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凡发现赵凤儿有点奇怪，离开院子以后显得很匆忙，似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小路径直而且，冼凡只好踩着她的脚印跟着。被冰雪覆盖的卧龙山真的很美，特别是登上顶峰的时候，举目四望，入眼的全是一片雪白，远处的山脚下的树灌木野草，任何其他季节里五彩缤纷到了此刻全部归于安静的白，很有层次感的白，唯有一条乌江穿山而过，曲曲折折不知所踪。
闻着雪的味道，听着乌江的声音，看着站在山顶被雪覆盖的大石头上，正闭幕深呼吸的赵凤儿，冼凡觉得一切犹如梦境般美丽。“想必这就是她经常来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冼凡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一幅画，有山必有水，不然那副画就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像这块山顶的大石头，只有赵凤儿站在上面才会自然鲜活。
赵凤儿睁开眼睛，看见冼凡正在石头下面盯着她看，禁不住脸又红了起来。她指指石头旁边的位置，示意冼凡也站上来。
石头的平面不大，两个人一起站在上面就要肩靠着肩，不过有了昨晚的“肌肤之亲”却也省去了尴尬。
“凤儿姐姐，不如我教你识字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交流啦。”冼凡忽然提议到。
赵凤儿听了点点头，嘴巴开开合合了一阵。
“怎么会，没学怎么知道学不会嘛。”冼凡笑道。
赵凤儿抿嘴而笑，然后一脸惊讶的望着冼凡，嘴巴又动了一阵。
“看嘴型啊，看不懂的地方就靠猜咯。”冼凡一脸得意，学着她的样子用唇语说，“你也可以做到啊。”
“只有你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呢。”
“等你识字了，就可以把想说的告诉每个人了。”冼凡觉得很有意思，就开始试着无声的交流。
“可是山寨里识字的人只有二爷爷。”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
赵凤儿望着冼凡没有说话，似乎要看穿他似地。过了一会才说道，“你想离开这里，你答应爷爷会和我成亲也是骗他的。”
这回轮到冼凡不说话了。
“你想否认，但是觉得骗我这个单纯的女孩又有点不忍心，想说实话，有怕我会和爷爷说。”
冼凡一脸惊诧的看着赵凤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盯着你的眼睛看一会，似乎就能隐约知道你的想法。”赵凤儿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我以后还是闭着眼说话好了。”冼凡无奈的自嘲道。
“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到的，精神不集中或者离得远了也不行的。”这下赵凤儿不敢看冼凡眼睛了，“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里，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啊？可是你的爷爷……”
“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带在这里，虽然这里很美，可是再美丽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觉得很普通。除了卧龙山，我哪都没有去过，我想知道乌江的上流和下流会有怎样的景色，至于我爷爷，我也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可以经常回来看爷爷的嘛，不过你想离开这里可能没那么简单，除非……”说道这里，赵凤儿的地下头，不敢让冼凡看自己的脸。
“除非什么，”冼凡没有看到后面的唇语，很是着急。因为他确实很想离开这里，至少要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书院，因为他怕老师和陈喆会担心。
“除非我们有了孩子。”赵凤儿几乎把头埋到脖子里。
冼凡好不容易才从赵凤儿模糊的唇语领会她的话，“怎样才会有孩子。”受到生活环境的限制，从来没有人或者书上会提到相关的内容，所以他本身对这个问题就很感兴趣。
赵凤儿的其实和冼凡也差不多，本来这种问题应该是出嫁前，母亲告知女儿的，可是赵凤儿的亲人只有爷爷，即使是老山贼，和自己亲孙女说到这种问题也会有些尴尬，所以只告诉她，“和你男人抱着睡觉就会有孩子了。”这样的话怎么能和冼凡说。
“快说啊，凤儿姐姐。”
“我，我也不知道。”赵凤儿有点后悔扯到这个事情上。“也许到时候自己就会有了吧。”
“哦。”冼凡有些失望，看来想近期离开山寨还要另想办法了。
“你还没有答应我，会不会带我一起走。”赵凤儿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一起进书院，让老头子收你做弟子，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说得好像书院就是他家开的一样。
“没有用的，苟爷爷都没有办法治好，再说，我也习惯了这样了。”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应该是中毒，一种古怪的毒，根本查不出来病因。因为除了不能说话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症状。当时那张药方太古怪，里有有很多材料他都没听说过，再说我爹炼药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完全按照药方配的材料也查不到了。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哑巴。”
“怎么会，我现在你是正和你说话吗，你怎么能算哑巴呢。哎哎，别老是看我眼睛嘛。”冼凡赶紧低下头。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能听你这么说我也很喜欢了。”说着说着，赵凤儿眼泪就流下来了。
“怎么了凤儿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冼凡慌神了。
赵凤儿掩袖抽泣了一会，擦掉脸色的泪水，微笑着说，“你来教我识字吧。”
于是冼凡就试着教赵凤儿写字，按自己模糊的记忆，先从苍颉》开始教、然后《爰历》、《博学》，雪地是最好的纸张，只要学会以后抹掉再写就行了。
冼凡到了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天才，无论冼凡教什么字，赵凤儿一学就会，而且过目不忘，就像她本身就已经学过暂时忘记了，等冼凡一提起又想起来似的。冼凡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慢慢的把自己会的书文全都教给赵凤儿，最后连灵气都拿了出来，先按照冼予直的话说了一遍，再让赵凤儿试试感受身体里的灵气。自从冼凡晕倒之后，身体里的灵气就随之消失了。他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比他更早感受到灵气。
“不用着急，我当时感受到灵气也花了几天时间，我妈说这已经算很难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呢。”冼凡得意的看着闭眼冥思的赵凤儿说到。可是结果却令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凤儿身体慢慢出现了薄薄的一层白色雾气，雾气渐渐变浓变厚，颜色也起了变化，先有红、然后又变成橙、黄、绿、青、蓝、紫。最后全部颜色又融为一体，变成最开始的白。
“妖怪。”冼凡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