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浩天倏得抽出刀,溅出一地的血,微微蹙眉。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铮得一声,刀入了鞘,瞥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王梦怡,无波无澜的吩咐道:“将她拉出去,扔在乱葬冈既可。”
语闭,从怀中掏出帕子,仔细擦拭干净后,将那素色帕子随风一扬,不偏不倚的盖住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身边的侍卫立即上前拖着她出了门,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痕迹,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等他们醒悟过来,这段插曲已经落幕。谁也没有为她的死去感到惊讶,死亡对他们来说太过平常,已激不起他们心中那点少得可怜的侧隐之心。
杏花村的一处乱葬冈,阴风森森,到处都是坟头,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不知名的骨骸,东一块,西一块。那树上的乌鸦发出淒戾的叫声,像是招魂的使者,又在为勾走一个鬼魂而沾沾自喜。
在一条通向那乱葬冈的小路上,两个汉子,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裹着凉席的尸体。
走在前方的汉子,猛地脚下被绊了一下,踉跄几步,回过头怒目瞪着身后的人道:“你做甚踢我?”
“没,我走的好好的,踢你做什么?”后面那人一脸诚恳,言辞切切。
前面的汉子,挠了挠后脑勺,困惑的看了那人一眼后来想来觉得是自己错了,又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闻得身后人“哎呦!”一声,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嚷嚷道:“叫什么叫。”
“你还说,刚才要不是你小心眼,竟然拿石头踢我,我能不叫吗?”后面那人也生气的将手中的尸体一丢,气呼呼的站在一旁,甩手不问了。
那尸身的重量一下都压到前面那汉子身上,一个措手不及,脚步顿了下,不满的吼道:“说什么呢!老子有那么小心眼吗?老子好好的走路,谁报复你来?”
后面那个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鼻子哼哼两声,掀起裤腿。果然小腿上紫红一块,疼得他倒吸口冷气,龇牙咧嘴地指着腿上的伤让那人看:“都看到了吧!还说不是你弄的,这里就你我二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那人被他顶的哑口无言,涨红脸,粗着脖子,咆哮道:“老子说没干就没干,鬼才晓得你那伤是不是自己弄上去想要诬陷我的。”
坐下地上那人显然也是被他的话激到了,呸了一口吐沫,咬着牙说道:“我诬陷你!臭不要脸的张麻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就你那副尊容,值得我诬赖吗?”
张麻子长得却是难看,可最忌讳别人说,这下触到他的痛处,将那具尸体嘭得碰到地上。凉席散开,裹着的尸体滚了出来,露出一张年轻姑娘的面容,此人正是被刺死的王梦怡。
撩起衣袖,粗着嗓子冲着他道:“李老二,别给脸不要脸,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老小子出的诡计想要陷害我!”
李老二也嚯得站了起来,黑着脸走到张麻子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什么?老子是那种人吗?”
张麻子脸色一变,和他撕打起来。两人谁也没有相让的意思,身上也都挂了不少彩。忽得感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本躺在他们旁边的尸体不见了!不过是眨眼之间,一个不会动又不能跑的死人哪里去了?
两人都顿感不妙,看着对方,满眼惊恐的松开手,吞咽着口水指着地上仅留下的凉席问道:“看到那具尸体吗?”
张麻子喉结蠕动,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没注意。”
李老二面色刷得一下算白了,颤巍巍的说道:“不会是有鬼魂把那女的带走了吧!”说完紧张的看着张麻子。
张麻子也愣住了,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会吧!”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乱葬冈可是出了名的阴气极重的地方,有什么脏东西也不足为怪。”
突然,一声古怪的叫声,吓得风都停止流动,枯落的树叶腾得一声腾空而起。
他们俩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升起的枯叶在半空汇聚成一张阴险的笑脸,那笑脸竟然发出普通鬼魅般的笑声。
“啊!”凄厉的叫声划破这片地方的宁静。他们俩人看着那诡异的一幕,脑中一片空白,瞳孔急剧张大,内心的恐惧无限扩大,汹涌澎湃的害怕席卷而来。他们也忘记追究尸体的去处,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可惜腿脚像是失去功能一般,迈不来半步。
诡异的笑声还在耳畔不停的回转,瞪大双眼见到那笑脸逐渐向他们逼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极致。却无所作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笑脸倏得穿过身躯。两人都维持同一个动作,错愕的望着远方,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这般一命呜呼了!
