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哥,我刚才一时口快,现在一想,那儿万一有人认出我来,会不会打草惊蛇呀?。”古笙怀有点不安。
“那更好。”闵碧落微微一笑,一脸的笃定,把古笙怀吓得半死。
“啊?那还好呀?这不是暴露了么?”古笙怀快晕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古易失尽民心,古氏族人不耻其所为,表面顺从,实则阳奉阴违,暗地里正寻找合适人选,欲取而代之。你可知晓?”闵碧落从容地道。
“真的?!真是天助我也!可是。。。”古笙怀突然没了声音,开始沉思。
“何谓不战而屈人之兵?”闵碧落突然发问。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古笙怀摇头晃脑,开始背书。
“兵法谋略不是叫你死记硬背,是要依据你的理解,加以思考,判断眼前的局势,懂吗?”闵碧落一皱眉,不满道。
“是攻心为上?”古笙怀脸一红,窘迫道。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你没有实力的时候,要学会借势,何谓势?就是人心所向。你得到了人心,便拥有了一切。而今这股势头已经慢慢凝聚在一起,蓄势待发。你所要做的就是借势,然后耐心的等待,等待别人帮你造势,一旦势力达成,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重掌大权。如此惬意,何乐而不为呢?何必要去苦心谋划?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记住,局势瞬息万变,以不变应万变。”闵碧落严肃道。
“行!就去雍华阁。这地儿不错,够格!”古笙怀似有所悟,悄悄抹了一把汗。
“只是别轻易显露你的武功。”闵碧落这才点头,又叮嘱道。步履未见凌乱,悠闲依旧。
“好!只是那混蛋若是知道我回来,还不杀我灭口啊?我的家人可都在他手上,这可如何是好?”古笙怀顾虑道。
“会有人来杀你,也有人去救你。两股势力暗自较劲,谁胜谁负?试试便知。至于令堂,小蛮会解除你的后顾之忧。”闵碧落悠哉道。
“啊?如此甚好!笙怀多谢明大哥了!”古笙怀顿时茅塞顿开。
“古易派了个人伪装是你,前不久刚被杀之灭口。对外宣称你云游四海,还有意皈依佛门。你不如就顺水推舟,装作云游归来,倒也可免去些许麻烦。”闵碧落继续说道。
“啊?这个混蛋!好!就听明大哥的!”古笙怀怒目圆睁,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雍华阁的大门口。若是拿雍华阁与有间客栈相比,就似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红木结构的双层建筑,阙亭拱卫,馆桥飞渡,雄伟不可一世。
包厢雅座内,香茗袅袅,精妙绝伦的字画,秀丽的侍女,英俊的小二,还有红木雕花桌椅,这可价值不菲啊!还真不怕有人偷盗了去?的确不怕,敢在太岁头动土,不要小命了?
两人登楼临窗,临着明艳动人的青玄湖,湖面上烟水浩淼,白鹭忽聚忽散,优雅舒华。据说这湖的对面,便是皇家狩猎场,沾着皇气儿,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里最低消费得十两起,果真贵得有理。小二静候一旁,并未像其他店里的小二那般殷勤地催促。
“一桌鸿门宝宴。”古笙怀潇洒地一甩衣袖,平静地吩咐道。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一掷千金的派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好的,请您稍等。”小二不失恭敬,不紧不慢道,转身下楼。
“鸿门宝宴?不是鸿门宴?”闵碧落有些好笑,故意调侃道。
“明大哥,这个您就不知道了。这鸿门宝宴啊!一共有八道菜,包含了山珍海味,俗称八珍聚首。是京都皇亲国戚常点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身份的象征。您不是叫我搞搞大吗?嘿嘿,看着吧。”古笙怀得意地说,还是一股子意气风发,活似现在已经成了当家。
“八珍聚首?莫非?”闵碧落眯着双眼,冷冷地看着古笙怀。
“哈,渴死我了。”古笙怀眨着眼睛,卖起了关子,拿起茶杯牛饮。
“我只知道八仙过海。”闵碧落淡淡地说了句,把古笙怀呛得一阵咳嗽。
“明大哥,您就别开我玩笑了。”古笙怀就差翻白眼了。
这时候,有侍女端着托盘进入,手脚麻利地摆了一桌,这人美办事效率也高,就那么几分钟的功夫,鸿门宝宴一应俱全。
“退下吧。”古笙怀偷偷瞄了美人儿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明大哥,请!”
闵碧落已经自顾自的吃起来,似乎对极了胃口,筷子未停。
“真是把我饿坏了。”古笙怀微怒道。“好几年都没来此,该死的失忆!全拜那混蛋所赐!”
“哦?那如何恢复的记忆?”闵碧落把眉头一挑,好奇道。
“具体不清楚,只是记得当时遇到一名老者,他长得很奇怪,眉毛中间有一道雷电的胎记,就似、就似二郎神杨戬!远看像极了三只眼!后来我就不清楚了,醒来之后,我便记起了在京都的所有。”古笙怀努力回忆着。
“三只眼?老者什么模样?在何处遇见?”闵碧落心头莫名一紧。
“我尊称他为老者,其实就是一老叫花子。在杭州偶然遇到,就聊了几句,感觉他有些疯疯癫癫,但那时的我又好得到哪里去呢?”古笙怀苦笑道。
“哦?你们聊了什么?后来如何?”闵碧落追问道。
“后来?我恢复记忆之后,就再没见到过他。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听不太懂,好像是卯酉什么天之类的。”
“卯酉周天?”闵碧落从椅子上端正了身子,紧张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还说这东西害人不浅,寻常人必不能急功近利,否则欲速则不达。”古笙怀摇着头,无奈道。
“那是无上内功心法,不过寻常人练了,极易走火入魔。”闵碧落眉头深锁。
“啊?当真!哎,可惜可惜。莫非那老人家是、是世外高人?”古笙怀一蹦多高,那个后悔都写在脸上。
“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江湖上有一位怪人,时常穿着破烂,人送绰号狂徒浪丐,其行事不羁,率性而为。据说其有个显著的特征,就是雷霆之纹。江湖传闻,有通天之能。却又传闻,有此纹者,刑克妻儿,注定孤寡一生。”闵碧落若有所思,眼神中透出凄凉。
“那他也太可怜了。纵使武功再高,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不可以改命吗?”古笙怀叹了一口气,八卦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积德行善可改运。可笑的事,世人多重谋略,欲求速成。鲜少有人能潜心修行。”闵碧落面沉似水。“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恩,要反躬自省,不可轻言放弃!”古笙怀连连点头,将之前的胆怯一扫而光。
“这个不错,多吃点。”闵碧落说罢夹了只鸭腿,在古笙怀面前晃了一圈,又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哼!我自己夹!”古笙怀还没等激动,就郁闷开了。
“你确定那八位会来此地?”闵碧落漫不经心地扫了窗外一眼,懒懒地问道。
“果然是耍我玩呢!”古笙怀瞥了闵碧落一眼:“到齐恐怕不易。”
“哦,吃菜。”闵碧落没了下文,开始大快朵颐。
“啊?”古笙怀这个郁闷啊,也一通埋头猛吃。
人前,两人举止落落大方,绝对的翩翩佳公子形象;谁能料想到了人后,两人就似饿鬼投胎,开始风卷残云,还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这人啊!真是精彩缤纷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