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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1 / 1)

爱情的魔力真是奇妙,其力量巨大无比,她能让人充满力量,也能让人神魂颠倒。为了追求小凤,为了迎合小凤,原来对诗词毫无兴趣的子长居然真的听从西邨的劝告,费尽心机琢磨起诗词来。

写毛笔字可以临帖,为什么写诗就不可以模仿?古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诌。想到此,子长去新华书店买来一本诗词集,找到其中表达男女情爱的部分,描红填空似的学写,稍稍改动其中几个字,成了自己写的一首新诗新词。可是,他一想,不对,小凤是懂诗的,恐怕这本集子里的诗词她都知道,仅仅改动几个字那叫剽窃,一旦被她识破那就完了,会被她看扁的,后果难以设想。必须完全是自己的创作才行。但是,要写出真正属于自己原创的诗词来谈何容易!

子长就这么挖空心思想啊写啊,有时竟然通宵达旦。人少了睡眠,又专注某件事情,是最容易神情恍惚的。子长的思想走了神,诊脉、配药就常常出差错。有次有个六十开外的老妪捂着肚子来到“布仁堂”求医,西邨出诊去了,爷爷让子长接诊。诊过脉,子长便说老妪有了身孕,而且是个男婴。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绝经已经将近二十年,孀居守寡也快十年,怎么可能怀孕?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不是对老妪的侮辱吗?恼羞成怒的老妪随手给了他一记耳刮子。在一旁听诊的黄甲祺比自己的孙子还要羞愧难当,真是无地自容,当场责罚子长停诊一旬,让他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就闭门思过,反正自己得好好想想。他并不为诊错脉出洋相感到耻辱,却为得不到小凤的一笑而伤透了脑筋,躺在床上睡不着,彻夜难眠。

天又黑了。平时觉得夜是黑暗的,但现在却觉得照进窗户来的月光是那么的亮。书上说,月光如水。今夜的月光还真像水,洒到了身上感觉有点冷。子长翻转身蜷曲起身体,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光,一连串带“月”的诗句涌进脑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子长突然悟出一条:这些句子都是诗人触景生情的有感而发,靠诌是诌不出来的。那么,自己有什么感慨?有的,诊错老妪的病正是思念秦凤鸣昏了头造成的,把这段情写下来不是有感而发吗?辞藻华丽不华丽文字优美不优美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内容,要让秦凤鸣看到自己的那颗心!子长苦思冥想搜肠刮肚一番。词最能表达比较哀婉的情愫;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又是相思之情,那就用“相思令(又称长相思)”词牌。于是,他翻身下床,提笔写道:

“相思令。思。寄凤鸣。

朝思想,

晚思想,

想到天明泪湿裳。

可叹春梦长。

昨盼望,

今盼望,

望穿双眸情满腔。

难耐佳人谤。”

看着潦草歪斜的字,子长发现自己原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居然在几天之内就学会了写诗,像公鸡下了蛋似的惊叹自己的杰作。他想,如果秦凤鸣看到这首词,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一定能博得她的青睐。于是,他找了张白亮的纸将这首词用蝇头小楷恭恭敬敬地誊抄一遍,然后将纸折叠成蝴蝶结,第二天刚到学校就要求西邨把它传给小凤。

西邨感到奇怪,问他写的是什么。子长很生气:“不是你说写诗的嚒?这是吾的肺腑之言呐!”

没想到子长把一句玩笑话当了真,弄得西邨哭笑不得。“子长,你跟小凤一个班,就不能当面亲自交给她,用得着由吾转交吗?脱裤子放屁!”

子长理直气壮。“西邨,你食言啦?是你自己说由你传的!怎么,你吃醋了?害怕吾跟你竞争了?跟你明说了吧,吾就是要让你知道,从今天起,吾要与你公开挑战!”

听子长这么说,西邨心里一阵酸楚。如果小凤马上倒向子长,他还真有些不舍得。他苦笑一声,勉强接过蝴蝶结,打开后粗粗地读了一遍。“啊呀,子长,你这叫什么?**裸!哪称得上是词呀,吾说的梦话都比这好听!干脆叫口号算了!”

子长涨红了脸:“胡说!吾是有感而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口气呵成的!”

“是吗?哈哈哈!”西邨大笑起来,笑声里透出讥讽。“子长,小凤看了还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还不被她笑死了?一个疯子说的疯话!快收起来吧,等写出真正的诗由你自己直接交给她,吾只当没这回事。”

子长怏怏地收回蝴蝶结,脑袋像被严霜打败了的茄子叶垂到胸前,喃喃地自言自语:“**裸?**裸不好吗?心声呐!”

