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原始森林,鸟瞰而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高大且参差的树木下是魔兽的天堂。每一片领地都有强大的兽王存在,本是宁静的清晨,也不知哪头兽王心血来潮朝天吼出一声威猛雄厚的长吼,顿时树颤鸟惊,引得其它领地兽王长吼,极为壮观。
这森林叫失落森林,而失落森林这名字的来历人们已经很少知道了,只有一些古老书籍记载着这森林深处有一片常年不散的迷雾之地,不曾有进入的人和兽出来过,非常神秘,称之为失落之地,便是森林名字的来源。
沧海桑田,经历数千年,森林里出现的许多原始部落大多昙花一现,在天灾人祸中再无声息。当然也有少许部落发展成富饶的乡镇,接轨帝国社会。
巴塞城,在千年前,一批难民在森林边缘组建的原始部落发展而来,在圣灵帝国西边的边缘小城,城西是森林终日雾气弥漫。现在城内热闹,各行各业正兴起。城外有广阔的田地,由数个村耕种管理。
各村里民风质朴,敬畏天地,山川,神鬼,每逢秋收之后,村民都会聚集一起,拜山神,拜天神,祈祷明年同样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小谷村,巴塞城最靠近森林的村庄,每到节日祭拜的日子,他们会祭拜天神,和迷雾森林。
为何小谷村民要祭拜迷雾森林?这原因有两个。首先小谷村地势平缓,除了丘陵几乎没有其它高地,所以祭拜山神就无从谈起。然后呢!迷雾森林有着太多的神秘和传说,对未知事物和鬼神传说敬畏而祭拜,这再正常不过了。
今天就是小谷村的祭拜节日,小谷村民天还没亮就起床操办着了,天微微亮起来,便敲锣打鼓,和请来的杂技团在几天前就搭建好的祭祀台前,随着鞭炮声,激情舞狮,还有各种杂技,村民们看得不亦乐乎。
热闹后,祭祀台摆上整只牛,羊,猪,各种染红的包子,年糕,水果,贡品非常丰富,以此向天神告知今年收成好,也表示感激。村里男人按辈分年龄往后排,最长一辈的站在祭祀台的最前面,祈祷下一年同样风调雨顺,有好的收成。
一阵闹腾,已经快是响午了,祭祀天神才结尾。村里人马敲锣打鼓,前往迷雾森林。最前方是经过鲜花红绫装饰的无顶盖竹藤轿子后面,轿子上面的新娘子格外显眼。
这是小谷村的习俗,每到祭祀迷雾森林,让一个小女孩装扮成新娘子去作为迷雾森林的祭品。当然,最后不是残忍将这小姑娘流放在森林里,只是到了那里后,烧一个纸做的女子代替这姑娘在祭祀时烧了。
从村西而去,周围清清冷冷,显然前往那边的路平日里很少有人走过。已是响午,天气炎热,周围大多只是低矮的灌木,众人异常燥热,更不用说在轿子上,在高处,又无遮挡阳光的小新娘。
汗从脸颊流下,脸上的红白粉黛随汗水落下不少。一六旬老人拿着一把纸伞焦急跑上来,替新娘补装。
“笑笑,难为你了,这么热的天。”六旬老人心疼说道,一边慢跑,跟着队伍的节奏。
小女孩天真笑了笑,伸手替老人擦他额头上的汗,用她清脆像山间溪水跳动的声音说道:“爷爷,没事的,坐在上面很好玩嘞,坐得高,看得远。”
“我知道笑笑最懂事。”老人欣慰道。
“爷爷最好。”小女孩道。抬头看看不断靠近的迷雾森林,好奇,紧张又有点期盼问道:“爷爷,村里的人说这充满迷雾的森林经常会出现幽灵,我们今天有没有可能碰到。”
老人从口袋拿出一把扇子,替小女孩边扇边道:“这大白天的阳气这么重,不要说鬼,人都得乖乖待在屋子里。”
“看不到啊!我还想看一看幽灵长什么样呢!”小女孩一脸失望,让一旁人哭笑不得,暗想真的遇到躲都来不及。
“爷爷,你看那路旁有一座石屋,还有人在呢。在这里住不怕遇到鬼吗?”笑笑指着前方激动说道。
老人顺着方向看去,一座石屋,石头砌起来的后院,木栏围着的前院,木栏周围的草剪得很低,看得到里面有种了些蔬菜,门口还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好奇看过来。
“难道他们就是幽灵!”笑笑说道,很是兴奋。
“这…应该不是。”老人说道,对于这个活泼好问的孙女,老人无奈。
“那他们怎么生活在这荒无,幽灵出没的森林旁边。”笑笑又问。
“我…”老人不知如何跟孙女说道了。
“笑老,笑老。”一个白发老者从队伍后面颠簸跑上来。
“怎么了,长老。”笑老微笑问道。
“笑老,现在天气炎热,我也知道难为您孙女了,但现在是祭祀鬼神时,你们能不能少聊几句。”这位村里的长老说的很委婉。
“好的,长老。我将妆补好就离开。”笑老道。
“那请快点。”
“马上就好。”
长老离开。爷孙两人对笑一下,便安静将妆补完。
“娘,天气这么热我们倒些凉水给他们喝可好。”石屋前的男孩问道。
“甚好。”这位母亲也是心地善良之人。
祭祀的队伍已来到了石屋门口,这两母子也将两桶冰凉的清水抬出门口。
“天气热,村民歇息歇息,喝口凉水。”这十多岁男孩喊道。
“对呀!长老,天气实在炎热,后辈子弟这汗流浃背,口也干舌也燥了。”村中一男子说道,旁边是正望着那两桶凉水迟迟不肯移动脚步的村民们。
长老看向村民们,发现不少村民张着干燥的嘴正期待着自己同意他们喝口凉水。
“都停下来吧!喝口凉水歇息一会再举行祭祀仪式。”长老看向前方两里开外的祭祀台,说道。
