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海岳兴致勃发,雅兴大开。
他丝毫不顾及这是某位少女专门卖给袁霆的暖心晚餐。
黄春兰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牙痒痒的咬牙道:“这该死的混蛋,真是欠收拾。”
其实,黄春兰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是故意打架,支开自己,也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所以,才装作生气离去的样子。
本来打算去买点东西给袁霆吃,因为她知道,依照袁杰的脾气,现在肯定是没有饭吃的,所以转身离去去为袁霆买来的啤酒还有烧鸡,和肉串。
谁知道,一回来,便见到,袁霆身上的伤,这可吓坏了她,在她看来,这只是闹着玩的而已,不至于下重手,谁知道,他们这些混蛋不知分寸的下死手。
当时她就恨不得把他们这群人千刀万剐,千万不要怀疑黄春兰会做不到,因为柯海岳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见证。
当然袁霆在这里,她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她必须保持乖乖女的好形象。
其他人都在疑问,那里来的干杯一说,回头一看,柯海岳正在扫荡掉落在地的食物。
“我靠。”某人爆粗。
“真是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兄弟们,揍他。”袁霆厉声喝道。
柯海岳正在喝着啤酒呢,却莫名其妙的很幸运的被围殴痛揍一顿,这让他一头雾水,满肚子的委屈。
“活该,谁让你丫偷喝的,不打你打谁。”
“就是,你丫就是天生欠揍。”
“哎哟喂,是谁,啊....混蛋,不要打脸。”柯海岳猛然站起身来大吼一声,“我靠,谁...有种站出来。”
砰!
“啊!”
柯海岳惨叫,捂着后脑勺转身回头,嘶吼道:“有种当着我面打。”话音刚落,李乐昌一拳挥了过去,随后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了,不在理会他。
李乐昌扭扭拳头,晃悠悠的离开了,看也不看他一眼,袁霆早已开始撕咬起烧鸡来,他真的是饿坏了,直到现在才开始吃东西。
只有黄春兰心地善良,觉得于心不忍,小声对着袁霆耳边私语道:“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出事情啊!”
袁霆一边吃一边嘟囔。其他人纷纷加入战场。
“没事,他从小就这样过来的,以后会习惯的。”
“哦。”
黄春兰得到袁霆答复觉得放心多了,随后,她脸颊涌现晕红的,款款走到袁霆身边,揪起袁霆的手,抱了起来,整个人就这么靠在袁霆肩膀处,美滋滋的闭上眼。寒风袭来时,就靠的更加紧凑了。
李乐昌当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与袁霆一起喝着小酒,吃着烤串,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的黎明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梦见了周公。
他们在这一个寒冷的夜晚却发现,他们是温暖的。他们第一次感到除了家之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安全感与无限的温暖。
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在冷厉寒风中迎来了新一天的朝阳。
翌日。
袁霆一睁眼刺眼的光芒令到袁霆眯上双眼,而黄春兰此时整个身体压在袁霆的胸膛之上,两条如玉般无暇的修长美腿横跨在袁霆腰间,睡得很香甜。
他小心谨慎的将这小妮子的腿移开,他的手更是被后者压在脖子之下,他活动下已经酸麻的手,向空中挥舞,“到底是那个混蛋说这样的睡法很舒服的,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袁霆狠狠诅咒道。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袁霆舒展身体,口中唱起永远的奥特曼,童真的快乐洋溢在他英俊的面庞。
李乐昌其实也已经醒来,只是听着袁霆那歌曲,突然发觉好像他永远都看不透袁霆,明明已经了解了他的过往,却总是猜不透。
奇怪,好奇,塞满了他的心房。
他望着那自信的青年,这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何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悲凉沧桑之感,行事中都与其年龄不相符合。他的脸上总是那么阳光爱笑。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那这也太可怕了,这个时候,李乐昌到真的有点庆幸袁霆还好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朋友,否则他将会寝食难安,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是死亡。
一个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不是突如其来的死亡,而是在焦急等待中结束生命,而袁霆就是这样一个刺客,懂得隐忍伪装的恐怖杀手。
而后者正在高歌,丝毫没有注意到李乐昌的注视,他不需要警惕什么,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袁霆将会在这个世上活得很累,很孤独。
“既然已经醒来,为何还要装作不知呢!”袁霆似笑非笑的对着前面说道,只是前方只是一个深谷,而正下方就是小乡村。
李乐昌知道瞒不下去了,苦笑道遥遥头,叹息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袁霆却是没有结果这个话题,转身神情肃穆的说,“接下来,拜托你件事,帮我照顾好爷爷,还有这个小妮子。”袁霆手指指着仍在熟睡中黄春兰沉吟道,“我待会就要离开这里了,去我爷爷告诉我的那个地方生活,不知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嗯,我会的。”
“只是,你就这样离开,这个妮子只怕会舍不得你离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离开……才是对她的最大帮助!”袁霆冷哼了一声,最后深情望了一眼黄春兰。
“何时出发?”
