样了?”闵碧落没有接口,而是转身查看残梦的伤势。落风却仍在那死尸身上嗅来嗅去。
“落风还不解恨啊?也是,除了大哥,它和残梦的感情最深。”莫闲闲哀叹道。
“他身上可能有解药。”闵碧落沉吟片刻,忽然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贼人可以催动蛇群,必然也和它们朝夕相处过,但这些毕竟是畜生,保不准什么时候被咬伤一口。所以身上应有解药防身。”古笙怀侃侃而谈,一改之前的闷葫芦形象。
落风听到“畜生”两字,赫然抬起了头,阴测测地剜了古笙怀一眼。
古笙怀心道失言,慌忙冲着落风陪笑道:“我们落风好能干。”
落风把头一甩,竟也不拿正眼瞧他,继续低头猛嗅,不多时便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解药?”莫闲闲立即反应过来,伸手进去,摸出一小瓷瓶。
“残梦,快吞下,快!”莫闲闲迅速将药纳入残梦的嘴里,合了些水,帮其吞下。
又点了几处穴道,以助药力运行。随即仔细处理伤口,低语道:“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不可以再有事了,不可以。”
“没事的。”苏颖安慰道。
落风也拿爪子搭在莫闲闲脚上,低低叫道。
“到底是谁暗中指使?真的是天煞宫?”苏颖沉思道:“为什么要杀我们?”
“他们杀人如麻,早就杀疯了,还有什么为什么?”古笙怀怒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十八种死法之一呢?那人临死前不是说天煞万岁?你还不信?分明就是天煞所为!”
“若是疯子,行事必然毫无章法,若真是那般,怎么可能令天煞宫达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两起皆是有预谋的埋伏,我们的行踪似乎被人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是巧合?天煞宫为什么要这么做?总该有个动机。”闵碧落不置可否。。
“难道是左大仁?”苏颖疑道。
“万事皆有可能,大家要小心着点!”闵碧落扫了古笙怀一眼,继续说道:“至于是不是天煞宫所为,只要找到逆帝问问便知。”
“你?你和逆帝认识?”苏颖惊愕道。
“谈不上认识,不过是一起喝过酒,聊了几句。只是这个人性子傲得很,恐怕——”闵碧落淡淡道
“恐怕什么?聊了些什么?”古笙怀郁闷道:“和大魔头有什么好聊的?”
闵碧落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扫了眼残梦。在莫闲闲一系列恰当的急救之后,气息正在逐渐恢复,但仍是极为虚弱,看来是没法子再赶路了。
“回镇子,去那家饭馆。”闵碧落瞟向远处,若有所思道
“好!”古笙怀抱着残梦上了马,这时忽见残梦动了下,似乎正在挣扎,脑门上流淌下豆大的汗珠,还说着胡话。
莫闲闲急忙一触他的额头,急道:“不好,他发烧了!一定是服药晚,伤口感染了。一定要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一行人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策马回了镇子,莫闲闲一伸手,在饭馆门上一通猛敲。
“来了来了,谁啊?都那么晚了。”小二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道:“呦,你几位客官啊?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二,我们有人病了,要暂住一宿,帮开二间上房。”莫闲闲又恢复了之前的利落。
“好,请跟我来!”小二面上一紧,带他们上了楼。
“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小二边问,边偷眼往屋面瞅。
“没了。”莫闲闲不耐烦了,拦住了小二就往外头轰。
“咣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留下小二一人阴沉着脸。
“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陪着闲闲。”苏颖勉强挤出点笑。
“好,我在隔壁,有事叫我。”闵碧落径直走了。
古笙怀神色复杂的看向床榻上的残梦,说道:“你们也不别太担心,梦哥福大命大,我走了,你们也要注意身子,别太操劳。”
莫闲闲冲着古笙怀一抱拳,真心道:“谢谢你,古公子。”
古笙怀淡淡一笑,朝着苏颖一点头,也走了。
