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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无妄 第五十八章:劫昧道心利乱眼(1 / 1)

晨曦初照,景物如画。

万易如常在夜里修行,一宿不寝。此时功课已满,斜靠门框,双眸映曦光,别有璀璨华。

直至夏哲走过,点头慈祥一笑,说道:“你所说的事我已转告霍家,解决自有处置。”

“本来今早就走,竟是恰逢霍家周家有联姻定约之举,所以霍众劝我留下半日,我也不好驳老友好心邀请。你不必担忧,我去去便会。”

“联姻定期?是她和周继业?”万易微微疑惑,反问。

“是的,”夏哲答道,“我也提过那事,霍家不曾多说,想来已有了计较。我们毕竟是外人,也不好问下去,不过那水侄女定不会受委屈就是了。”

“怎么?小易,你倒不下放心了?”

夏哲笑笑,颇有戏谑。

“生死随缘,旁人事。”万易话里似冷漠,只是夏哲听罢摇头,微微好笑。

“你今天先好生休息。不须管我。”夏哲拍拍万易,温和说道,阳光洒落随背影离开。

似乎……无妨?万易不太确定。

忽莫名有所感,只是随后平复,暖阳高照,扬起慵懒,宛若涟漪阵阵荡漾,扩散时隐时现醺然。

他目迷离,仿佛天地瞬息平静,尘埃散漫。

如欲要溶于虚无之中,永生不理世间之事;更想沉眠万古只要,便是劫难种种,纷杂时光扑来,被燃尽成灰也无妨,同样不须抗拒,自有天意顺承。

世间尽化,道理消融,如神,非神!

华光灿烂,明晦交错。万易懒散诸事,嘴角扬笑,近些飘渺间距,多些痴笑交融。然他蓦然醒来。汗毛倒竖,冷汗淋漓。

大劫将至,因果不清而道心蒙尘!凶!

万易牙齿发颤,竟着了大忌而不自知。忆适才状况,唯内心恍惚,如沉浮醒梦,不能自觉。

劫。或为人由,或起天成。

人由之劫内心劫而外世难。心劫所扩情劫,崩劫,道心劫等,尽为内之心魔;世难又囊兵解,夺舍,遭人暗算,事务缠身之众。

所谓人由,或是自身之因,亦是世事必然。

至于天难,可说是修行夺造化而还天之环,也可能是崩溃人道,血祭位界种种所为受反噬之劫。

说来玄奥,仍是不逃因果,不过大道。

他之劫非我劫,我之劫非他劫;昔时劫非现时劫,现时劫非昔劫。因人而异,因时而差;遇事而非,相对并出。

人世如同道途,途中不遂之事,劫也。

大能之辈洞穿天机,撰写因果,本该平安无碍,奈何天意难测,事事皆有其中疏漏。时有大劫来临,心魂蒙昧,道心蒙尘,明明入劫而不自知,我行我素者难计数。

每每性情大变,损人害己之时;或是劫难当头,死期已至之际,适时豁然醒悟,却已悔之晚矣,唯有顿足惨笑一声“我入劫矣!”。

万易规则体质本该亲近因果,每逢危机临身,总能有所觉察。不料这次竟是入妄,若非发觉不对,怕是死至临头,方得醒来。

大衍尚有遁一,九死必存一生。但凡劫难所在,定有一线飘摇生机。只是这缕生机所在却是最难算计,出人意料不过。

万易思索生处。

睁开规则视野,因果铺陈清晰,只是道道纠缠层层变数,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每道因果均可推衍千百可能,一步难寻,万眼难觅。

仅凭万易本事,想在千万之中找一道可能不亚天方夜谭,痴人说梦!至于艰难遥望当下,世事终究交错一点,成就不容置疑结局,劫如天定。

“因果如丝,盘结为绳,顺时光而下,以世事叠进,因果无穷,千变万化,却终在网内,跳不出绳索外,此宿命。”

万易忽而想到这句话。乍被打离规则视野,他轻轻一拭脸,指尖尽是血迹。竟是境界不足反噬,血流七窍,衬得面容妖邪如鬼。

“果真寻之不至!”万易抬头咬牙,竟已日过中天,“唯有拼死一搏!应该还没到最后。”

他抹掉脸上血痕,撑起冷淡,走出门口。

才行不至廖十步。

遥遥有人影晃荡。

“夏哲现在哪?”万易问道,指尖内扣。

然而无人回答,目光报以冷漠,冷及心。他又自嘲笑笑,目有迷离:这种举世迷茫如此熟悉,宛若几年以前,挣扎求索于犄隅,世间无我如天弃。

他本以为修行以后,这份感觉早已远去,不料仍是复燃而肆意冷笑嘲讽,纠缠而又相持不下。

“夏哲。在哪?”他再次问,森寒入骨。

万易眼里幽暗弥漫,修长手指缓缓放开,若如仍是不识好歹,杀了搜魂也是一样。时不容缓。

其中一人也许感到气氛有异,又或者是被问得不耐,眼睛里散着红色,蓦然爆发:“你个小崽子嚷什么?我家家祖若死了,十个你也给老子下去陪葬!”

“那老不死庸医在正堂。什么狗屁医塔长老?家祖都死了,他干什么还活着!”

还来得及。万易略宽心,微微松神。

那人出言不逊然话哽咽,再看万易若波澜不起面容,心底恶意窜起如火灼烧,连家祖这等英杰都已死了,这个柔弱少年凭什么活!

“周鑫!”忽有位喝道,揭破那人心思,继而声音冰冷:“家主吩咐莫伤人。一会儿还有悼念家祖,商议事物客人过来,你难道想落个失德罪责?”

