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碧落随手翻阅着书卷,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庞,透着一股子书卷气,一身宝蓝色的衣衫,更显儒雅俊逸。
玄樱皱着眉,望着窗外,任由成片成片的绿荫在眼前驶过。
马车里两个男人都一言不发,马车外的残梦闲来无事,哼起了小调,在空旷的荒野上,倒有了一丝丝人味。
“残梦,你这小调哼得不错啊!”玄樱扒开门帘,伸出头笑道。
“小心!”话音刚落,一支冷箭擦着玄樱的脸皮飞了过去。玄樱的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只不过僵硬得很。
说时迟那时快,闵碧落刚把“僵尸”拽回来,几十支冷箭随后就到,快得都不给人喘息之机。
玄樱眼见着就要成为箭猪,被闵碧落大手一拍,,“咣当”车板竟穿了,玄樱摔了个狗啃泥,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几十支箭还没等靠近闵碧落,就全部掉落下来,箭头诡异的弯曲着,黑亮的箭身闪着锈迹斑斑。
闵碧落双掌青烟袅袅,瞬间又恢复原本的姿态,那双手还是那么干净,不沾一点灰尘。
“闵大哥,救命!救命!啊——”玄樱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向自己挥刀砍来,吓得连声惊叫。
“大哥,小心!”残梦也有些慌乱,手中那把软剑就象条麻绳,软弱无力,眼看就要落败。
“残梦,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闵碧落挡开砍向玄樱的剑,向着残梦说道。
虽说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但却可以割,它可以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
挥动起来可以像鞭子一样,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让人防不胜防。
再则,软剑是靠割断颈动脉伤人,一般的盔甲不会护到脖子,所以软剑的杀伤力很强。
残梦手中握着的软剑,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祭”,传闻用人血饲养铸成,又在清幽寒潭浸泡了一百多年。听说此剑极富灵性,会自己选主人,寻常人即便得了,不仅没法子拥有,还会被吸干血液,丢了性命。
“多谢大哥!”残梦悟性极高,很快就放倒了两名黑衣人,皆是被割断咽喉毙命。
圈外,玄樱像一条狗样喘着粗气,身边的男子一身蓝衣,依然清风朗月。
“闵大哥,我们不去帮残梦啊?”玄樱惊魂未定,却没忘了残梦。
“他一个人足矣。”闵碧落注视着残梦手中的剑,笃定地说。
“啊?”玄樱不解。
“剑身,红了。”闵碧落似乎很有耐心。
“代表什么?”玄樱好奇地问。
“至死方休。”闵碧落的声音很缥缈,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一般。
玄樱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相信耳边所闻,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殷红的“血祭”在残梦手中,动若海上蛟龙,静似崖间苍松。
不一会儿功夫,黑衣人的尸体便散落在了四周,且尸身完好,不细看还以为这些人都睡着了。
在他们的咽喉处,都有着一抹暗红的血痕,位置或上火下,却并不影响死亡的速度。
残梦冷笑着收起手中的“血祭”,小心翼翼地缠在腰间。
“走吧。”闵碧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后走去。
玄樱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平常嘻嘻哈哈的残梦,再回忆下刚才的惨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的,你小子在干吗?快走啊!”残梦不耐烦了,推了一把玄樱。
玄樱立马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是是是。”绕开残梦追着闵碧落的背影跑去。
“这小子怎么了?有毛病。”残梦嘿嘿笑了几声,大踏步向前。
“闵大哥,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玄樱问道。
“杀你的人。”闵碧落冷冷地回。
“可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不留个活口呢?”玄樱撇了撇嘴,不爽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闵碧落还是一副死人样。
“啊?”玄樱不解,睁大了眼睛,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残梦,你可适应?”闵碧落问。
“那感觉太棒了。”残梦脸色红润,眼睛里透着狂热,痴迷道。
闵碧落突然出手,中指指尖袭向残梦的巨阙、足三里、中魁三处大穴。
“大哥,你?”残梦毫无防备,很快又缓过神来,眼睛恢复了清澈,脸色也渐渐好转,不似方才红得骇人
“你走火入魔了。”闵碧落说得极是轻松,仿佛只是小事一桩。
“什么?”残梦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嘛!你怎么一身的邪魅之气。”玄樱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我?刚才?”残梦不解。
“要驾驭它,你功夫还没到家。”闵碧落又说。
“你是说,我刚才被它控制了?是它杀了那些人,而不是我?”残梦一下泄了气,之前的欣喜跑得无影无踪。
“人什么时候,都不能被东西所拘役。”闵碧落点了点头。“否则,就不能称之为人,只是“物件”。”
“可是人生来就被许多东西所牵绊,如名利、感情。。。。”玄樱幽幽道,步子有点踉跄。
“那就随便他。”闵碧落淡淡地说。
“我做不到你这样。”玄樱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做不到,估计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残梦若有所思地说。
“既然如此,那还烦恼什么?”闵碧落问。
“对!不去管它!自己该干嘛干嘛!”残梦一拍大腿,叫道。
“笨蛋,你怎么了?”残梦又叫了。
只见玄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脸上那道血痕,泛着青紫。
“箭上有毒。”闵碧落脸色凝重地说。
“什么?!那怎么办?那我把毒血吸出来!”残梦焦急道。
“毒邪迅速走散而入于血分,使全身出现寒栗高烧,神志昏愦。”闵碧落边说边制止残梦。“他已毒气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