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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承门南门(1 / 1)

“如果不同意,那小朗还是会离开。哪怕,拼得遍体鳞伤。”很认真地说出了所思所想,云朗面带微笑。

又是良久的沉默,许承依最终选择了妥协。“你要真待不住,就离开吧。依姐只有一个要求,离开后不得透露半点和承门和雪依门有关的消息。”

“小朗明白。”

“起来吧,去我书房,先给你上药。上完药,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依姐再不管了。”自己视为亲弟弟的人如今要离开自己了,许承依心中难免失落。说再也不管,可真能忍住再也不管吗?许承依不知道,或许,在她说云朗犯了门规的时候,她自己也犯了。

很仔细地给云朗上着药,听着云朗因疼痛却咬牙坚持而发出的闷哼声,许承依心中不是滋味。好容易上完了药,许承依放下药具,背身对云朗道:“记着依姐一句话,凡事,能屈能伸。若非触及底线,别轻易动手。”

“小朗明白。谢谢依姐。”听着许承依最终的叮嘱,云朗只剩会心一笑。

待回到听风居,赵听风已回来了。先前,赵听风说的出去一趟,去的是南门。探知顾流年果然在刑堂之后,她就回来与段痕商量对策了。

“赵听风是商人,虽然我这酒楼接待的是江湖人,传播的是江湖事,但是,赵听风不愿也不能扯上江湖恩怨。所以,还望各位见谅,赵听风可以在这听风居为你们安排其他,救人的话,恕赵听风难以帮忙。”一开始,赵听风就讲明了自己的为难处。

“救人的话,我和云公子两个就足够了。”南门流光道。

“那就这样……这样……这样……”安排完了一切,云朗随着南门流光去了南疆南门。而赵听风和荆阳开始满大街找最好的药铺,最好的大夫。因为依着南门流光的话,进了南门刑堂的人,缺胳膊少腿也只是小事……

南门刑堂,段干乾看着南门流萤对顾流年一番蹂躏,默默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一刻之前,段干乾刚把一件带着鞭痕带着血迹的衣服给顾流年换上,南门流萤就进来了。见南门流年虽然满身是鞭伤,但是还是清醒着的,南门流萤不知怎的火蹭蹭往上窜,夺过段干乾手中的长鞭,就亲自折磨起顾流年来。

“两天时间,你都无法把一个废人弄死吗?”边打,南门流萤边对段干乾不满道。

段干乾没有回复南门流萤,只是把头低了下去。就这样,段干乾在一旁不语,南门流萤在那疯狂地折磨着顾流年,而顾流年,因着封血水的作用还没过,十几鞭下去已然晕厥。

都一个时辰了,再健全的人也要被你折磨成残废了。南门流萤,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残酷。你简直不是人!听着鞭子甩在顾流年躯体上而发出的声响,段干乾心中把南门流萤骂了个几百几千遍。

终于,南门流萤也打累了。丢掉鞭子,南门流萤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看着瓶子邪笑了一阵后,南门流萤逼着顾流年喝下了瓶子中的液体。

“哈哈哈哈……”南门流萤笑着走出了刑堂。

刑堂外围,高耸的围墙挡不住心急的人。看着南门流萤笑着走出刑堂,南门流光已能猜到顾流年在里面受了多大的苦。

“我们进去吧。”云朗对南门流光道。

“要不,你进去吧,我,我不想看到二哥满身是血的样子。那样子,一定很恐怖。”真正要见顾流年的时候,南门流光却又退缩了。

沉思片刻,云朗答应道:“好,那我进去。你自己小心。”

“流年,流年,醒醒,醒醒……”刑堂内,待南门流萤走后,段干乾拼命摇着顾流年,希望他早点醒来。

突然,天外一掌打在段干乾胸口,段干乾跌倒出去,撞到墙壁上才落地,“咳咳”段干乾吐出一口血,抬头,段干乾发现,那施掌之人,是一个白衣的男子。甫一落地,他就拔了剑,朝自己刺来。

剑尖离段干乾不过一分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不要,云,不要,他是小黎。”

就这一声不要,云朗收回剑借力落到刑架旁,段干乾乐极而泣。

“云,他是小黎,我跟你提过的。”顾流年对云朗道。

“你就是云朗?晴空无风云朗?”披着段干乾皮的夔黎问云朗。

“嗯。”云朗看向段干乾,点头道。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流年,以后照顾好你自己,别让你云大哥担心。”夔黎一声云大哥,叫得顾流年与云朗一阵尴尬。