那团树叶落了下来,沾染滴滴血液,唰得将那两人覆盖住,了无痕迹。天边一团黑色的雾气,也渐渐散去了!一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宋腾飞听闻到王梦怡死去的消息时,只是对着窗站了片刻,过后许久才自问一句:“死了?”显然是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死去,但当得知埋她的小兵回来报告说已经扔到乱葬冈,方才深信不疑。对于她的死,他心中却是十分复杂,不知晓到底是何感受?想起自己死里逃生已属万幸,只是没曾想到杀她的人竟是城主大人,王家这算是败了!到是省了他的计划。
“渔歌,在哪?”湘娘在渔歌的房门喊了一声,过了片刻,上前叩了几下,依旧没人回应。
“吱呀”她推开门望屋里看了看,不由心生纳闷。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她的身影,到是在桌上看见一封信。打来一看,张牙舞爪的只有六个字:“湘姐姐我走了。”手中一滞,错愕不已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相信她走了的事实,心中百感交织,眸光涣散,喃喃自语道:“走了也好,也好。”
陆浩然因为不放心渔歌,处理好那边事,便偷偷的跟了过来。哪知道在路边被花棋逮到,死活要跟过来。变了心性的花棋更加难缠,扭不过他,只好也将他一并带来。在路上再三告诫:“一定要听话,不准乱跑,不准惹到渔歌生气。”
花棋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孩子气的回道:“爹,放心。我会好好对娘好的。”
陆浩然满意的笑笑,摸着他的头由衷的欣慰。突然感到什么地方不对。放在花棋头上的手一滞,尴尬的收了回来,轻咳一声,催促道:“我们走吧!”
花棋欢喜的冲他使劲的点点头,笑兮兮的拉着他的手。
陆浩然心里却是怪怪的,想推开他的手,可触及到他天真烂漫的笑靥又不忍心伤害他。
一路纠结万分,好在渔歌住的地方不远,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她的门大开着,外间的摆设尽收眼底,压抑住心中那股好奇心,一步步走了进去。
到是花棋惊讶的问道:“咦,娘的房门怎么打开了,难道她在屋里?”说完,兴奋的松开拉他的手,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他手一神想要拦住花棋,可惜,他溜得太快,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进了屋。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听闻一声惊呼。
“漂亮姐姐,你是谁呀!”花棋眨着澄澈的双眸指着湘娘问道。
“什么事?”陆浩然紧跟着又问。当看到湘娘时微微愣了下,很快便稳住心神,眼眸诚恳,拱手行了一礼,道:“不知湘姑娘也在这?叨唠了!”
湘娘还没有从花棋那声漂亮姐姐中回过神来,讶然地又望了两眼花棋。却见他又冲着自己做了个鬼脸,晃了一下神,怔证的打量他,就连陆浩然的问候都忽略了。
陆浩然余光瞥见花棋作怪,拍打他一下,训斥道:“别闹。”说完神色暗淡几分:“想必湘姑娘看出花棋的问题吧!”
她敛了神色,如羽的眉头深深拧着,眸光闪动,方问道:“他怎么了?”
陆浩然黯然的摇摇头,叹息道:“中了醉如梦的毒,心性便如孩童一般。”末了又道:“怎么来了一会也不见渔歌姑娘出来?莫不是出去玩了!”
湘娘还在震惊,冷不丁的听到他的问话,收回视线。攥紧手中的书信,脸色也复杂多变,轻咬着唇将那封信递给了他。
陆浩然先是不解,但扫了眼信中内容时,眼底蕴含着复杂的光芒。他没有料到渔歌会走的如此干脆利落,就是因为上官的事吗?还是另有原因?
“陆公子,渔歌回去了。”湘娘低低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他方知晓原本自己走神了!歉意的对她一笑,语气却透着丝丝埋怨:“只是没想到渔歌姑娘竟会走的如此仓促,也不曾和我们道声别。”
湘娘也染上离别的愁丝,淡淡忧伤的开口道:“如果和别人道别,那就不是渔歌了!这就是我那妹妹的性格。陆公子别见怪,她也只是孩子心性,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厌恶。可能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