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云织居然将窦识霞接到关雎院,并派了两个新来的丫鬟好生照料着她的起居。
陆老夫人得知后,认为云织做的很对。
窦识霞在怎么不济,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陆家的根苗。三个月前,陆鹤年有两夜没有归家,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盘问一通,经过盘问,陆鹤年终于道出他去虚空观和窦识霞在一起的事实。
所以窦识霞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无疑是鹤年的。这点陆老夫人根本不用怀疑。
窦识霞在关雎院里神气活现的,仗着自己身怀有孕,腰杆又挺直了。不是拿桃儿出气就是拿冬珠出气。为此,两个小丫头便委屈的跑到云织那儿告状。对此,云织也只是好言哄劝着她们。
“她现在脾气是大些,你们就忍着点,到时候谁把夫人服侍的舒心了,谁就有赏。”
听云织这样一说,桃儿和东珠立刻不在诉苦了,准备返回关雎院。
关雎院这边,锦颦一个劲的数落着窦识霞。
“我好不容易在陆云织那里求情放你出来,你就不能收敛些吗?娘亲,为了我和你肚子里的弟弟,你别和她作对了不行吗?”窦识霞被赶出侯府,继而又被接回府,在然后又被陆云织给禁在了后院,一连串起起伏伏的打击,锦颦幼小的心灵被蒙上了阴影。对云织更是又恨又怕。生怕娘亲一不小心又做错了事被那个孽种抓住了把柄。
她虽然年小,可却在磨练中懂得了隐忍。
窦识霞听见女儿这样说,感动的将女儿抱在怀中:“锦颦,以后娘亲向你保证,娘亲在不会叫你受委屈了。”
于是桃儿和东珠再次回到关雎院的时候,窦识霞的态度似乎变的好多了。
太后驾临的前一天,陆鹤年给家里寄了封信。
云织看着那信中的内容,眉头蹙了蹙,父亲去了镇江后,贩卖.官盐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在那一带疯狂滋长!
此次回京恐怕要被皇帝给降职了。
她就说父亲此去会不利于他的前程的。
云织捏着那封家书,心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就算父亲在怎么努力提升陆家的地位,也都跟她没关系,她要的是金钱,她要的是一群能依附于她替她做事的人脉。因为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太后临驾武安侯那日,由几个宫人和命妇陪同着。太后乘坐着暖金色的蚕丝凤辇,穿着华丽雍容真丝夹绒的凤案锦袍,头上的金步摇随着步伐,一摇一曳,优雅而高贵,极有风采。
武安侯府上下全部都跪地迎接。
太后被一旁的宫人扶了下来,迈着红毯走进了武安侯府。
外面,是跪倒在街上的一片乌压压的老百姓,见高贵不俗的太后娘娘已经进了武安侯府,便才小心翼翼的用余眼扫了过去,然而可惜的是,只看见了皇太后一个远处的背影。
陆老夫人领着一家大小虔诚的跪在那里。太后温和的笑笑,走过去亲自扶她起身。陆老夫人受宠若惊,既感动的热泪盈眶。
太后那微笑的嘴角微微下沉,撇向陆老夫人身后的云织,不由笑意盎然了起来。
“云丫头,到哀家这儿来!”太后向云织招手。
云织冲太后甜甜一笑,毫不畏怯的走过去牵着太后的手,就像孙女黏着祖母一样的亲密。
陆府上下不由震惊。
这云织小姐看起来很是得皇太后的欢心!而且在太后面前她一点都不怯生!
陆老夫人和窦识霞看的两眼发红,巴不得太后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是冲着她们,而不是小孽种陆云织!
“云织,太后面前不得没大没小,快过来!”陆老夫人板起脸,拿出家主的威严。
太后却不乐意了,牵着云织直接走进精心布置的厅堂。
居中而坐。
陆老人见太后有些不悦,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和窦识霞缩着身子站在厅堂两旁。
那些命妇们和宫人们欢颜笑语的哄着太后,全然把陆老夫人和窦识霞晾在了一旁。陆老夫人因为太后驾临,昨晚激动的睡不着,酝酿好的一大堆奉承话早已经熟记于心,却没有想到自己却根本搭不上话!太后将满眼的疼爱侵注给了云织!
太后午膳的时候,除了云织每个人都必须站着,太后说话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低眉顺眼,当然也除了云织。
窦识霞表示很不服气,便暗中叫自己的女儿锦颦也蹭到了太后的跟前。哪知,太后还没发现锦颦,就被太后身边到宫女给支开了:“哪儿来的没规矩的丫头?没有皇太后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近太后的身。”
锦颦灰溜溜的偎到了窦识霞的身边,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云织。
小拳头捏的紧紧的,总有一天,她要高过陆云织的风头!
