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再过几周就是期末考试了,各科的复习试卷习题开始轮番轰炸。大家都忙了起来,不只是期末,还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三,可是唐宁静,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不接招。这会儿安静的自习课,所有人都在埋着头专心复习,连最不爱学习的路小北都乖乖的在做试卷,可是唐宁静盯着面前的一套物理题,面前的纸张都快被她盯穿了,手里握着笔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做完题,宋致远打算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就看到她这副摸样,呆的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猜你这次连第二名都考不到了”宋致远故意逗她,可是她却听到唐宁静“嗯”的一声。一下回过神来,唐宁静瞪他,对他的话表示不满。“这套习题题很新颖,考试肯定有同类型的,但是很难,对着答案你也做不了。要不要我跟你讲?”宋致远难得主动耐心要跟别人讲题,而唐宁静看着宋致远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没听到他说的什么就胡乱的点头。于是宋致远拿过了她面前的习题集,她才反应过来宋致远是要给自己讲题“从第一章开始好了,一章讲一道题,没问题吧?”询问的语气,却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宋致远已经拿着她的习题集往前翻了,只一下,明显没有翻到第一章,宋致远却停止了动作,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看着那一页一动也不动,唐宁静茫然,像只迷路的小路一样看着促狭的侧脸微微泛红的宋致远。宋致远顿了顿,把习题放在桌面上,27页,两页对开的纸上各自只印了两道题目在页顶上,下面的空白中,没有答题,可是大小各异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三个字“宋致远”。
被当众揭开秘密,实在有些无地自容,而且发现秘密的这个人,是当事人,唐宁静恍然大悟的一把夺过习题集,匆忙的卷进了抽屉中,顺便强压住自己的尴尬,故作云淡风轻:“我练字的。”
宋致远将她脸红窘迫的手不知往哪里放的样子看在眼里,可是他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哦、、、、练字啊?”故意恍然大悟,随后“全校那么多同学,怎么不见你写别人的名字来练字?”
唐宁静不知道平时忽视了那么多暧昧喜欢的宋致远这时候为什么会这么不依不饶,“、、、、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写别的、、、”唐宁静不敢看宋致远洞悉一切的眼睛,刚好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唐宁静逃难似的就要往教室外面跑,宋致远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还是先把这三个字练好了再说吧,我不介意的。把我的名字写的那么丑,真烦。”唐宁静惯性回头看到宋致远一脸认真。
宋致远怎么会相信自己写的那些只是为了练字?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吧?可是他说‘不介意’?唐宁静红着脸尴尬纠结了一下午,实在不敢面对宋致远。走一步退三步,还是回到了教室,走到座位上时,旁边的宋致远不在,又逃课。她面前的课桌上用笔袋压了一张试卷。唐宁静拿起来,每道选择题、填空题的边上,都写了详细的解题思路,每道计算题至少写了两种解法。改用牛顿定律的地方画了一头牛,该考虑相对论的地方画了一头猩猩。除此之外没有多写一个字。潦草却不凌乱,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是宋致远的字迹,情不自禁的唐宁静笑了。小心翼翼的把试卷放在书里夹好。
死命挣钱的唐宁静周日是不打工的,雷打不动。经过昨晚的夜雨清洗木川市的早晨干净清新。晨光下,空气里有植物的辛香和泥土的腥湿之气,唐宁静在蹲在车站等车,一双灰白色干干净净的板鞋还有一只棕色的小狗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抬头往后歪了歪,看清楚来人之后她才开口,“早啊。”唐宁静淡笑着跟宋致远打招呼,脚边的小狗淘气的舔了舔唐宁静露在凉鞋外面的脚趾,于是刚站起来的唐宁静又蹲下去摸了摸小狗的头“你养的小狗吗?好乖!”唐宁静歪着脑袋,笑眼弯弯问宋致远。宋致远点头“你能站起来和我说话吗?”隐隐觉得她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原来是、、、、“唐抠抠,你今天怎么不穿衬衫了啊?”唐宁静站起身来,粉色的T恤,浅色宽松的牛仔背带裤,脚上的不是她每天都穿的帆布鞋,而是平底的夹趾凉鞋。而唐宁静也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年好看极了,黑发如墨随意的垂在额前,黑色的T恤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干净,笔直修长的腿遇上上牛仔裤,随性不羁。可是棱角分明的脸上的笑是怎么回事?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平时天天穿衬衫,唐宁静微微不悦,“不可以吗?”