“苏姐姐,都怪我,这都怪我,否则残梦也不会受重伤。”莫闲闲懊悔道,说着泪又下来了。
“你若真想为他做点什么,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否则你怎么对得起残梦的舍身相救?”苏颖沉下脸,语调含着忧伤。
“嗯!苏姐姐说的对!”莫闲闲一把擦去眼泪,取出金针,将所有的悲伤注入金针上。
“大哥,你说这安全不?”古笙怀回到屋内,疑惑道。
“落风,今晚要辛苦你了。”闵碧落温柔地望着洛风,暗含期许。
“呜呜。”落风眨了眨狗眼珠子,就窜出门去,走到莫闲闲的房门口,当起了守卫。
“这落风真棒!”古笙怀回忆起刚才一幕从心底里赞叹道。
“今晚要多加提防,我见小二眼神不善。”闵碧落微微一笑,随即沉下脸来。
“你是说,可能就是他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的?”古笙怀心头一动。
闵碧落眼神缥缈,似乎没听到古笙怀的话。外面鸦雀无声,大街上居然连打更的都没有,猫狗的叫声也没有,一丝违和感,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
黄沙满地,吹得人眼都睁不开,萧条遍地,晃得人心生悲凉。
“这是哪里?明轩,你还好吧?”涵德搀扶着欧阳明轩,轻声唤道。
“无妨。”马背上的欧阳明轩紧紧咬着牙,坚持着,虽然已性命之忧,伤势却仍是不轻,刚才强行运气,带她们逃出来,又动了真气,五脏六腑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那你休息一下,风烈,走得慢一点。”涵德摸了摸马儿,轻声道。
小醉牵着风烈,四处张望,希望能寻得一丝生机:她可不能死,夫人的交付还没完成呢!
夜深了,山上的风透着丝丝寒意,吹过涵德那单薄的衣衫,她颇为感伤。
远处马蹄声如春雷滚滚,令人震耳欲聋,马背上一个个军人装扮,手持刀枪。
“不好!哪来的军队?!”小醉惊恐地叫道。
欧阳明轩心头大骇,急忙下马,与涵德站在一处,双拳紧握,预备护着心中的她从出重围!
军队飞奔到他们面前突然停下了,为首一彪形大汉,目光炯炯,恭声问道:“前面可是欧阳大人!”
“你是何人?”欧阳明轩闻声心中一动,但仍是狐疑道。
“真是大人,属下毕宿啊!”彪形大汉一抱拳,激动道。
“大毕!你怎么来了?”欧阳明轩惊喜道。
“大人,属下前些时日被左贼派去临江操练新军,后来接到密报说左大仁密谋造反,我日夜兼程赶往凤,却不料晚了一步!又听说你护着公主逃了出来,我大毕才算松了口气!公主尊驾现在何处?”
“公主在此!”欧阳明轩连忙躬身施礼,朗声道。
“属下毕宿,参见公主。”毕宿规规矩矩一叩首。身后大军也齐齐跟着跪下,黑压压的一片,似乎一眼望不到边。
“毕将军,辛苦了。”涵德强撑着身子,安抚道。
“大毕,天色已晚,速速安营扎寨,明日一早上路。”欧阳明轩很清楚涵德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急忙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毕宿说罢,冲着涵德行了个军礼,躬身离去。
“是谁在帮我?”涵德心中暗想:“兵符又在哪呢?”
欧阳明轩一笑:“你就别多想了,吃好了早些休息吧,你就放我个假,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吧。”
涵德佯嗔道:“那你跪安吧,这儿有小醉服侍我。”
小嘴抿嘴偷笑,见到涵德那道凌厉,又垂下了头。
欧阳明轩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笑了笑,走了。
过了半响,账外有人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公主,奴婢给您做了点吃的,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嗯,放着吧,你也下去休息吧。”涵徳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奴婢告退。”小醉恭敬地摆好饭菜,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涵徳这才拔下头上的银钗,将饭菜一个个试过,见银钗没什么变化,于是端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门缝外有双眼睛闪烁了下,转眼消失于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