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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游牧民族(1 / 1)

这天夜晚他们就在草地上搭帐篷过夜,几个小帐篷搭凑在一起,外围点了一堆篝火。胖子似乎怕李齐发半夜跑了,他再一次将这位大少爷捆了起来,然后把他扔在一边,自己回帐篷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刚亮就继续赶路,胡媚在任冰陪同下兴致勃勃地骑行在队伍最前列,他们经常驱马疾奔,把众人甩得远远地,之后又再停下来等待后面的队伍跟上。孙医生的身体状态似乎也有所恢复,今天走起路来自然多了,连骑马的动作都变得流畅。李齐发被捆了一晚上浑身僵硬,刚出发时险些连马背都爬不上去。缓缓骑行了很久之后才开始渐渐适应了节奏,虽然他还不敢放开缰绳狂奔,却也可以缓缓跟上队伍,反而是带着一大队骆驼的阿卡扎有点拖了后腿。

一路前进,放眼所及都是未经滋扰的草地,枯黄却带着绵绵生机。这一段行程也让人倍感舒适。

当天黄昏时候他们爬上了一个低缓的土坡,夕阳下他们看到了远处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河边草地上有几个蒙古包。“快看,蒙古包!有人了!”胖子兴冲冲地大叫起来。众人都忍不住一阵欢呼,这是他们这些天来第一次感觉到人类文明的迹象。

一行人兴冲冲地上前,草地上扎着几个高大的蒙古包,旁边用木篱笆围成了几个牲口圈,里面有一大群羊,另一个更大的圈子里则有许多马匹。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坐在蒙古包前整理剪下来的羊毛;还有两个年纪更小的孩子则在一旁彼此追逐嬉闹;一个身着蒙古族服饰的女人正在挤羊奶;一旁的木桩边上一个蒙古汉子在给马梳毛,还有两个中年汉子在马圈里不知道忙些什么,附近的蒙古包里有炊烟冒出。在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辛酸历程后,陡然看到这温馨和睦的画面,让人不由心生思乡之情。

这些牧民们也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连那些正在嬉闹的孩子都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替马梳毛的汉子面带微笑地上前来跟他们搭话,阿卡扎上前用蒙古语跟他们交谈了一番,之后他们被那位挤奶的妇女迎进了中间最大的那个蒙古包里。

刚刚入座,她就给众人送上了热腾腾的酥油茶。片刻之后,附近的蒙古人纷纷聚拢了过来,他们所有人都穿着传统的蒙古服装,个个都有一张被风吹日晒得通红的脸。帐篷外还有不少好奇的小孩子站在门口围观。其中一个满脸皱纹,看起来年纪稍长的蒙古人凑上前来说了几句蒙古语。阿卡扎回头替众人翻译。“他是乌冈纳,他们是这附近真正的游牧民,他们欢迎我们前来做客。”

那位长者十分热情地跟众人一一握手,并为他们介绍其他伙伴,然而胖子几人压根记不住那些又长又怪的名字,任冰用他仅会的几句基本礼貌用语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

“想不到你也会说蒙语!”阿卡扎回头诧异地望着他,任冰苦笑道:“我以前去过草原,学过一点蒙语,不过我只会说这么几句。”礼仪过后,那位长者转头吩咐了一通,几个妇女就转身离去。阿卡扎满脸喜色,兴冲冲地说道:“乌冈纳叫她们去给我们准备晚餐了。”

任冰赶紧向他们称谢,乌冈纳却以为他会说蒙语,拉着他的手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任冰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转头向阿卡扎求助。原来这位长者是在询问他们的来由,任冰只好含糊其辞说自己一行人是来考古的,让阿卡扎替他翻译。蒙古人也不疑有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这时先前那名挤奶的女人又端来了一大袋马奶酒。

酥油茶清甜可口,马奶酒则刚烈醇厚,胖子像个酒瘾发作的酒鬼一样,坐在地上一杯接一杯地狂饮;孙医生则坐在一边像只好奇的小松鼠一样东张西望,时不时地问着问那;胡媚被几个小孩子缠着,她似乎很招人喜欢,那些孩子们都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李齐发此刻又有点摆少爷架势,他坐在地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阿卡扎和那位长者交谈,脸上却带着一副趾高气昂的神色。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另外几个游牧民赶着一群马回来了,趁着这个时机,任冰步出帐篷闲逛。他看着那些人将马匹赶回空圈里,一路上蹄声得得,喧闹个不停。一个穿着蒙古服身形精壮的汉子在栅栏边维持马群秩序,几个半大的小孩上前帮忙,马群在他们驱赶下缓缓跑回圈中。

