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爷说;”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点~,可却只有师轩禾,那个男人执着的等待着“水霖的眼神因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本平静无波的深情,望着李三洋尸首的眼眸,忍不住有些暗淡。
他的执着与他的执着是一样的,纵使~那日他对所有人下的”笑倾三国“(一种神秘的巫术)都起了作用,可是;只有对他却是例外。
也许是因为;他和他的身体构造是差不多的吧!从小被用来尝试各种毒药,补药,巫术,邪术!以至于~现在对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免疫了吧!
他有一瞬间的害怕,怕这样的男子,会夺取三洋所有的关心!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他的记忆力,他是苍白的!他给了她三年的转世,却给不了她一世的轮回。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就想当初父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时一样。
可不一样的是,他比父亲自私许多。用母亲的胡来说;她不懂对错,不信正邪,却只爱父亲。
可也就是因为这爱,太浓,情,太深,心太执着。父亲便消失的那样无影无踪。她说;等找到你父亲的时候,你要告诉他,我有多爱他,爱到是非不分,爱到正邪不顾,爱到勘破生死。
那时候~他记得自己对爱情有多么的向往,对生死有多么的在意,对情爱有多么的执着!
可当他把母亲的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给父亲听的时候,父亲的表情始终带着厌恶,轻蔑与一丝迷离。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直到三叔来的时候,说父亲怎么又动情的时候,便不再执着于让自己整天把情爱挂在嘴边的说个没完。再后来~他的生活变得平淡无情,三叔见了总是说他这样就对了,那样也对了。
仿佛永远说不够,那个”好“字。可是;现在想想,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他们几乎每次都要为各自所执着的情爱吵闹不休一番,直到父亲再也看不下去的把他拖走为止,也未曾听他嘴中说出一个”好“的来。
想起母亲的话,他对这个三叔还是怨恨的,在他小小的年纪里,不知道~这样喜欢棒打鸳鸯的人,怎么还有脸苟活于世,可就在父亲下土为安,那些巫术与咒语全部解开的时候。
他懂了,懂得~三叔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偏要把父亲从母亲与他身边夺走的原因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三叔哭的那样伤心,第一次见到曾经以天道,人道,畜生道,道义不停的三叔,咒骂天地,咒骂轮回,咒骂道义。
三叔说;”你父亲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却为一个人伤了身边所有的人。“他说这花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便接着道;”他从小就古灵机怪,与当初三叔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喜欢把事情分的一清二楚,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只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纵使再怎么受罚,再怎样被打,你父亲还是会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顽固不化。当年~你爷爷担心你父亲会吃大亏,便让他跟着我去山下走一趟,可就是因为这一趟,遇见了那时候虽是巫女出生,却不服输,不妥协嫣儿!当然~也就是你母亲。
那时候,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叫母亲的名字,不是从父亲的嘴里,却是从哪个反感情爱,一些修道成仙的三叔口中。但最惊讶的还在后面。
三说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是嫣儿的孩子!“你那双眼睛像极了嫣儿,怪不得~我总是想与你亲近一些的理由,也不过是因为~想掠取在嫣儿身上掠取不了的注意力吧。
霖儿~知道三叔为什么把你父亲带回来吗?
不只是因为嫉妒,更是因为不舍。不舍你父亲难过,不舍得你母亲失落!可你爷爷没有经历过爱情,却总是插手与别人的爱情,整天说着勘破、勘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从鼻息里冷哼了几声,便又拿起身边的烈酒喝了起来。
嘴里的词汇也断断续续~说什么不爱,说什么勘破!最勘不破红尘的,就是那些最里面总是红尘是非对错的家伙们。可怜呀~可怜呀~可怜的让别人生恨,都显得那样苍白呀。
”所以;嫣儿到死也未曾恨过他,是因为他连恨都不配吗?”
”她宁可诅咒你的父亲,却不愿诅咒那拆散他们的我,是因为~~~~~~~我连恨,都不配拥有吗?”
“现在~连你父亲都走了,嫣儿现在不寂寞了吧!不寂寞就好~就好~~~呀!”
