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春秋,时空推移至今,山河风光旖旎,天下一分数十,无数王侯裂地而起。
诸位王侯占据一方疆土,自封为王。
千年以至现世,天地万物都随时间湮灭或是延续在天地之间。
这是天地自然的规律。
从青葱萌芽至璀璨开放再至枯萎老死,这是一个过程,万物从生向死的过程。
一切都在规律的铁则下有序推移,但偏偏有些人却是荒谬地扭曲了这份规则。
即便,并非有意扭曲。
千年之前,春秋国师李淳以一手精湛推演之术逆天改名,强行蒙蔽了春秋大帝的命理,将春秋大帝拉扯在天道之外。
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春秋大帝得以永生不灭,长存在天地之中,与时空同在。
牵一发而动全身。
春秋大帝便像那扭曲规则的一颗种子,遇水萌芽,将整个局势都改变。
生老病死,这是一个现象,更是铁打不变的规则。
可惜该死的人不会死,也死不去,这便让铁定的规则变地混乱,有了春秋大帝这一颗搅乱规则的坏种子,其后春秋无数大能也是纷纷效仿,即便无法像春秋大帝这般真正永生不灭。但依旧利用了时空的缺口,或是说以偏门路子延续性命,将修为境界典当,换得永生长存在天地之中。
春秋无数大能,转世三生存活至今。
千年以来,气运凋零,无数气运气数被春秋现世仙人偷取嫁接,为地便是维持自身性命的延续。
千年春秋以至现世,大千气象江河日下。
三世转生,再无第四世。
便如那位自困一城的春秋大帝所言,春秋时代的仙人再无任何机会苟延残喘。他们不是春秋大帝,没有资格与天地同在。
三世下的气运境界已经是极致巅峰,所以,他们选择在这一世做一个了结。
是取代春秋大帝成为永生不灭,还是被春秋大帝拨乱反正,三世千年恩怨归宿都会在这一世画上句号。
除却之外,现世千年却出现了无法忽视的问题,即便连他们这些一手遮天的大能都无法改变的问题。
推动的时空在重叠。
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现象。
便如十岁的你和五岁的你重叠在一起,当十岁的你与五岁的你相遇时,这个时空便会崩塌摧毁甚至湮灭。
无法忽视的问题,这个苦果是春秋之人种下的因,所以他们需要去弥补这个裂开的细缝。
如何弥补,没有人能够知道。
即便是强如春秋大帝,也无法随意操纵时间。
时间才是天地之间最强大的一物。
无人可比,无人可以取代。
当过去与未来相碰重叠,当曾经的山河或是隐藏在大陆的版图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那么必定会与现世大陆冲突碰撞。
所有存活在这片天地的人事物,都会崩毁,都会湮灭。
如今这个被撕开的裂缝如今已经被有心之人察觉到了。
没有人能够忽视这个问题,但也没有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那一袭白衣随霜雪飘起,无形的威压弥漫而出,他的目光冷漠,但却平淡。
理所当然的神色,理所当然的说辞。
芦洲商人皱了皱眉。
版图重叠,大陆冲突崩毁?
这是个荒谬的说辞,但这也是个荒谬的事实。
芦洲商人已经察觉到了,入圣的时候,当他来回出入现世和芦洲时,那隐藏在风雪之下的大门愈发地不稳定。
便如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那般,逐渐被改变轨迹,交汇在一起。
“说地理所当然,但扭曲时空,拯救这个天地,即便是你们曾经的帝君也不敢如此狂妄。”,芦洲商人摇了摇头。
“你是在觉得存活现世的我目空一切,甚至连春秋大帝都不放在眼中?”,英俊沧桑的面容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芦洲奸商。
“论能力,天地之下没有一人能够盖过春秋大帝的光芒,存活千年至今,没有人能够超越他,这是铁证,这是事实。”“再至如今,超凡入圣之后都会察觉到天地的气数凋零,安稳平定千年的天地开始莫名发生恶性的变化,隐藏在天地之内的不稳定的根源,是出现在你们春秋之人的手中。天道公平,生老病死这是一个规则,但是你们却太过强大,强大地可以续命千年,但即便如此,天道还是发现了你们,所以要压制你们,而你们却用强大的实力对抗天地,所以天地变地不稳定,甚至这种产生了百年的隐藏大陆都变地不稳定,朝着某个轨迹推移,照此推移,终有一天,所有的人事物都会造成巨大的冲突,天地浩劫应运而起,天地湮灭在你们手中。”
“但是任凭你们,都无法改变时空过去将来,这是不可能的事。”
芦洲商人摇了摇头,若是真地如嘴上所说的这般轻松,那为何千年后的春秋大帝不以一己之力将心爱之人从时空长河中拉回来。
即便再强如春天大帝永生不灭,也只是个别罢了。
时间,春秋大帝也是输给了时间。
白衣男子却是笑了笑,风雪吹开了他的长发。
他抬起手来,并没有出声,张手一抓。
那扎根在墙缝中的绿草落在了他的手中。
芦洲商人皱了皱眉,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但下一秒,芦洲商人的瞳孔变地惊惧,脸色被莫名而起的惊慌所笼罩。
是的,芦洲商人在害怕,他在畏惧,畏惧这一位英俊沧桑的白衣男子。
那落在他手中的绿草,逐渐枯死发黄。
这是正常的现象,但下一刻,白衣男子轻轻一抹,枯死的绿草逐渐从黄色演变成青绿,从青绿变回成一颗尚未萌芽的草籽。
改变时空,时空倒退。
“你是谁。”
芦洲商人心神晃动,如摇曳在大浪中的小船那般七上八下,连声线都变地颤抖。
“你是春秋大帝?”