“很漂亮、、、、、”唐宁静脸红,刚要谦虚说没有的时候,宋致远伸手从唐宁静的脚快速指到身上,“衣服。”唐宁静闷闷吐出了个“哦。”
“去约会啊?”自动忽略了她身旁的琴盒,宋致远贱兮兮的问
唐宁静气结“不是!”
“你这次期末真的考不到第二名了,唐抠抠”宋致远故意不理唐宁静的否认。
“嗯,天气好,适合约会。我散步去了,再见”扯了扯手里的链子,让还在唐宁静的小狗警醒“走了,蛋卷。”然后留个唐宁静一个潇洒的背影。
无语,你才考不到第二名。好吧、、、你考第一名。那、、你才约会,你全家都约会。唐宁静对着宋致远好看的背影腹诽,她没有注意到这早上调侃她的宋致远脸上难掩的笑意。
车子来了,唐宁静赶忙上车。坐在车坐上,看了看手表,9:30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南街刚好十点,再10分钟走到南苑,在门口等等,刚好十点半,为避免迟到,让苏老师等自己,唐宁静每次都会早到老师家门口让后等时间到了再敲门。
苏老师是唐宁静最尊敬的人。认识苏老师实属偶然,一日唐宁静照常在老公园练琴,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觉得手酸时才放下琴准备收拾好东西回家,却看到不远处长椅上的老人静静的看着她。“小姑娘,很喜欢小提琴?”老人温和的问。“是的,爷爷”唐宁静有些不好意思
“喜欢的话怎么不找个老师来学呢?小提琴这门乐器的技巧非常复杂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练习和领悟。这样的难度是不适合自学的。”老人略有责备。
唐宁静有些为难的垂了垂头,又抬头对老人笑,没有说话
经历过风霜的老人一看她的表情就了然。接过唐宁静手里的琴,老人随意拉了首曲子,而后看着她说“小姑娘,你看我能不能教你?”老人的演奏,音准弓法技巧情感十分到位,唐宁静惊呆了。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6岁学过一段时间,后来、、爷爷,没有足够的钱、、、”老人摆手“姑娘,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买卖关系,用钱衡量。但是。你要是信得过我,下周日到南街的南苑琴行来找我。”‘音乐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这句话打动了唐宁静,所以她去了。老人退休后在偶尔琴行里教小提琴打磨时间。作为不收费的学生唐宁静是不能在琴行里上课的,于是老人在自己家里给唐宁静上课。这个老人就是她的苏老师,每周一次,一次1个小时,就这样快要1年了。苏老师还有苏老师的太太陈奶奶都对唐宁静很好,很多时候上完课唐宁静会帮陈奶奶做家务作为补偿,但是唐宁静清楚的知道,要报答苏老师的恩情,这些远远不够。
在苏老师家的琴房里,苏老师在指导了基本功练习之后,放下一张谱子给唐宁静自己练就出了琴房。苏老师的教学方法一直都是这样,先让学生自己感悟曲子,然后再来指导指法弓法和弓法。今天的曲子是、、、《天空之城》唐宁静自己拉了几遍感觉还不错的时候,苏老师还没有上楼来,于是继续拉
“起调太低,力道不够,节奏不稳,而且、、、有杂音。”右手里的弓子从琴弦滑到了地上,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唐宁静吓了一跳,这样年轻的声音显然不是苏老师,倒像是、、、宋致远!唐宁静猛的转过头,靠在琴房门口的不是宋致远又是谁。“宋致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宁静懵了,望着宋致远等着他的回答。宋致远薄唇刚轻启“啊哈哈,是阿远啊,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苏老师的声音率先响起。“刚到,外公,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外婆。”宋致远边说边挠挠头,脸上划过一丝唐宁静从未见过的孩子气。
苏老师是宋致远的外公,唐宁静大吃一惊,世界好小。
老人对宋致远的到来很开心“臭小子,说的好听,你是来蹭饭的吧?你外婆买菜去了,你现在先下楼去等会儿。”
“我帮你给她伴奏,外公,她的音准有问题。”宋致远对着老人调皮一笑,是在撒娇吗?一旁的唐宁静觉得有些好笑,没等老人回答,他就迈着长腿径直走到了唐宁静左侧的钢琴旁边坐下来,老人还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宋致远自顾自轻车熟路的打开了钢琴顶盖。“阿远,你认识小唐?”对于宋致远今天要给别人伴奏还是主动的诡异行为,老人得出了这个结论。唐宁静看着苏老师疑惑的表情主动答道“苏老师,我和宋致远是同学。”“同桌。”宋致远用他的后脑勺头也不回的说。“哈哈、、、小唐和阿远认识,还是同桌啊。好好好,阿远,那今天这节课你给小唐上了。”“小唐,我们阿远可是很厉害的!”