“现在。”
两人人四目相对而望,均是露出了一种深切的感情,良久之后,李乐昌背过身去,略作沉吟道:“既然要走,就快走吧。我就不看着你走了。”
袁霆深深吐了一口气,良久,抱拳道:“保重。”
“保重。”李乐昌心中默默的说。
他站了良久,听到身后脚步声远去,消失,但却没有回头。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有多苦,为兄知道。如今,你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自己的路,要走好……”
他轻松的笑了笑,眼中发出深切的祝福:“只希望将来若是有一天,你还在,我还在,我们兄弟……还能对坐,畅饮一番。想必那时……却也是种乐事……”
他想回头,想看着袁霆远去,但脖颈转了一半,却终于忍住,就这么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随后如飞一般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让我一人,来面对这个世界吧!袁霆默默地想,身如电闪,斜斜掠出。
小乡村依然炊烟寥寥,但里面的人,却已不在。
袁霆在茫茫山林之海中穿行,心中却满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袁霆一路安步当车,走出了乡村,走出了曾经熟悉的一切。
他的爷爷交代他不需要在回到这里,因为不久之后,袁杰也会离去,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山下,云图回首眺望,在那隐隐的山巅,似乎犹有一抹黄色,在天际摇曳。似乎有人在不舍的挥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袁霆久久不动。伫立在那,从不轻易流泪的他,留下生平第一滴泪水。
“再见了,朋友们,也许这辈子就很难在相见了。”
“小妮子,你要坚强,更要学会照顾自己。”
袁霆目光闪烁,闭目再睁开,已是朦胧,他用手擦拭,抹干泪水,头也不回的疾速奔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选择留下。
但是,为了解开疑团,他知道他必须做出抉择。
就在那晚,他爷爷告诉他很多他父母的故事,其中他更加知道了一个惊天内幕,他的父亲还没有死。只是母亲的失踪之谜一直没有解开,就连他的爷爷都不曾了解。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
曲终人散,华发鬓白红颜殁,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当泪干血盈眶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袁霆唱着逍遥叹,一路西去,就像来时的路,只是这路好长。。。
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这一去,自己将会有太久的时间,不会回到这里!等自己再来时,此处……还是原本的乡村么?
“袁霆爷爷很不简单。”李乐昌在这几天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袁杰的淡然。那是一种看透了世情,万事不萦于心;但却又有一种执拗的执着的淡然。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或许也将会离开这里。”李乐昌怅然道:“若是离开,她恐怕心中会很不舍。”
“我会去找他们的,只要我还活着。”黄春兰坚定的,倔强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若是离开……会到哪里去?”李乐昌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黄春兰慢慢的吐出一口气:“但我隐隐感到,他们会去那里,应该就在那。”
李乐昌轻轻叹息:“春兰,从此之后,你将没有人机会再见到袁霆的爷爷!”
“他的身份比我们这里的老爷子还要高?”李乐昌默默地道。
“是。我知道。”春兰道:“爷爷绝不会容许我来影响他,所以他若离开就是彻底的离开。而这个……也是我明白了许多事情之后,最盼望、也是最不舍的事。”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
“袁霆离开之时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李乐昌说完,转身离去。
黄春兰依然看着袁霆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去。
“袁霆哥哥,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在见面的,这个时间也许会让你也吓一跳。”
黄春兰那充满戏谑,调侃之意的话语说出,原本伤心的面庞也如春风化雨,雨后初晴般,绽放着最美的笑容。
这一次的离别或许代表的并不是永恒,永远无法相见,这也许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征途,新的冒险。
一切都让我们重新开始。
将昨日的阴霾化作今日的妩媚的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