西邨看其模样,甚是可怜,又觉可悲,心情极其复杂,摇摇头正要离开,他的班主任老师把他叫住,说忙假结束后开学已经两天了,金莉无故旷课,作为班长应该关心,让他放学后去问一问。西邨猜想,金莉是金书记的女儿,班主任是不敢不问又怕与金书记照面才让他代表的。一方面班主任布置的任务不能推却,另一方面金莉母亲服用中药已经有一个疗程了,应该去复诊一次,因此,西邨答应顺道去问一下。

下了学西邨直接去金莉家。这是他三进金书记的家门了。前两次是在同一天,很不情愿又匆匆忙忙,根本就没心思也没机会仔细观察他家的模样,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是专程看望,有了空闲也有心情,他留意起来。

他听说过,金书记住的房子从前是黄甲祺在靠近街市建造的一座院落,取名“别院”,设计高雅,用料讲究,施工精当,格调清新,虽然规模不大,四开三进,但小巧玲珑,大有小家碧玉之貌。果然,他看到,第一进的中间是高大的门楼,宽阔的大门上方是福禄寿喜的砖雕加方木翘檐,气势不凡,高高的门槛足有一尺五寸;大门两旁各有两间厢房,从前是佣人的住房现在已改成金莉家的厨,单是这块汉白玉影壁就值一间楼房的钱。可见主人的富贵,又可见设计者独具匠心。二进房一排六间,起楞很高,目测就有一丈四,都是花格的百叶红漆门窗;中间两间是打通的客厅,正中摆放着花梨木八仙桌、长凳和靠背椅,照壁下面也是花梨木的裙桌;粗大挺直的红漆圆木柱子上方,可见粗大的横梁和方整的椽子与青灰色网砖。客厅两边的耳房一间是金莉父母的卧室,另一间是金书记的书房兼会客室。二进房与三进房之间又有一个天井,与南面的院子相比,所不同的是,东面沿高高的围墙下有条回廊与三进房相连,西侧围墙下有座假山,傍边是花圃和葡萄架,环境显得淡雅幽静。第三进也是六间,是金莉兄弟姐妹的卧室。

“有了钱,吾家也造这么一套院落,房间是房间,厨房是厨房,客厅是客厅,书房是书房,一家人都在一起,其乐融融,那该有多气派!”浮到西邨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造房子。“你姓金的是占别人的房子,有什么了不起?吾要自己赚钱亲自造!”

瞧了个大概,西邨就喊“吾来了,家里有人没”。金莉娘兴冲冲地从东耳房迎出来,一叠声地说:“呀,是西邨郎中来啦?贵客,稀客!欢迎欢迎!谢谢你啊,真的要谢谢你!吃了八贴药,感觉就是不一样,晓得饿了,胃口比从前好多了,嘴也馋了,闻到荤腥就想吃!你真是贵人,是我的福星,你的药就是仙草神药!快坐!我给你泡杯龙井,真正的龙井,是她爹出差去杭州带回来的雨前嫩芽。”

西邨感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尊重,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不用忙,阿姨,不用泡茶了。是班主任让吾来问问金莉为什么这两天没去上课,会是出了什么事,吾顺便来给您做一次复诊。您坐,把手伸出来先给您把一把脉。”

“啊呀,亏你惦着我,更要谢谢了!你真是有良心的好孩子,天底下最善的好郎中,是我家莉丫头的福气哟!不急不急!你先坐。”一边说着,一边跑到后门口对着三进房大声喊:“莉丫头,快出来,你西邨来了!”喊过了,又跑回来对西邨说:“你来得正好,莉丫头两天不吃不喝,一直躺着!你给看看!”

西邨心头一惊,心想,两天不吃不喝地压床板,该不会是跟子长一样得了相思病了吧?“阿姨,金莉怎么了?生病了?”

“好像是!”金莉娘一边找杯子找茶叶找热水瓶,一边回过头来说。“你们学校不是放忙假吗?她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心血来潮,领着机关里几个疯丫头去你们西桥合作社,说是要学插秧。走的时候穿得很单薄,又没带蓑衣雨帽,结果,那天不是突然降了温还下了一阵冰雹吗?那天你不在?你没碰上她?一回来就说身上冷,直打寒噤。我以为是着了凉,伤了风,就给她煮了生姜水让她喝了捂上被子睡一会。我以为睡一夜就会好的,嗨,到半夜里她又说肚子痛,痛得满头出汗,又犟着不肯上乡医院去看医生,非要让她姐去你的‘布仁堂’找你,她姐不答应,她就怄气躺着。嗨,这不是,一躺就是五六天了!”

“哦,是真生病了。”西邨既是回答又是对自己的安慰。“那,阿姨,您别着急,她来了吾给她把把脉,开两副药,出不了三天就会好的。”

金莉娘回头朝西邨笑了,“只怕见了你病就好了一半了!我清楚,那丫头心里想的都是你!”

“娘,让西邨到后面来,我走不动!”金莉在三进房的屋檐下冲着前房说。听声音,既有喜悦,又像撒娇。

“莉丫头叫你上她屋里去。”金莉娘摆摆头。“去吧,丫头懒着呢!”

西邨坚持先给金莉母亲诊过脉,重开了一张方子,调整了几味药,又安慰和交代几句,穿过二进房的后门,右拐走过后走廊,沿东侧的回廊去三进房金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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