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地轻松,但不知道下一次的团聚应该又会是什么时候,夏离也清楚分别之后的道路已经很难再次重合,一介女流成就神圣必定是无比艰难的事情,而且再之后,还有无数凶险残酷的人事物在等着自己,生死都未能说地清楚,更别谈生死过后的幸福相遇了。
“也只能祈祷一切都会变地简单平稳了。”夏离叹息了一声,前路再如何艰难,但若是选择了不甘平庸,也只能硬着头皮闯过去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我心中的求知欲,也是为了再见心中那些想念的人。夏离是要回去复命,孤城那位先生前天说过若是他能活着那就会回去孤城找他,还有手中的那一颗黑子也还没派上用场。
既然先生将这颗棋子交给他了,也必定会有特殊的含义,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轮到他出手的机会而已。
至关重要的一点,神圣的精髓那股偶然得来的力量应该如何催生,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踏入神圣的第一次战斗,生涩之中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无论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战斗的技巧而言,夏离都比同境界的人娴熟太多太多,但这可以说是外力,也就是无关于力量的技巧层面。
当力量达到极致的时候,这样的一切都可以碾压,便像是先前的那个光头男人,他手中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只是他惜命才没有和夏离以命换命罢了,但纯碎以他的力量来说,这是夏离见过最为可怕的破坏力,这种破坏力是真正的神圣,纯粹的力量,让人无法防守,也无法获知,那一个细小的空间之中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现而出,若不是自己已经绷紧了神经,在那一刹那,那样的力量可以摧毁自己百千万遍。
同等级之中,他的力量可以说是最强的,只是夏离不知道他为何能出手便是这么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感悟获得这样的力量。
这样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即便夏离去问他,他也根本不会告诉夏离,把自己最关键的底牌告诉敌人?
想想也是讽刺无聊的念头。袖中黑子还未派上用场,也就是说如今的归途之中还会有所阻隔?
或者说,还会遇到像先前那个年轻男子那般强大的敌人?夏离眯了眯眼,后背的长枪给他一种踏实的感觉,只要有枪,一切都好说,没了长枪或者没了短刀,战力至少会削弱一两分,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每一位强者战斗时都会用上自己称手的兵器,战斗而言,虽说并非用武器便能赢得最终的胜利,但是有一把与自我有所联系的武器在心境方面总会有所提升,便好像一位刀客那样,有刀和没刀始终都是有所差距。
有时候,战斗需要的是更是一种气势,一种能够赢的气势。但夏离欠缺的是他一直都存在的短板,对于力量的感悟和掌控,如何做到像道那样强大和纯粹,让人防不胜防,或者说,如何能够获得这样强大的力量对夏离而言才是至关重要的。
“一个十国之时的封国大将军,还有接受三教遗留下的馈赠的强大后辈,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但高低之分也显而易见,一个封国将军即便重获巅峰力量也不过是神圣之境,撑死了便是在这个境界的巅峰,上限已经达到最高,若想再次突破犹如一步登天那般困难,但这些三教之时的后辈得天独厚,得到他们前人的馈赠,起步便已经在神圣,上限不可估量,而且一个是以复国统一天下为最终目的,另外那些早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天地之外,谁做皇帝江山如何跟他们早已没有关系,一种还在天地之中,一种早已俯瞰这片天地,两者也无法比较啊。”夏离喃喃自语,但是若想挑软柿子来捏也不太简单,如今的封国将军也就是大周国师掌握数十万雄兵,镇守九州一带,除了春秋大帝那一层次的人,无论是谁,都断然不可能与数十万精兵公然对抗,这样做太过愚蠢,这也是世俗王朝所拥有的明面上的手段之一。
两者也是各有千秋,相反,这些战力强大的天敌往往都是孤身一人,所以选择对谁下手其实没有太大的出入。