云织牵着太后去了侯府的后花园,后花园的畅音阁内,是云织请的京城名角孟筱楼正在优美的在台上旋转。
一展动听的歌喉,就如同珍珠砸罗在古筝赏的声音,婉转而动听。太后经常在慈临宫呆着,但凡有什么庆典宫宴,变都是沉闷而肃穆的国乐。那些国乐听的耳朵都生出茧子了,今日听到这种戏曲,就好像听见了百灵鸟在唱歌一样,犹如天籁。
太后欢喜的不行,对云织这种巧妙的安排非常的喜爱。
终于,陆老夫人有了一次和太后单独相处的机会。陆老夫人心里有了一阵小小的激动。
到了厅堂,太后遣退了身边的命妇和宫女,余下只有太后和陆老夫人两人。
陆老夫人觉得纳闷,太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吗?
太后要予以重任于她?还是鹤年在镇江那边立了功,太后和皇帝要开始重用陆家了?
陆老夫人实在是多想了,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一点,显然她更是欢喜的不行。
太后抿了一口茶,犀利的凤眸盯看着陆老夫人,声音轻慢:“兰芝妹妹,哀家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陆老夫人听见太后如此亲密的称呼她,诚惶诚恐,拜手稽首:“臣妇愿闻其详。”
太后笑了笑,将她扶了起来:“这武安侯府现在是谁当家?”
陆老夫人万分疑惑的看着太后,对这突然其来的一问表示不解。太后怎么突然管起陆家的私事了?
不过她面上依然很恭谨的回说:“是臣妇在当家。”
太后一听,凤眼微沉,一道凌厉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兰芝妹妹,欺瞒哀家可是大罪,你且照实说我可以既往不咎。”
陆老夫人吓的身体一软便又跪倒在地,额头上浸了豆大的汗珠:“太后娘娘……臣妇……是臣妇的长孙女陆云织……”她本来是想说真正当家做主的是她冯兰芝,可转念一想,那小孽种已经得了太后的欢心,太后也只有向着她的份了。所以陆老夫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这番话。
太后显然对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便点了点头:“哀家相信云织能当得了家也做得了主,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臣妇并没有不放心,正因为臣妇相信她,才把这个家交给了她。”陆老夫人维诺的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强势。
在太后面前,在荒唐的事情只要太后喜欢,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你若真放心她,就把手里头的铺子和陆家祖宅的田地都交由她保管吧。”太后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如一记惊雷!
打的陆老夫人措手不及!
一定是那个小孽种叫太后替她要的!
陆云织剥夺了她当家做主的权利,居然连她捏拽在手中的那点家当都要剥夺!这个小逆子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陆老夫人气的险些昏厥,可太后面前她还是强撑着。
面色沉冷的太后站在那里翘着兰花指,睥睨着陆老夫人,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怎么?兰芝妹妹不乐意?”
陆老夫人吓的立刻回神:“臣妇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太后走之前,拉着云织的手,万般不舍的:“你这个开心果,以后常来慈临宫看看哀家。”
云织挽着太后的胳膊,也是依依不舍的:“太后放心,不日云织就会去看望太后,到时候,我给太后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这倒挑起了太后娘娘的兴趣。
云织故作神秘:“现在还不能告诉太后娘娘,到时候太后娘娘就知道了。”
“淘气鬼。”太后在云织小脑袋瓜上轻轻一点。
身后的窦识霞和陆老夫人表面上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内心不知道有多羡慕嫉妒恨!
陆老夫人不敢违拗太后的意思,乖乖的把手中的几十个铺子,以及陆家在江南的祖宅还有几十亩田地全部交给了云织。
这样一来,整个陆家就完完全全掌控在了云织的手上。
所有人到知道,云织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大红人,所以,前来巴结她的世族小姐们几乎踏破了陆府了大门。
就连周道安的姐姐周玉也上赶着来找云织。
周玉率着南阳侯薛士程的女儿薛灵珊,已及翰林院少卿孟远汾的小女儿孟慧如等人,坐着华贵的四轮马车来到了侯府。
云织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朱存意的表妹陈雪霜。
陈雪霜是朱陈氏的侄女,上一世,朱陈氏见娶不成锦颦,便有意将陈雪霜纳进朱存意的房中当平妻,当时云织听后很伤心的哭了一场,那时是婚后第二年,朱存意对她还是有些情意的,便不顾母亲的反对阻止了下来,不过,从那以后,朱陈氏便对云织怀恨在心。
陈雪霜现在只有八.九岁的样子,是陈咏吉的小妾王丽娘所生的庶出。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居然和周玉那些有地位的嫡长女混到了一块。
可见也是个有心机的。
云织不露声色的将她们迎进侯府的厅堂,一番热情款待之后,周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云织妹妹,过几日皇上就要去静河狩猎了,不知道有哪些人跟着保驾。太后会去吗?她会叫你陪着她一起吗?”
“听说金吾卫会挑些武艺精湛的侍卫保驾,朝廷的大臣们都会陪同,不知道可不可以带上家眷。”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眼巴巴的看着云织,一脸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