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虚朝着沙滩上那团篝火慢慢的走去,来到正在发呆的姚九洲身前坐下。
捡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朝前方的来潮扬去,笑道:“九洲,明日我就要带你和紫云去剑宗了,那里是天下道家正统,是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地,为什么你却这般愁眉紧锁。”
姚九洲回过神来道:“韩大侠,我身负的血海深仇是和当今的天子慕容皇庭有关,报仇可谓痴心妄想。身边的亲人又一个个离我而去,现如今又离开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去一个从未去过的陌生之地生活,心里有点惆怅罢了。”
韩凌虚笑道:“九洲,以后不要喊我韩大侠了,叫我大哥就好,你我一见如故,就以兄弟相称,虽然你现在还是孩童,但脾气却和我甚是相对,将来无论你在何处,只要身逢难事,无论天涯海角,大哥都会赶来助你。”
姚九洲眼睛微微湿润的道:“谢谢大哥,如今九洲也只剩韩大哥和紫云伯伯两个亲人了。”
韩凌虚抚了抚姚九洲的头道:“之前大哥虽然说过,你已经十一岁,错过了煅淬筋骨最好的年龄,很难登顶武道的巅峰是不?”
姚九洲困惑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大哥说我练武错过了最好的时间,所以劝我放下执念,去剑宗避祸好好过此残生。”
韩凌虚道:“虽然你错过了锻筋淬骨的最好时期,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希望很渺茫罢了,而且注定要比那些天之骄子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血汗。”
姚九洲一听还有希望,登时大喜过望,双目异常坚定的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九洲都愿意去尝试,哪怕付出生命也好过苟延残喘的度此一生。”
韩凌虚看到姚九洲无比坚定的眼神,心中宽慰道:“武道一途,正途是先走体术锻淬筋骨打下孩提时期习武的基础,之后拜入玄门正宗或者大门派修习内功,二者相辅相成,方能有万分之一的人能走上武道高峰。”
“然而还有一个途径不为世人所之,那就是以“道”入武。这里所谓的“道”并不单纯的指我们道门道法,还有比如佛、儒、诸子百家等,只要能从这些“大道”顿悟,一样能够超凡入圣,带到天地异象,借大地之力为己所用,正可谓是一方通万法明。只是要走入这条明悟大道,却是比前者难之千万倍,前者已然如此艰辛,后者你可想而知。”
姚九洲听罢这话,居然并没有一丝气馁,而是兴奋的问道:“大哥,那你有没有见过以“道”入武的人?”
韩凌虚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感伤的道:“我的师兄道天就是以“道”入武,当年我的师兄十岁前都未习武锻炼筋骨,而一直都是天门剑宗中一个外门弟子。但他每日里精研道法,加上我师兄才华横溢,过目不忘,在十五岁时就将“天门道藏”中的所有藏书阅遍。”
“在师兄十五岁的某个夜晚,他在道藏中翻阅道藏,突然感觉脑子好像瞬间炸开一般,无数的灵识从脑中不断奔涌而出,竟然令他生生开出一窍,比常人的七窍多出一窍,这就是远古时期圣人方才具有的“天窍”,当夜师兄的本命魂灯更是直冲三十三重天,无数金光环绕其身,三天三夜刚才退去。”
“后来师尊破例收我师兄道天为入室大地子,师兄之后的以“道”入武,更是日进千里,最终问剑山一战,对上当时的武林第一人“魔师”魔重,一举击杀魔重,之后更是踏空飞升而去,成为了当时的一个武林神话。”
姚九洲听完心头震撼不已,遥想当年道门这位仙者的风采,心中充满了神往。
韩凌虚笑着擦了擦姚九洲的嘴角口水道:“好了,不要做白日梦了,师兄这条路古往今来成功者寥寥,近百年来更是独立无二,你小子还是好好的当你的小道士去吧。”
姚九洲听完不好意思的也拿袖子擦了擦嘴角,嘿嘿一笑道:“我自然不敢和道天前辈比,但我也不能一听到困难、险阻,就轻言放弃,无论能不能成功,我都要试着走一走,实在不行,无非一死耳。”
韩凌虚竖起大拇指道:“就冲小子你这句话,为兄送你三样东西,希望大哥下次见你之时,你已心愿得偿。”
韩凌虚从怀里掏出一个和他腰间葫芦一模一样,却小了几十倍的小葫芦来,这小葫芦只有三分之一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剔透,葫芦腹处缠绕一根红色方绸,小巧精致至极。
韩凌虚笑道:“这葫芦和我腰间这个葫芦是一对孪生兄弟,都是用西佛洲的万年沉香佛檀所制,举世只有两个,当年大哥机缘巧合所得,后来大的葫芦随我数年,与我一起悟道证法。它居然好像有了灵性一般,随着成长变大,我的感悟也好似和它共享了一般。”
韩凌虚顿了顿道:“这只葫芦赠于你,希望你能好好善待于它。”
姚九洲接过那只婴儿般的小葫芦,满嘴涎水的望着韩凌虚道:“大哥,不如你把你腰间那个大葫芦送给我吧,这样我也好威风威风,借着你酒仙爷爷的名头挥斥一下方遒啊,嘿嘿。”
韩凌虚笑骂道:“兔崽子,这只葫芦跟我之时比你手上那个还小,此物必须随着其主成长方能成长,而且换主也驾驭不了。现在送你第二样东西,闭上双眼。”
姚九洲刚闭上双眼,只见韩凌虚双掌击出,打在姚九洲身上,姚九洲一口鲜血喷出,莫名诧异间听韩凌虚说道:“为兄今夜打通你周身筋脉,送你一个道家十二重楼的地基,往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能走多远了。”
一盏茶时分,姚九洲缓缓睁开眼来看着眼前,韩凌虚满头大汗,一向红润的面庞此刻带着一丝的惨白,可见为了打通姚九洲这一身筋脉和铸起这十二重楼地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姚九洲也许不知道,韩凌虚为他铸起的这一个十二重楼地基已经意味着他在道门玄功的登堂入室,有的资质愚钝之人甚至一辈子没有铸起十二重楼。
姚九洲双目热泪流下道:“大哥对我的恩德我永世难忘。”
韩凌虚有点虚弱的摇了摇手道:“大哥再送你第三件临别礼物。”
言罢,右手双指并拢捏了一个剑诀指向姚九洲眉心,姚九洲就感觉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夹杂着一股灵识冲进他的脑中,顿感一阵的昏眩。
韩凌虚道:“这道剑意和剑识是我送你的第三个礼物,将来遇到生死攸关之时,你就唤出这道剑意,可供你使用三次,虽然不如大哥亲临,但江湖中一般高手也是难以抵御。”
做完这一切,韩凌虚笑着撑起身子拍了拍姚九洲的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大哥带你过天门赴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