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冷雾未散。
耿府内宅正堂卧室。
耿夫人送安国公上早朝转身又歪躺眯了下。耳听轻轻脚步声,有人小声唤:“母亲。”
她懒洋洋睁眼果然是儿子耿律。
“怎么这么早?”
“母亲,大事不好了!”耿律神情紧张。
耿夫人笑说:“怎么啦?”
耿律看看这屋里,都是夫人的心腹婆子侍女,到底是小心谨慎,踏前一步道:“昨晚,褐衣堂一锅端掉铁魂全部人马。”
“什么?”耿夫人敛起脸上轻松笑意。
“方才官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人都押在褐衣堂。”
“那……”耿夫人腾身而起,手里揪着手帕子急问:“他们审出什么来没有?”
耿律压低声音道:“说都招了。昨晚三更半夜,大哥与他家那个能打的小厮拖着伤体才回。”
“啊?这么说,耿聿他,他都知道了?”耿夫人大惊。
耿律冷哼一声道:“自打小五死后,他就开始怀疑了。不对,是上次在新眉镇,任非未得手,他就起了疑心。”
“那任非怎么样呢?”耿夫人关心问。
“生擒。”
耿夫人跌坐,神色慌张嚷:“这可怎么好?若是国公爷知道……”
“母亲,你冷静。”耿律悄声道:“这事,只要母亲镇定,绝对牵扯不上母亲身上来。”
“你说,怎么办?”
“每次接手交洽都是母亲身边婆子丫头,只要重金许下她们好处……”耿律挑挑眉头。
耿夫人看一眼常替她跑腿办事的几个心腹婆子丫头,省悟的重重点头。
就在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许下重金承诺后,褐衣堂果然派人上门抓人。当然是凭着铁魂的口供抓雇主。
安国公也早得到消息,急急赶回。
可是,他也阻止不了褐衣堂抓人,听说,他不是唯一的世家权贵。
耿夫人故意拉着他哭诉褐衣堂野蛮不讲理,抓走她的心腹,是有人陷害报复。
倒是花氏一旁猛然省悟出耿聿在新眉镇那些手段,方知这一切都是夫人在搞鬼。
安国公让耿夫人哭的心乱,不但不安慰,反而指责一通道:“夫人,你自己看看,你的陪嫁婆子都是些什么刁奴。竟敢买通杀手暗我安国公嫡长子。幸好褐衣堂查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呜呜!老爷。妾身实在蒙在鼓里不知情呀。”耿夫人哭道:“我也知道她们竟会有这样心思?若早知如此,定会早早打发出去了事。”
“哼!你的心腹,你会不知情?”安国公怒道:“你也不要装可怜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老爷,冤枉啊!”
安国公甩开她,向花氏道:“大少爷呢?叫他过来。”
旁边管事上前报道:“老爷,大少爷昨晚下半宿才回,奴才已着人去唤,听说还歇着。”
“昨夜他去哪里了?”
管事的又报说:“听说,也跟着褐衣堂亲自去抓铁魂了。”
“啊!”
花氏捂嘴道:“这,也太危险了!可有闪失?”
“回姨娘。大少爷不碍事。倒是小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安国公点点头道:“我去看看。”
“老爷……”耿夫人眼泪汪汪的想拉他。
安国公一甩袖,忽然冲大总管道:“准备大少爷袭爵的事宜。越快越好。”
“是,老爷!”
耿夫人尖叫一声:“老爷!”
安国公瞪她一眼道:“省得有人心里有刺。”
耿聿不情不愿的被拎起,慢腾腾的任由小六穿戴整齐,还打着哈欠出内室到明厅,见过安国公。伸手就去捞桌上点心吃。
“你看看你成何体统?”安国公拍拍桌子,对他这吊儿朗当的样子也是很看不惯。
“爹,我才睡不到两个时辰呀。”
“昨晚干什么去了?”
“捉刺客。”
“什么刺客?”
耿聿惊奇道:“怎么,街上没传出点风声?”
“哼!”安国公心想,街上传没传不知道,反正朝堂上传遍了。
“刚刚褐衣堂来过了。”
耿聿张大嘴,继尔拍手道:“好好,好个雷厉风行的左甚羿啊!”
“你都知道了?”安国公愣了愣。
耿聿将手在衣上擦了擦,向安国公深深一揖道:“多谢爹爹。”
“你怎么……”
“孩儿其实早都知道了,包括安插的这个小明。”耿聿正色道。
安国公长叹口气。
“这人位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耿聿低头不语。
“我已吩咐,早点让你袭爵为是。免得徒惹事端。”
耿聿大怔,这决定太突然了。
“行了,一切有我。”安国公拍拍他道:“只要你学好,家里不缺你什么。”
“那肖夫人她……”
“唉!”安国公摆手:“你歇着。其他事不必操心。”
耿聿倒不是操心,而是想看怎么处理肖夫人?毕竟虽然让心腹婆子担了责,可她这个主子有管教不严之责。何况,他一直没搞明白,堂堂国公夫人是怎么和铁魂挂上钩的?
他查过,肖夫人做姑娘那会,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听说有什么调皮顽劣的事迹传来,算得上端静文淑,不可能会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
那就是成为肖夫人后的事!可是府里一向都是她作主。当初耿聿年小不懂事又爱胡闹,也无从探知她是如何搭上铁魂这条线的。
现在,唯有等褐衣堂审问她的心腹婆子们看能不能供出点内幕。
可是,等到黄昏,却传来耿府被抓的人在牢里解下腰带自尽了。
耿聿一拳打在桌上,忿忿道:“一定是故意的!”
旁边,精神好转一点的小明道:“这才正常啊!替担了罪,背后定是许下重金的。”
“她们如何我不管。我现在只想知道这肖夫人是怎么联上铁魂这条线的。铁魂的名气早不如从前,可以说算半隐退。纵然在京,不是老主顾,是怎么联络上的?”
小明摸着下巴道:“这好办。审同伙就是了。”
“可是,你们那个卧底不是只说出那些世家买通对付雪芽吗?”
小明想了想道:“铁魂死了。那就审问任非。他在府里住过一段时间。”
“对啊!别的人可能不知情,任非是了解底细的。”
天不从人愿!
任非是嘴最硬的一个,却也在牢里咬牙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耿府的肖夫人长长松口气。这样,她由谁那里得来的消息就再也不会泄漏出去了,只有死人最守口如瓶。
耿聿听了,却气的摔碎了几个花瓶。这样一来,就再也无从知晓肖夫人到底还跟哪些人牵扯不清?肖夫人的秘密一日不破,耿聿就忧心一日。
PS:那位读者呀,我坚持是因为要凑到百万字,你是为那般呀?是想看看这本书写的到底能烂到何等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