那个祭祀台是石质的,并不大,除了放置祭品,只能站十来个人。虽然简陋,但是在十年前像这样的祭祀台都没有。
“看到那祭台没,虽说我们村祭祀那森林近千年,但是这像样的祭祀台十年前才有,便是由这家守路人打造的。”一男子大口喝了几碗那透心凉的清水后,不再像刚刚那样口干难言。
“对呀!有了这家守路人,近年来才没有误入里面的村民。”旁边男子说道,显然也是喝了这家子的凉水。
“刘嫂啊!这凉水真解暑,我小谷村谢谢您一家子。”长老上去和正在替村民勺水的妇女说道。
刘妇向长老微微鞠躬,说道:“长老不用客气,几桶凉水而已,我们住在小谷村十多年,受了不少恩惠,我更该道一声谢。”
长老微鞠身体将刘妇扶直身体,“您说哪里话,你们为我们村民治疗跌打损伤,打造农具,修建祭台,并守护这条路,这些恩德小谷村该谢你们。”
“长老客气了,小谷村收留我们一家子,待我们如村人,我们已经很感动了,就请您不要再说让我们生疏的话了。”刘妇说道。
长老点头,又问:“刘师傅呢,怎么不见他。”
刘妇答道:“他的旧伤又犯了,正在房间里疗伤。”
“十多年了,刘师傅的伤还没好啊!需不需要我可以请各乡里有名望的村医来诊疗试试。”长老说道。
“长老有心了,可我丈夫的伤不是普通医师能治好的。”刘妇礼貌拒绝了。
长老笑了笑,不再多问,毕竟人家对跌打扭伤之类很在行。
刘妇转头看向儿子发现他正呆看着轿子上粉黛浓抹的小新娘,轻轻一笑,又马上严肃骂道:“那个小姑娘在轿子上被太阳烤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你不拿水去。”
“是,娘我勺水去。”这孩子溜身到人群中勺了一瓢水便屁颠屁颠向那轿子上的姑娘跑去。
“渴了吧,喝口水。”这孩子托着水,甚是诚恳。
笑笑姑娘呆看男孩,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从何升起。这一幕仿佛是经过了无数时间的流逝后沉淀下来的一次相遇,感觉此刻时间停止片刻。
“当然口渴了,你被这太阳暴晒一上午试试。”姑娘即使口舌干燥,说话一样大咧咧,男孩手上的水依然没有接上。
“那你喝了这凉水会好点。”男孩一脸真诚,看着姑娘的发白开裂的嘴皮,甚是心疼焦急。
姑娘从轿子站起身,踏下轿子,比男孩高几公分的秀长身子,倒是有着迷人之色。“你看。”她指向一个较偏的地方。
男孩顺着方向看去,一群人正沉默面对着这酷热,即使大汗淋漓,也只有几把破扇子甩甩,这些人他不认得,只知道不是村里的人。
“那边有我的爷爷,和照顾我,一起相处的叔叔阿姨们。小谷村邀请到我们团来这里为祭祀表演,他们同样面对着酷热,我希望你将这凉水分给我的乡亲们。”笑笑姑娘说道,话语柔和了许多不像刚刚那般大咧。
男孩眼睛转动,说道:“这瓢水你先喝,我再去打水。”说罢,将水塞给姑娘,然后跑向屋院里。
姑娘托着水瓢,看向爷爷他们,未想他们正关注着自己。然后传来一阵嘻笑声,惹得姑娘羞红脸,粉黛也遮不住其娇羞,只好扭身低头喝水。男孩已经跑远,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不一会,男孩拎着两桶凉水出来。
“老哥哥,老姐姐们你们也喝凉水解暑。”小孩将凉水放下,对杂技团的各位极其他外乡人说道。
众人称谢,就迫不及待拿水瓶勺水装起来。
“啊,真凉快。”先喝到水的一大叔顿时感到全身舒畅。“咦。小哥,你家的凉水怎么这般冰凉。”这大叔看着桶里的凉水既然冒出白色的凉气,甚是惊讶。
“我给水加凉了,降温了就有这么冰凉了。”男孩解释道,却没有告诉他们怎么替水降温。又道:“你们慢慢喝,喝完我再进里面打水。”
众人直称谢。
“你叫什么名字。”轿子上的姑娘喊道,举起空水瓢摇晃着。“你的水瓢拿回去。”
男孩看到便上去,甚是开心,一直忙碌着拎水,现在终于有人问起自己的名字,他极想大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来表现一番。“我叫刘晨辉…”晨辉接过水瓢之后却不知如何表达了,满脸通红地看着这姑娘。
“哦,刘晨辉。哪个晨,哪个辉,你也得说一下嘛,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名字怎么写。”笑笑姑娘不满道。
“早晨的‘晨’,光辉的‘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晨辉尴尬,但随即回答道。
“笑江水,开心时的‘笑’,‘一江春水向东流’里的江和水,叫我笑笑就行了。”笑笑说道。
“哦,知道了。”晨辉说道,表示他已经记住了,眼睛却看着笑笑脸上的浓艳彩色粉黛。
天气炎热,即使喝了凉水也止不住汗水的流下,笑笑脸上刚刚补上的浓艳粉黛又混在一起,红绿白各色组合在一起,遮住了她的容颜,让人忍俊不禁。
“你看什么呢!”笑笑不知情地顺着晨辉的目光往脸上一抹,彩色粉黛也顺着她的手被抹下厚厚一层。
晨辉看到忍不住轻笑起来,将水瓢递前道:“你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