水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叔,在他的印象中,二叔总是自信的,总有一顿说不完的道理,总有太多做不完的事情,好像~没有时间愁死,好像从不懂愁死为何物一样的人。
也不过是因为太寂寞了~寂寞多了。
思绪被拉回了现实,马爷爷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水霖怎会不懂,可却连装作不懂,都懒得伪装,三年了~明明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了!还是忍不住的不安起来~~
他终归还是被三叔说中了~怕了爱,怕了不爱。
想当初~三叔对待青青时,那明明是哀怨训斥的表情,可眼角中的笑意与平日里的放纵。那怎可被严厉的言语所掩盖的了的呢?而自己呢?对待青青又是怎样的太多,他记不得了?
印象里,回忆中!她总是喜欢缠绕着他说些甜蜜,可爱的话语!就像当初自己对父亲一样,也许;当时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可现在~他懂了~父亲也在寻找!在他的身上寻找母亲的身影,在青青的身上寻找他的身影,而他在她的身上,又寻找着谁的身影?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记得~青青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问他;“你懂相思吗”?那双眼睛明显的闪亮,比那天的星空更加的明亮,可他清冷的言辞中,还如往常一样淡泊如水的回答道;“不懂相思。”
而如今那;她走后的第一年,他还能说,不懂相思,却会相思,可接下来一年又一年,仿佛~从未相识过一样,就如父亲说的那样!拥有记忆的人,不一定是快乐的,失去记忆的人,不一定是痛苦的。可~~~~~~~
他未曾说完,便以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那片熟悉的林海中,他知道哪里~埋葬了一个无名的坟墓!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他的妻,他却弃。
后来;父亲也走来!三叔也走了~跟一个爱他的女人走的。那个总是以满口修身,重道的人!忘记道义的时候,连一年都没有用到,便离去的那样决绝,那样洒脱。
爱是什么,相思又是什么?
平生不会相思,才害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寂寞来时~
再后来~他偷喝了父亲为自己配置的巫毒酒,却不料被自己误以为是坛平常的酒,便饮了去。
父亲说;在后来~他便在一直做梦,梦里有父亲,有母亲,有自己,有青青,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快乐无忧的生活,有听不完的嬉笑怒骂,有喝不完的美酒佳酿,有三叔偶尔带着三婶的客串寻食,有青青气的鼓鼓的说;”不招待无赖“,青青还是像以前一样说着爱他的话语,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
却父亲不说哪些话;”我终归是没算清楚~我终归是错算了爱情~~~“
梦醒了,还是醒来的是噩梦?
水霖多希望自己这一刻不懂医术~可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零星片段的只有一些医学常理而已。
于小小怨恨的看着面前的医生,看着空空的钱袋。眼泪不争气的低落~他只是不想让这小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断续!他想起了那对父母把他托起的手臂,想起那个接住他身体的女人。
人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孩子第一个捧在手心中的,不是父母,不是亲人,而是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产婆,妇产科医生!可~就是这些医生,他们不懂对错,只为结果。
相信那些冰冷机器线上的一条直线,比相信你腰包中的美元来的真切,是看惯了生死,还是这些生死与他们无关。
难道~这孩子的命,真的就只能断送在他的手里吗?若说论道义的话,他尽力了~可他还是紧抓着那出来的医生狠狠的跪了下去,不为别的,只求有一丝,哪怕一丝期望。
可面前的医生~只是几个简单的字眼,便又让他陷入了无底洞般的深渊
”节哀顺变“这样对吗?
想哭的时候,不能哭~因为大家是文明人,要注意影响别人。
可那妇产科一片欢腾又为什么要那么放肆的无人制止呢?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何为是?何为非?
别坐在高墙外说天气很好,人生太自由,也不要坐在墙内埋怨那些自由人。
对错~是非~
不过是对自己终于选择,承受结果的一个过程而已。
不论你是否自愿,是否被迫~谁也没有必要为你的伤痛买单~
大家是成年人,是冷血却又渴望爱与被爱的”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