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要揭联?”精神矍铄的老头儿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玄涿麒问道。(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那个请问今天的题是?”玄涿麒兴奋的回头看着跟在他后面踽踽而来的夏茵一眼,转头对着老头儿一脸好奇的问。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云纹滚边描金的儒衫外面罩着见暗灰色的云雾缎长袍,走起路来如云环雾绕俊逸脱俗;头上用紫檀木雕琢的发簪挽戴着镶青石的玉冠,由于伤势多了分病弱减了不少沙场的悍戚与威势,嘴角噙着笑意举止优雅,看着更像是风流倜傥的世家儿郎,实在是让人想不到这就是被称为冷面阎王的螭王玄涿麒。
“一曲情殇,二分伤怀,三分怜惜,四分酸楚,五分寥落,六分沉痛,七分遗憾,八分喟然,九分无奈,十分惆怅。”夏茵看着他手中的字轻轻念出了声。
“这个对子小老儿可是已经等了一个半月,却还未遇到有缘人,不知这位小哥儿可要对?”老人笑意绵绵的看着玄涿麒,完全把他当成了挥霍浪荡的世家子弟。
“可有别的要求?”夏茵抬头清冷的声音发人深省。
“小娘子果然慧眼!这对子必须以半醉楼的酒为题。”小老儿捋着胡子称赞。
“好!拿酒来!”玄涿麒应是在府中闷坏了,自从出了府门儿就欢脱的跟个掉链的狗一样,兴奋的让人莫名其妙。
“好嘞!”小二狗腿的抱来一小坛密封严实的酒,送递到玄涿麒的手中。
“额?”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还有就是夏茵手中的酒坛子。
“伤!忌口!”夏茵随手把酒放回小二的胸前,那小二惯性的抱了个满怀。
“可,我们怎么到楼上吃东西?”玄涿麒赌气的看着她。
“一坛陈酿,二步辛辣,三步酒香,四步甘冽,五步爽口,六步绵长,七步沉醉,八步回味,九步豪情,十步癫狂!”众人本以为这个一身湖绿,手上拿着大氅的女子是个小丫鬟,没想到她连就都没喝十步之内把这个搁置了一个多月的联渍给揭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我们可以上去了吗?”带着玄涿麒拾步登梯欲上,却被旁边的白胡子老头儿拽着衣袖不放。
“姑娘,揭题留题是规矩!”老头把手中的毛笔递给她。
“你写!”她蹙眉,把手中的笔塞到玄涿麒的手中。
“劝君更尽一杯酒,衔樽对饮留故人。”她到这个地方虽然时间不短,可是那一手的字还是见不得人。
“好!姑娘真是好才学,老夫佩服!不知姑娘……”一楼的酒气重,看着玄涿麒脸颊发红,她的不由得就眯了眼,抓着他就直接往二楼去。
那两句诗是她临时乱改的,借了老祖宗的原稿,可却又不愿照本宣科就这样改的有些不伦不类。
“那两句原话是什么?”进了包厢玄涿麒突然问道。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出……庸门无故人”看着他那亮晶晶的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夏茵差点咬掉半截舌头,终于半路儿把地名给改了过来。
她记得西部与青阳相接的一个城池叫做庸门,看着他嘴角越裂越大的笑容,夏茵气火的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小二上菜添酒。
“哈哈……,茵姐姐果然好才华,不过……”他弯着腰盯着她,“这送的是谁?”。
夏茵眼皮子跳了跳没理他,坐在一边惬意的看着窗外的美景,玄涿麒青着脸坐在对面头上蹭蹭的直冒白烟,就连来上菜的小二都畏畏缩缩的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两位,小女子是开酒的酒娘,不知这酒是现在开还是……”这是夏茵第一次见到在外面抛投露脸赚钱的女人。
这女人的姿色只能说是中等,唯有那双眼睛顾盼生辉多情似水。夏茵看了她一眼后就不再关注,整个人看着流动的街道默默发呆。
玄涿麒整个人快气得内伤了,这女人没心没肺,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对着她耍怪卖疯,可她就像那寺庙里供的神像似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
三年了,她说自己不能呆在京城,他从十岁起就驻守边疆,三年前她虽是被逼才不得不嫁给年幼的自己,可现在他都已经十七岁了,是个男人了,为什么只有受伤时才能看到她眼里的怜惜。
他真的很恨她,更恨的却是他自己,这样不断的怀疑纠结挠痒着他那充胀的心,他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发疯杀了她然后再自杀。
“那个?小姐,请问要添酒吗?”这沉重的氛围压抑的让人发飙,酒娘看着自酌自饮的两人,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闷的氛围,可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看了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酒杯,夏茵点头应了声。可是看到玄涿麒面前倒得乱七八糟的酒盅,她的眼角有一丝的怒意酝酿。
“你?唉!”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取走他的酒盅,可他的手却握的紧紧的,两人僵持,玄涿麒那舒朗的瞳孔里悲伤转瞬即逝,却被夏茵抓了个正着。
“好了!借酒浇愁愁更愁,还没到天塌的地步!听话,放手!”夏茵蹙眉哄孩子似的说。
转头看着目光灼灼盯着他们的酒娘,夏茵脸一甩,让他退了出去。再看看面前执拗的跟头倔驴似的耍酒疯的男人,夏茵觉得这日子还真是锻炼人的耐性。
“啊!没了!”眼神涣散的看着眼前稍微有些生气,样子模糊不清的女人撒娇道。
夏茵不得不扶他做好,解了衣服帮他擦拭以免打湿包扎好的伤口儿。可这个人却一点也不老实,扭动个不停,差点掀了她的帷帽,蹬翻桌子,再加上她自己也喝了不少,脑袋摇摇晃晃的,待收拾好,房间里像是大战了一场似的一片狼藉。
就在她打点好玄涿麒站起来准备休息时,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看到窗外有光亮一闪而过,脑袋一激灵人也醒的差不多了,推到玄涿麒的椅子,把他给拽到墙角,破空而来的箭插入地板三寸有余,可想而知那人是个用箭的好手儿。
等了许久,没见第二箭,夏茵正在疑惑是不是要起来时,那酒娘蹬蹬的跑了进来,“小……”话没说完那酒娘就被穿胸一箭钉在了墙上。
夏茵身子发抖,这真是一个混乱没有生命保障的地方,手指颤抖的把这个醉死过去的家伙揽抱在胸前,慢慢的朝门口儿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