老人拍拍胸脯保证道。
唐宁静有些局促,本想拒绝,“苏老师,我知道,可是、、、”
“就这样吧,等会儿饭好了你们再下来。”老人安心的笑着下楼看报纸去了。吓!宋致远给自己上课,为什么会后背发凉呢。
不一会儿,楼下看报纸的老人听到小提琴与钢琴合奏的《天空之城》,满意的笑了。于是拿起电话“你好,市古典音乐大赛报名处吗?”
而楼上,小提琴的曼丽清脆与钢琴的圆润厚重完美的融合,宋致远侧着身子一边弹,一边看着唐宁静的指法动作,不时地提醒指点竟是这般的温柔耐心,刚刚是自己多虑了,宋致远原来也有这样平易近人的一面,唐宁静暗暗想到“修饰音拖得太长,重来!”突然宋致远厉声道。对嘛,这才是宋致远,严厉冷漠。唐宁静在心里嘀咕“我说,你在走什么神?”宋致远再次打断唐宁静的想入非非。“我、、、没有。”唐宁静支吾。
“你先休息会儿。”说完宋致远起身走出琴房,不多时端上来两杯水,一杯递给唐宁静。宋大校草给自己上课还给自己倒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唐宁静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宋致远却摊开手伸到唐宁静面前“给钱。”唐宁静抬头怒瞪宋致远。宋致远扯着嘴角笑着缩回了手“我外公从来不收学生到家里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宋致远突然转了话锋,唐宁静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顿才开口“我没多余的钱去琴行、、、苏老师很善良。”“外公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以后的小提琴,我来教你。”宋致远低头看唐宁静,她眼里的局促、不安、还有感激他一点都没有错过,“当然了,我可不像是我外公那么好心,作为报酬,唐抠抠你以后每天在我到学校之前都要帮我清理好我的课桌外带帮我值日,帮我做我不想做的作业,还要帮我、、、”
“那意思就是得把你课桌上的情书零食早中午晚餐拿去丢了?”唐宁静吃惊,那一帮帮无知少女要是知道了她们给宋致远的好意被自己丢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这种回报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万一宋致远要她去帮她拒绝喜欢他的女生,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很惨?
“差不多吧。”宋致远挑眉
“那我可以选择性的拒绝你的某些要求吗?”刚他三言两语的指导,就让自己感觉获益匪浅,所以这种大神亲自给自己直到上课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唐宁静实在无法抗拒。
“无所谓啊”
“那好”唐宁静对宋致远扬起笑脸“一言为定!”
几天过后的下午,宋致远递给唐宁静一个信封不说话,木讷的接过信封唐宁静禁不住想,不会是、、、情书什么的吧?暗恋别人的女生都会犯的通病,胡乱幻想,唐宁静也不例外。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宋致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来“我也有。取信的时候看到有你的,就顺手拿过来了。”唐宁静这才拆开‘古典音乐大赛邀请卡’的字样引入眼帘。“这是?古典音乐大赛,小提琴钢琴合奏,我和你?”唐宁静惊讶道“一定是是我外公帮我们报的名。”“你有没有兴趣?”宋致远问
“不是,我这种菜鸟去比赛、、、”唐宁静想说自己不行
“你什么水平我知道。我是问你想不想参加”
“那你呢?”唐宁静试探性的问,宋致远呢要是不想参加,我想不想又有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宋致远瞪她
唐宁静这才点头。“初赛7月4号,放假了,去试试也挺好。”
“市级比赛拿给你试试?想参加回去就好好练。”
“要考试了复习时间不是很够、、”
“复习了你也考不了第二名。”
“你!!”唐宁静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