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惊扰,依照五步蛇这么懒散的性子,绝不可能主动攻击人!我觉得那条蛇很有可能是被人驯养的。这个人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确很难察觉。”曾小蛮深思熟虑一番,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什么?你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你是怎么察觉的?莫非你的内功恢复了?”残梦半信半疑。
“我们千毒教对毒物特别敏感,这也只是一种感觉,我并无十成把握。”曾小蛮实在地说。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残梦嘴角抽筋。
“杀了我,对谁最有好处?就是谁。”闵碧落一语道破。
“大哥说的对!与其瞎想,不如往这方面想!可到底会是谁呢?”残梦歪着脑袋,认真地想着。
“顺其自然,多想无益。都去休息吧。一会儿还有事要做。”闵碧落淡淡地说。
“啊?什么事?”残梦不解。
“帮古兄恢复武功。”闵碧落撇下一句话,又进了屋子,这回是自己的屋子。
“好!都去睡吧,我来守着!你怎么还不走?找你的情郎去!”残梦挥了挥手,颇为大度地说。
“多谢大护法!”曾小蛮开心得紧,也就不计较某人的态度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大哥呢?”残梦心想着,掏出口哨。
暗影跪地施礼:“参见主子!”
“刚才的话可都听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残梦阴冷道。
“属下这就去查!”说罢又一阵风似的,飘没了人影。
“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呵呵!”残梦笑得很爽,像个疯子。
街面上车水马龙,成衣铺子里的客人却稀稀拉拉,伙计空得唠起了闲嗑。
“我说,昨天那位姑娘今天还会来不?”
“你是说那位绝色美人儿?”
“是啊!听说是柳烟阁的头牌。叫什么?如梦!对!如梦!”
“这人美,名字也美啊!我家黄脸婆子人丑,这名字也——”
“翠花嫂子长得也不差呀!”
“就是!你可别吃着碗里的,看着人家锅里的。喝着勺里的,还惦记着人家瓢里的啦!”
“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守着一个老婆,人家还以为惧内呢!”
“放屁!你在说谁?这叫恩爱!这叫务实!不像某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
“妈的,你这家伙吃了炸药了?”
“别吵别吵,有客人来了。”
“如、如梦姑娘,您、您随便看,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一声就可、可以。”一名伙计讨好道,一时激动,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恩。”如梦只是冷哼一声。
“爷,这边请!”
“有什么好货拿出来给爷瞧瞧!”残梦叫得贼响。
“好咧!请随小的到后面细细挑选。”
“恩。”残梦也是冷哼一声。“我自己会看,有需要叫你。”
“好咧!那您慢瞧。小的先出去了。”
“参加阁主。”如梦就要跪倒。
“这里人多眼杂,免了。”残梦冷冷地说。
“是!”如梦恭声道。
“少说废话。”残梦不耐烦道。
“属下查到那妇人叫甑夫人。那座府邸是当今圣上赐予她颐养天年的居所。”如梦禀告道。
“我要知道她是谁?”残梦欺近如梦的身子,轻声问道。
如梦一阵心猿意马,慌忙镇定下来:“她是当今圣上的奶娘。”
“哦。干得好。”残梦嘉许道。
“属下理应为阁主分忧!属下还查到耶律珉也来到了京都。”如梦压下得意,恭敬地说道。
“他也来凑着热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知道了,下去吧,”残梦点点头,轻拍了下如梦的香肩。
“是,属下告退。”如梦有些失落。
“等等。”残梦突然出声,“把手伸出来。”
如梦怯生生地伸出手,只见残梦将一只极好看的血玉镯子戴在了她那白皙的手腕上。
“路上看到这只镯子很称你,就买了。”残梦淡淡地说着,那双绿豆眼居然成了桃花眼,充盈着魅惑。
她惊喜交加:“多谢阁主。”
“去吧。”残梦笑着,挥了挥手,那亲切的样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
“恩。属下告退。”如梦笑靥如花,脚步轻快地走了。
残梦还是笑着,语气却异常冰冷:“哼!女人。”
“来人!这几套衣裳给爷包起来!”残梦甚是爽快。
“好咧!一共十五俩纹银。”
“拿去!”残梦眼不眨,心不跳。
一户小康之家,一年的耗费不过十两银子,大户之家自然无以评论。眼见这位爷出手阔绰,伙计怎能不激动呢?自然是殷勤周到。“多谢客官!客官慢走啊!客官再来啊!”
残梦对身后的殷勤极其厌恶,就像见到了苍蝇一般厌恶。
荒废的宅子内,却热闹非凡:“闲闲,你选一套衣裳。我可是先偷偷给你选的哦!我对你好吧!”残梦献媚道,还配上了一副真诚无比的表情。还真绝了!
“是吗?那我要这套粉紫的!”莫闲闲也不客气。
“恩,闲闲的眼光真不错!我也觉得这套最好看!”残梦笑很欢,语气肯定。
“我还是觉得那套粉蓝的好看!就拿粉蓝色的吧!”莫闲闲又说。
“恩!听闲闲这么一说,我也这么觉得,嘿嘿。”残梦紧追不舍。
“我眼光不错吧!”莫闲闲得意洋洋地说。
“高!实在是高!”残梦竖起大拇指,佩服道。
曾小蛮进了屋里,轻蔑地看着残梦,不屑道:“你是条狗吗?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有种再说一句!落风!有人在骂你呢!落风!”残梦冲着外头大叫。
“哼——落风一早就出去遛弯了,任凭你叫破喉咙也是没用的!”曾小蛮轻笑一声,得意地说。
“哎哟!你倒是吃一亏长一智啊!”残梦不爽了。
“都别吵了!小蛮姑娘,你喜欢哪一套?我让你先挑,就当是谢谢你救了我苏姐姐啦!”莫闲闲亲热地拉起了曾小蛮的手。
“我喜欢这套粉蓝的。”曾小蛮眼皮一翻,盛气凌人道。
“娘的!明知道我们家闲闲喜欢这套!你是故意的吧!”残梦一听,脸色一沉,就要抄家伙。
“没事!难得小蛮姑娘喜欢。我换粉紫那套就成。”莫闲闲大大咧咧道,似乎丝毫没放在心上。
曾小蛮高傲地抬着头,拿起衣裳,冷哼一声,走了。
“我说闲闲,你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啊!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啊!”残梦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男人不是有句话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莫闲闲淡淡地说。
“啊?这是哪跟哪?”残梦懵了。
“呵!你今天喜欢,不代表明天也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全变了。所以何必执着一时?这对自己没好处。”莫闲闲若有所思:“你说人活着除了为了吃饭,还为了什么?”
“闲闲,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残梦眯起了绿豆眼,疑惑道。“应该是为了活得更好吧。”
“怎么个好法?权势?金钱?美人?得到一切就真的好了?可为什么圣上要自称孤家寡人?这孤寂的感觉,就是人们所孜孜不倦的?”莫闲闲问道。
“高处不胜寒,有些事情,你没有遇到,是不会明白,”残梦冷冽地说。
“是吗?”莫闲闲深深地望着残梦,眼神里有着疑惑,还有对未知事物的清醒的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