那人不再作声,只是目光悲恨咬牙切齿,如同要活把万易剥皮剜肉,抽魂炼魄,看得人寒噤。

万易冷冷一笑。真的抽髓噬心之苦他都尝过,区区道恶意何足道矣。他反忧得是夏哲处境。

周家正厅。满室敞亮。只是弥漫森森压抑。

万易走进那瞬,有人目光投来。然而看见不过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随意扫视一眼,移开注意。

他却毫不理会。虽有人群冷漠,气氛沉闷,但他却一眼看到了夏哲。

夏哲目光澄澈,神色平静温和。见到万易欲言又止,目有慈祥流露,却又深长悠远,而看这厅里众人似无奈,似又叹息。

万易默默走到夏哲边上,抬头,看厅中人或悲痛或纷争,或真怒或伪笑,形形**,遥远无常。

“霍众,这就是你极力保举之人!呵,不给个说法?”有周家人冷笑一声,拍案喝问,眉间冰冷寒煞浓郁,厅房笼罩一层肃杀。

霍众起身,抱个环揖:“还望道友节哀,暂莫动怒。我霍某虽出身荒蛮之地,但并非脱逃责任,不知感恩之辈,还请容在下解释。”

霍众稍顾盼右畔几人,沉默片刻。

“且讲。”一人开口,语调平淡,喜怒深藏。

“周祖之死,也在我等意料之外,周祖生前对我霍家的维护情义,霍家终生铭记……”他停顿片刻,如虎目蕴泪,“其中失察之过,霍某其咎难辞。此次事结束以后,不论结果如何,霍某愿自罚百年,还恳请家主应许。”

说罢深深一躬。初境巅峰寿难过双百,以霍众年龄修为,若无突破,估计只剩百来年命元,说百年之罚,不可谓之不重。

此言方出,众皆皱眉。有人心急,有人看戏。

先前那人不动声色:“你要请罚也不该对我,这类事情向来归家主负责。你且好好把事说过,其他不忙定论。”

“多谢长老,”霍众起身点头,“当初我与医塔这位长老有些交情,更是几次得其相助。我霍家原本在昙界小城隅偷活,幸而得了周祖照料方有今日。故乍闻周祖修行走火,心急投医便邀了这位人相助。”

“不想误下大事,害了周祖性命。若是早知如此我定然不得妄下主张,定然去邀能者,防医道不精……可惜,现悔之以晚,霍某自然受罚。”

万易扶着夏哲。眼眸闪过一线嘲讽。

夏哲在医塔修为或者并不高深,但论医道造诣胜过者寥寥无几。他救不了之人,除非神通大能逆天改命,活者近无。

然而霍众并未多谈,只道:“夏长老虽有过,但是百密难免一疏,何况生死难得勉强,诸位海涵。”

医而伤病身死,损名望而不足为怪罪。

霍众此言也平实,只是万易心下不妥。所谓世劫降临或是生死之一线,或是心损而道偏移,区区谩骂可道小难而绝非大劫。

“夏老,”万易忽而轻问,“那人真是因治药不效而死的吗?”

夏哲缄默,又叹:“病患好医,人心难测。”

万易一凛,低头不语。也因两人离得很近,众人多被霍众吸引,无人有暇去听两人短暂对话。

正逢周家长老表态,或也赞同霍众观点,那人冷淡朝着两人瞟过一眼,正待开口,忽被打断。

“且慢,”门外恰走入两人,一人正是周继业,还有一人面渡阴邪,却是周尧空,“只怕这位医师所作所为,没有霍叔所说那般无辜!”

因被当面反驳,霍众沉默片刻。他抬头凝望向那明明只是自己女儿一辈青年的目光,却从那平静从容之下看出一种特殊光彩,不可直视。

“医者首重为德行。敢问这位医师,你若本不可相救,何必先夸下海口?一力担下大任,却不得见其始终;自拟是妙手回春,结果误人性命,得我辈人所不耻;今有此受辱下场,岂非自作自受?”

“且说那生死难定,”周继业冷笑,“有人凭此觉得我先前在强词夺理,更是无理取闹。而今我便再举一事观闻,看你这医师还有何话可说。”

话落径直跪在堂前,又朝着周祖平日闭关之所一拜,继而起身递出一物。而周家几位言重之人顺手接下,先是皱眉漫不经心,继而颜色急转直下。

见得旁侧他人好奇,周继业沉声解释道:“此物乃老祖平日疗伤所点炉,我虽不通医道,但也知其中灰渍痕迹绝非清神之物。若是有心之举,怕也足以证明一直有人在暗害老祖!”

周继业咬牙切齿,眼眶微红,丝毫不似作伪,引得众人皆哗然。若是周继业所说属实,那么最有可能也就是夏哲了,毕竟是一个外来医师,靠人举荐,底细也复杂……周家之众目光变得不善,如作实质。

“就是退一步而言。此物不为这位医师存心,也是错加药石,私德有亏。不善以药石而装懂药石,最后误认生死却想着身退。医者。医人,医命,医德,医心,你哪里配称医者?”周继业质问,声色俱厉。

万易双眸幽冷泛起。周继业凭口若莲花,东西绕话,却让众人心里尽皆认定那物为夏哲所遗,不可推卸,此时人证俱全,自当伏法已诛,好口才!

面从容而威起,口有德而理至,看不出这周继业竟是当权理事之才。若非形势所迫,他真想挖出此人舌头,抽炼其神魂,想来应该有趣。

“哈哈,说得好,你倒有见识!”忽然有人击掌而笑,踏步而衣袖甩飞,目光迥然,“这种庸愚人,留之无用,杀之又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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