不远处,两个蒙古汉子正在牵着他们带来的骆驼在河边饮水,任冰饶有兴致地跟上去旁观,骆驼排队站在小河边,它们的饮水量十分惊人,长长的嘴时不时地蠕动,当它们伸出粗糙的舌头时,整张脸都会随之牵动,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任冰也很喜欢动物,看到这一幕,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个蒙古汉子朝他打招呼,任冰用生硬的蒙语答了几句,对方的话他大部分都听不懂,然而从他们那些和气的笑容中任冰能够感觉到一阵温情。牧民总是十分热忱好客,这一点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离开河边,任冰看到不远处那几个放牧归来的牧民正在拜神,他们所谓的神像其实是一堆石块搭成的一个石台,石头上压着几块蓝布。任冰从来不相信世间有神,不过他对别人的宗教信仰却也心存敬意。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你在这干嘛?”耳边响起胡媚的声音,任冰回头发现她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他微笑着说:“你来了!我在看他们拜神!”

胡媚好奇地看着那堆石头,晚风中压在石头下的蓝布轻轻飘舞,她忍不住问道:“这堆石头就是他们的神像?”

任冰微笑道:“是啊,他们的神像看起来很奇怪,不过这个宗教信仰已经存在数千年了。”

胡媚环视四周,带着一丝艳羡的意味说:“他们的生活好自在啊,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她的目光望向远处那些追逐嬉戏的孩子,“他们看起来好快乐!”

“等他们长大了就没办法像这样那么开心了!”任冰带着一丝无奈说:“烦恼会随着年龄增长的。除非你能返老还童!”

“我又不是妖怪,怎么能返老还童!”胡媚幽幽地白了他一眼,任冰握住她的手,坏笑道:“你不是妖怪,不过你是妖精,漂亮又迷人的妖精。”他这句话换来她一阵娇笑,“谁是妖精啊!”她的语声中带着一丝骄傲,情人的赞美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紧接着她又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们也能这样生活该多好啊!找一个世外桃源,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这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无知少女的懵懂天真。

任冰又何尝不想呢?他也想跟她一起放马塞外,远离尘世纷争,过那种梦境般的美好生活。不过他知道这永远都只能是个梦想,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很残酷。现在这年头已经找不到一片乐土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不忍心扫她的兴致。

“等那时,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我们可以一起……”她没有把话说完,然而这样的表达方式却让人更有遐想的空间,任冰见到她那副娇艳欲滴的容颜,忍不住心头一热,恨不得抱住她一阵狂吻,不过他知道此刻不行。他捧起她的手,将她拉近,两人并肩坐下,一起欣赏日落。

日已西沉,最后一丝光线隐没在地平线下,周围的帐篷里炊烟四起,蒙古人宰了一只羊来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帐篷前的空地上火堆熊熊燃烧,那只羊插在烤肉叉上,两名妇女合力不断转动叉子,羊肉在火焰上嗤嗤作响,油脂不时滴落,香气扑鼻。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肉!”看到烤全羊的第一眼,胡媚就惊讶地宣布。

任冰见她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我见过更大的。”

“还有比这个更大的?”胡媚惊奇地问,任冰点点头道:“那是一整只烤骆驼,肚子里还塞了一只烤羊,羊肚子里再塞入一只鸡,鸡肚子里放一颗鸡蛋。”

“那一定很壮观吧。”胡媚显得惊叹不已。“恩!是很壮观,那骆驼要好几个人才能抬的动!”任冰微笑着说:“那是古代沙漠皇宫贵族的一种盛宴,用来款待贵客的,据说谁能吃到里面的鸡蛋谁就会走鸿运。我那次正巧碰到了牧民的婚宴,有幸尝到了那只骆驼!”

“你吃到那颗蛋了吗?”胡媚笑嘻嘻地问。任冰耸耸肩,“没有!那是给新郎新娘吃的!”

这时候胖子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任冰大老远就闻到他身上那股酒味,“老弟,你们两口子在这嘀咕啥呢?”胖子靠过来憨笑着问。

“我们在讨论烤骆驼呢!”胡媚轻笑着朝任冰一呶嘴,“他说见过烤骆驼里包烤羊,里面还包烤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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