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薛茕推开窗户,却看见外面霜雪压枝头,白茫茫的一片。
一个夜晚之间,气温骤降。
昨日只能称得上微冷,今日寒风冰凉刺骨。
薛茕有些意外,没想到雪还真的积起来了。
上一次再见b市这番银装素裹的景象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在十年前,她和哥哥薛知弦初见的时候吧。
也不知道薛知弦现在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了。
没有和其他人打一声招呼,薛茕一个人出去了。
不知不觉间,薛茕走到了一家孤儿院前面。
破败的围墙后面,一株白梅悄然探了出来,努力散发着阵阵幽香。
白梅抖落,一个小女孩踩着枝丫爬上了墙头。
脚一滑,小女孩从墙头掉了下来。
薛茕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接住了她。
“大姐姐,谢谢你!”小女孩甜甜地笑了。
将小女孩安稳地放在了地上,薛茕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阿嚏”小女孩打了一个喷嚏。
薛茕也注意到了,小女孩衣衫单薄,在这寒冷的季节,不感冒才怪。
握住了小女孩的手腕,薛茕将她的袖子给撩了起来。
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小女孩跳了起来,慌忙向后退去。
饶是这样,薛茕也看见了。
小女孩的手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乌青,还有好多刚结上血痂。
被欺凌得很惨啊……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缓缓向小女孩伸出了手,薛茕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姐姐以前也是从这里出来的。”
小女孩略带迟疑地向薛茕走了过来,“大姐姐,你可以带我去外面看一看吗?”
“好。”
接过了小女孩的手,薛茕带她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比起薛茕和薛知弦的初遇,小女孩和薛茕的就来的简单多了。
和小女孩在周围玩了一圈,薛茕将她送了回去。
离别时,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拉着薛茕的手不愿意松开。
两人对视着,小女孩泪眼汪汪。
沉默了片刻,薛茕找上了院长。
女大十八变,此时的薛茕早就出落的水灵,完全看不出来是当初那个灰不溜秋的小丫头。
院长没有认出薛茕,只当她是哪家贵小姐过来做善事。
和院长要了一份小女孩的资料,薛茕细细地观摩了起来。
看到小女孩血型的那一刻,薛茕苦笑,rh阴性血,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在b市,这个血型的人只手可数。
起初,薛茕被领养就是因为这个血型。
薛知弦是rh阴性血,她也是。
所谓的叔叔阿姨,最初的目的只是将她当做了一个移动血库而已。
也正是因为被需要,薛茕这才被人领养。
但眼前这个小女孩就不同了。
在不被需要的前提下,谁敢领养她?
若是哪天出了什么意外,找不到合适的血源,必死无疑。
和院长攀谈了一番,薛茕打算带小女孩回家。
院长百般劝说,叫薛茕换一个孩子,薛茕执意已决,不为所动。
回家的路上,薛茕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初……初染。”
真好,她有自己的名字。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家。
路途不短,薛茕在路上回想起了曾经和薛知弦初见时的模样。
……
那时,孤儿院周围的墙壁还没有砌起来,只有高高的围栏。
小薛茕每天都趴在围栏边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看着外面的世界很是神往。
人来人往,总有那么几个对小薛茕起了兴趣。
他们问她:“小妹妹,你每天都趴在这里,不去和别的孩子玩吗?”
小薛茕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身子。
每次玩游戏,其他孩子都要她扮演大恶人。
大恶人是要被打,被吐口水的,小薛茕不想这样……
勉强地笑了笑,小薛茕回答:“因为外面有很多新奇的事情,好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也有人被小薛茕打动,想要将她领养回家。
但一看到小薛茕的资料,领养的人便直摇头叹气,连连说:“这孩子我养不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又被打入了地狱。
久而久之,小薛茕也不奢求了。
时间流逝,眨眼已是冬天。
下雪了……
别的孩子都在快乐地打雪仗,堆雪人,唯有小薛茕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她的手套和围巾都被人给抢走了,很冷。
她更害怕一上前就被其他孩子当做“雪人”堆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取暖的地方,小薛茕又被别的孩子给赶走了。
驱赶她的孩子张牙舞爪地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臭丫头,这地方我占了!你没资格在这里吹暖气!”
被人从屋里赶了出来,小薛茕不知道该去哪儿。
不知不觉间,她的脚步走到了围栏前。
小薛茕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但下一秒,她又放了起来。
不能把手放上去,会黏住的,小薛茕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小薛茕注意到了在一旁傲然开放的白梅。
院长伯伯曾经说过,这株白梅已经存在百年了。
从接管这个孤儿院开始,它就已经是一棵挺立的大树。
树上白色的花朵吸引了小薛茕的注意力。
雪落在了它们身上,白色的花朵仿佛与枝干上的积雪融为了一体。
“它们真可怜,开放在这种季节,一定很冷吧。”小薛茕嘟囔,“可是它们真的好厉害!别的花儿都落了,它们依旧开放着。”
想摘一朵留作纪念,无奈分枝干太高了,小薛茕不得不爬树。
一点一点地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小薛茕紧张地都流出汗了。
可还没多久,冷风拂过,带走了她的汗珠,也为小薛茕带来了一分寒意。
“阿嚏阿嚏”
“阿嚏阿嚏”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都没有停下来,小薛茕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树的分枝干,小薛茕想拗一段下来。
此时年幼,没有多大的力气,对小薛茕来说,拗断一根粗壮的枝干,有些困难。
粗的拗不断,小薛茕只好将主意打到了细的上面。
但它们也更加难拗。
要拗必须先爬过去。
但是枝干越来越细,要它承受人的重量很不容易。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从树上掉下去。
小薛茕也是胆大,还真是想什么就做什么。
可惜她的运气不好,随着枝干断裂的声音响起,小薛茕一个不留神掉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与一个坚实的臂膀撞了个满怀……
【不是替女主洗,只是单纯的回忆,后面几章可以跳,和正文关系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