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悠然每日做着云霄乖巧的洋娃娃的时候,冷明昭还在马不停蹄的找悠然。
当日,他本不愿悠然去见那入那个虎穴,只悠然一心要闯,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证她的安全。
在进城主府之前,他亲自将解毒丸喂到了悠然的嘴中,还亲自在悠然的臂腕上装上袖箭。而悠然进入城主府后,他就伏在主厅一边的围墙上,而在城主府的院内还有主厅里面都早已埋伏好了他的人。
可是,他依然眼睁睁的看着悠然掉进了机关里。
等他解决完城主府拦截他们的所有人,包括襄阳城主、皇上的亲表舅时才发现,他们眼前的襄阳城主竟然是假的。
城主府地下牢狱内,一个被折磨得早已经不成人形的人半吊着挂在刑房中央,如不仔细看恍若已死。
或许他本人都想着希望能够快点死,可是,他还没有死。
如果盯着时间长一点近一点,就能发现他的胸腔还起起伏伏着,尽管微乎其微。
冷明昭覆手站立一旁,四天里,他已经没日没夜的拷问了他诸多次,各种刑具都已试过,可是他依然不曾开过一次口。
他算是遇到对手了。
一旁的漠娘却忍不了继续再沉默下去,她将一旁桶里的盐水全部浇到那人身上,盐水的刺激唤醒了才刚刚昏去不久的人。
被折磨的人咬紧着牙关没有喊出一个字,一如前几日那般。
对于这样一个被历经各种刑法逼问依旧不为所动的男人,漠娘心底是佩服的,可是,她不能因为佩服而放过他,悠然还在他们的手中。
“你们到底把尤将军绑去哪里了?说!”漠娘将刚刚她让人找过来的水蛭一条一条地放至那人流血的伤口上,那人不说,她就一直放一直放,她仰头看着半吊着人被汗水浸湿的脸,一把抓着男子一侧的湿发,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说,水蛭能吸干你的血!”
很快,三十只水蛭爬满了男子的身躯。
男子虚弱一笑,不为所动,身体血液的不断流失让他反而放松愉快了很多,“呵,死了好啊。”
如果能把自己的血吸干,他或是还要感谢她,自己的这副身躯,污秽不堪,他早已厌倦。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
漠娘一圈打在男子腹部,气得她直想再找一些水蛭来塞进那人的嘴中!
冷明昭依旧没有再说话,这几日他不是没有尽力去拷问这个假冒襄阳城主的男子,相反,他已用尽全力,可这男子好似一心求死,有什么能让一个一心求死求又不畏疼痛折磨的人开口说话的呢。
这样的人该是硬铮铮的钢铁汗子为国尽忠才是,可是,私吞官粮之事明显与此人有莫大的联系。
这人到底为何能如此支撑自己,宁愿一死也不愿开口说出一字呢?
他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家住籍贯,全都成谜,他与绑架悠然的人是什么联系,他又为何要私吞官粮,这些他也未曾吐露一字。
冷明昭来到男子身前,盯着他被冷汗浸湿的脸,神色莫名,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漠娘,放了他。”
话完,不等漠娘疑问,他率先走了出去。
漠娘看着冷明昭离去的背影不愿相信,他们还没有问道任何有用的信息,为何要放?
她两手紧握,一惯冷漠的脸上满是不甘!
当初悠然进城主府的时候,她没有跟着一起去,等知道消息后,她直奔悠然消失的机关处,自己不顾伤势毅然跳了下去,可是等她随着暗道不断前行时才发现,她根本就找不到悠然的任何踪迹了!
暗道出口有好几辆马车的痕迹,马车分别走向各个方向,他们人手不够,派出了几对人马同时去找,全都无功而返。
马车不是通向城中心街市,就是去往城外,敌人分明就是早有准备要绑架悠然了。
“啊!”漠娘一脚踢翻一旁的水桶及刑具,她抓着男子早已衣不蔽体的衣衫,此生唯一一次愤怒到了极致,“悠然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要绑架她?”
男子无言的看着漠娘,如果有力气,他想自尽,他不想走出这城主府,他只想让他的同伴当他已经死了。
他看着漠娘一张气愤的脸色嫣红、眸中带火的脸,嘴角不由得一扬,脚上一用力就倾身凑近漠娘。
漠娘不妨他有这招,没来得及躲开,男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气愤得不能自己的女子愣住了,转而是泼天的愤怒!
男子无视漠娘的愤怒,得逞的微笑了一下,眼中尽是戏虐,“你们的尤将军也会有人如此这般亲她。”
漠娘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拔出自己的剑一剑指向男子心口,却在利剑刺破肌肤穿进胸腔之时停了下来。
刚刚她的主子吩咐了,她不能杀了他,她还必须放了他!
漠娘忍住心中一剑穿心而过的冲动,手一挥,男子头上的绳索一下割裂断开,利剑回鞘,男子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几日的折磨和拷问早已透支了他的身体,他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漠娘不再看地上之人一眼,本想出手将他身上不断吸着男子鲜血的水蛭拿走,可是如今,她不愿了!
待会儿让其他人把他送出去,她怕自己再动手会忍不住杀了他!
她气冲冲的走至牢房门外,最后还是不甘的转头回去,看了那男子一眼。
可是那一眼却是让她呆住!
男子右脚拇指下方的一块红色胎记在她的严重绽开,她曾经也在同样的位置看到过那样一块胎记,她不会记错。
当初母亲拼死生下的弟弟脚上,也有那样一块胎记。
母亲死后,就是她一直照顾着她的弟弟妹妹,她不会记错!
她返回牢中,站在男子身边细细的打量这男子的眉眼,刚开始不觉得,现在看来,却是有点熟悉,他的两眼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只五官长得比较像她的那个继父。
男子抬头看着站在她的身旁从上而下俯瞰着他的女子,心中也是莫名的好奇,难道她终是不甘心,还是要杀了自己吗?
他嘴角微笑,闭上眼轻声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