芦洲商人颤声问了句,但却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春秋大帝的面容他是见过的,英俊,简单极致的英俊。
但这一位却是沧桑古朴的气息,两人的风格长相完全都不一样。
“春秋大帝?”
白衣男子笑了笑,将绿草掷回墙缝边,小草落入缝隙中,生机却没有断绝,再次地焕发绿意。
芦洲商人已经被他的神通惊地失去了认知和理智,双眼之中满是敬畏的恐惧。
强到极致时,世人便会跪拜敬畏,如同虔诚的信徒这般。
芦洲商人如今便是这样。
不可言说不可言语的敬畏。
“我可不是周子溟。”
“这一手很难吗?”
白衣男子笑了,笑地是那么沧桑,目光之中隐忍着千年积压的疯狂。
白发男子站起来,走在芦洲商人的前边。
他的身侧,万丈瀑布飘飞落下。
大袖一拂,瀑布逆流而上,白衣男子轻笑道:“谁说天地时间便是往前推移,谁又说时间就是从生向死的过程。”
“规律可以被打破,力到极致后,你便是天地,即便天道都对你无可奈何。”
“即便如此,解决大陆的碰撞还是太过痴人说梦。”
芦洲商人摇了摇头,心神平复的他脸色复杂。
这是多么可怕的境界,又是他多么向往的境界。
春秋的大能,比起现世的,果然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果然千年现世江河日下,这样的说辞是有道理的。春秋的人,和现世的他们,差距犹如天地鸿沟这般巨大,无法跨越。
白衣男子却是笑了笑,脸色平淡地眺望远方。
他的眸中,有两位争斗的少年。
“还真是两个不错的胚子啊。”
白衣男子定睛细看,突然眉目却是皱了皱,脸色变地阴沉,冷笑。
那位黑袍的少年的眉眼,不就是千年之前的宿敌,不就是他一生至此的宿敌,春秋大帝吗?
“真像是曾经的你我。”
“千年之前的我们两人,就是这样一直相争争斗的,但是我却一直输给你,输了千年,现在终于扳回了一城。”
“芦洲商人,你说我和春秋大帝,孰高孰低?”
“不敢妄断,境界相差太远。”
芦洲商人微微摇头,的确正如他所说,太过遥远了,两个都太过强大。春秋大帝是植入了灵魂般强大的人物,即便未能眼见,但无数大能都承认的千古一帝又怎会名不副实?而这一位春秋神秘强者能随意操纵从生向死的过程,这样的能力比起心中的神明,又差地了多少?
“也对,问你问天下的人都没有意义,春秋大帝一日不死,就没有任何人会比他强。”
“观心大自在,这真是奇妙的境界。”
白衣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两个孩子是你有意为之?”
芦洲商人顺着白衣男子的目光,看到了夏离看到了春生,那两个孩子在相争。
“你看好谁?”,白衣男子笑着问道,却又自问自答:“恐怕是那位年轻的黑衣小子。”
“他的眼神是强者的眼神,是淡漠地可以目空一切的眼神。”
真像幼年的春秋大帝啊。
即便资质天赋不能相提并论,即便高度不能相提并论。
但那样的眼神,在面对所有,面对强者时的那种眼神,真是让人怀念啊。
“可惜,他会输。”
“输?”芦洲商人有些疑惑。
英俊男子转过来,笑眯眯地望着芦洲奸商:“因为,我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