“那你呢?你以后要离开我了吗?”听着夔黎近乎遗嘱的叮嘱,顾流年担心道。

“师父的家,总得有人守着吧。还有,小黎是师父领回家的,生死都要随师父的,你别想着把我扣着压着。”夔黎佯装正色道。

“好好好,我不拦你。”听惯了夔黎的死生随师父,顾流年只能这样答复夔黎。

熟悉的对话一出现,一瞬间,夔黎与顾流年都觉得回到了一个月前。那个时候,顾流年一旦受伤,夔黎总是在给顾流年涂伤药的时候,说一句死生随顾玄枫,他顾流年别想着永远留着他。而顾流年也总是笑着回夔黎一句我不拦你。想着想着,夔黎与顾流年竟同时落了泪。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今天南门流萤有点不正常,我怕他还会来这里,你们快走,慢了就怕走不出去了。”夔黎催促道。

云朗扶着顾流年,在夔黎的放行下,一路出了刑堂。

“云,让我再去看一下外公好不好?”出了刑堂,顾流年问云朗。

“嗯。”见不到南门流光,云朗心生疑惑。但毕竟不是知己,云朗也没把南门流光放在心上。听到顾流年说想去看南门长空,云朗一口答应了。毕竟,也许这次出了南门,顾流年以后就回不来了。

“这边……这边,左拐……”在顾流年的指引下,云朗很快把顾流年带到了南门长空的卧房。

“外公!”一推开门,惊见卧榻之上,那个瘦弱得不成样子的老人,顾流年一声惊讶。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落魄的老人,是个把月前还令行禁止的南门家主南门长空呢?

听到熟悉的一声外公,南门长空惊住了。他以为他这辈子再见不到的孙儿出现在他面前了。

“流年,流年,”南门长空坐起来的一瞬,顾流年已跪到他面前,轻轻抚摸着顾流年,南门长空禁不住落泪。

“啧啧啧,好一场祖孙情深呐。”门外,突来南门流萤的讽笑。

云朗眼一凛,已飘身到顾流年身旁,随时准备带他走了。

门缓缓开了,门外,南门流萤浅浅笑着,他身后,是被绑着的南门流光。

“爷爷,二哥。”一瞬间见到顾流年,南门流光眼中噙满了泪水。曾经的折骨公子,多么英朗,而现在,除了伤还是伤。顾流年这一路的痛苦,景门段痕感同身受。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南门长空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南门流萤身上,所以他都没理南门流萤。拉着南门流年的手,南门长空道:“公子折骨,三分阎王。”

“外公!”听到自南门长空口中说出的公子折骨,顾流年惊住了。难道说,我在武林中的所作所为,外公都知道的?顾流年带着惊疑看向南门长空,却见南门长空对他点着头。这意思是说,他南门长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

“外公什么都知道。南门的水很深的。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你南荣伯伯,他也一样都知道的。南门南荣的关系,不是你们能懂的。”南门长空道。

“外公……”原来从一开始,南门长空就知道了。顾流年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瞒了那么久的事情,原来人家早就知情了,多么讽刺啊。

“你本来就该姓顾的,是外公自私了,让你姓了那么多年的南门。不要怪外公,好吗?流年。”南门长空征求着顾流年的原谅。

“好……流年不怪外公,不会的……”等双方真正坦白的时候,任何的情绪都能化成哭泣。顾流年突然扑到南门长空身上,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南门长空轻抚着南门流年的背,老泪纵横。

门前,南门流萤实在等不下去了。“你们,上。”对身后的心腹下了命令,南门流萤退到了一旁。

那些心腹接下命令后,把箭拉得笔直,箭箭都瞄准着顾流年和南门长空。

见此阵势,云朗一把拉起顾流年,对顾流年道:“快走吧。”

虽然不舍,但顾流年也知道,继续待在南门长空的房间,只会连累南门长空。咬咬牙,顾流年点头,拉着云朗的手,顾流年对云朗歉声道:“抱歉,连累你了。”

“抱歉的话,留着闯出去之后再说吧。”云朗一笑,道。

人,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箭。等云朗两人准备逃离时,弦上的弓箭早已离弦而发。

就在云朗凭着一身功夫挡了不少箭后,情况又出现了转机。

数十枚银针漫空而下。那些手执弓箭的人,无不例外被射中了要穴不得动弹。南门流萤也险遭毒手。然而南门流萤毕竟速度快了点。他躲过了漫天针雨,也趁势击中了那个洒下漫天针雨的人。

“噗”紫色的人影落地,夔黎口吐鲜血。

“阿黎!”看到夔黎吐血,顾流年心中突然空空的,怅然若失。

阿黎看到我受伤时,应该也是这样的吧。顾流年想着,立马上前扶起夔黎,却没注意到南门流萤的动作。

“南门流年。”南门流萤叫唤道。

顾流年转身,看到的,竟是南门流萤把刀架到了南门长空脖子上!

一旁,云朗解开了缚着南门流光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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