“还是先回去问下先生比较好,对谁下手都无所谓,只要有个明确的目标,只要有先生在身后出谋划策。”夏离顿了顿脚步,手指摩挲了下下巴。
这个白衫儒生的双眼透露的总是睿智成竹在胸的把握,而且这个男人的实力应该也早已与春秋大帝是站在同一层面上的。
“白衫书生,道门弟子道,天生的宿敌。”夏离皱了皱眉,这次战斗过后,他心中会有个猜测,这个猜测也是要等到他回去找到那位白衫先生才能问个明白
“一个转世而来得到了谋算推演之人本领的穷酸书生,还有那些被三教圣人选中的门生,这两者怎么可能有可比性?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去杀掉这个俗世之中的国师,不过能够转生的人必定有些值得一看的底牌,所以你现在犹豫也是对的。”陌生的声音从上方轻轻飘来,平静而又温和。
夏离抬头时,迈出的步伐突然停住。同样是一袭白衫,手中还有一把折扇握在了掌心之中,笑容温和,如同沐过的春风那般。
这个男人很特别,无论站在何处,一眼便能让人记清楚他的相貌。英俊但又不像夏离那般带着点邪魅的气息,文雅如同一位书生,但手指却是磨出了许多老茧,比起练武之人还要多。
“很多人第一眼看我的时候,都会觉得我是一个地道的读书人,像个已经考取功名的书生那样,但当他们的眼光落在我的手指时,他们的眼中就会出现一种犹豫和忌惮,这样的人实在也是太多了,都是一些肤浅的人。”白衫男子笑了笑,折扇摇晃,泛黄的叶片随吹起的凉风簇簇落下。
“所以你将他们都杀了?”夏离眯起了双眼。
“答对了。”白衫男子打了个响指,脸带微笑地望着夏离。
“果然是与我们共处在同一位面的少年啊,一语中的,不错不错。”白衫男子从枝头跃下,落在了夏离的面前。
夏离抬了抬头,他的身形,比起高挑的夏离还要高出那么一分,夏离眯了眯眼。
“是不是觉得抬头看人这个动作有所抗拒,很别扭,也不怎么想这样做,但又不得不做?因为很遗憾,我比你高。”白衫男子依旧微笑地望着夏离。
夏离无奈地耸了耸肩,开声道:“你说地有那么些道理,接下来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我们所在的高度也并不相同,因为你比我高,所以我注定我要抬头仰视你,或者地位低下的人注定就要卑躬屈膝,抬头卑微地仰视地位高的人?”至始至终,这位白衫男人脸上都一直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但这样的笑容从一开始,夏离就很排斥。
是的,无比地排斥,甚至有些厌恶。笑地越是温柔的人,心里便越是黑暗,如同毒蛇那样蛰伏在暗处,何时咬你一口取你性命你都无法知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生来并不公平,地位高贵的子弟可以随意欺凌平民,即便是虐杀,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过是多丢出一些小钱罢了,但若是相反,平民一怒之下杀死了富家子弟,即便正义站在了平民那一方,没有人会去为平民声讨,因为这个世界讲求的是资源,是财富,还有实力,这些才是构建这个世界的根本。”
“很遗憾,可能我就是你口中的不可能存在的人。”夏离咧了咧嘴,笑地渗人。
“对于这样的富家子弟,我通常都喜欢去捏碎他们的咽喉。”
“因为这样。”
“因为这样会给你一种假装正义得到伸张的快感吗?”白衫男子依旧脸色微笑地望着夏离。
“刚才我就已经说了,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实力,你所伸张的正义也是依靠你手中的实力和你身后的背景,这个世界本来就并非公平的,你也是幸运的一方才能掌控悲哀一方的生死,在我的眼中,你不就是那些欺凌侮辱别人至死的富家子弟?死在你手中的富家子弟不正是那些可怜贫穷的平民?”
“自由并非是随心所欲,而是在真正生死之间能够依靠自我来活着,这才是自由,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是多么可悲,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那些悲哀的贫民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这个世界是悲哀的,但同样也是幸福的,总会有些人因为这个世界而得到升华,例如我,又例如如今的你,因为这个世界会选择,会选择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中的能人,而非那些遭受困苦只懂得悲叹哭泣的废物。”
“废物,永远都是只能被淘汰的。”
“你是想做自怜自艾的废物?还是想做被天地垂青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