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胜男走过去，坐在刚刚季北野的位置，扫了一眼棋局，“啧啧，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话里话外意味难明。
蒋聿鑫挑眉看她，扔了手里的棋，“不过就是随便消遣时间。”
许胜男抱着手臂，“对，棋局是棋局，现实是现实。”起身去找不知道窝哪里哭的萧笙歌去了。
萧笙歌这回没哭，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胜男在三楼储藏室找到她的，踩着楼梯坐她身边，“生气了？”
萧笙歌别过脸不看她。
看来刚刚她和蒋聿鑫一附一和，真的让她很伤心很生气。
“你看到没？他连醋都不吃，对你这么多年的生活没有一丝好奇，蒋聿鑫刻意挑衅他都不接招。”
萧笙歌咬着唇，瓮声瓮气的说“你指望他说什么？当面问我是不是水性杨花？嘴上说喜欢他，背后和别的男人住一起？”
许胜男叹气，“傻瓜，你太不了解男人。尤其季北野，你拿不下他。当哥哥是一回事，当男友爱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真的不适合你。”
“呵呵！”萧笙歌眼睛彻底红了，把脸埋在手臂里。
许胜男在看到走廊上的身影时，站起来走了。
没一会儿又有人坐在她身边，却不说话。
安静几分钟后。
萧笙歌闷着声音说“你以为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但是这种时候你还要补刀，到底还是不是我朋友啊？”
她身边的人不说话。
萧笙歌强撑着，快哭了，“蒋聿鑫大少爷真的不能惹，我都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非要把话说的含糊不清让人猜疑。许胜男……”她笑了一下，难听的要命，“这个世界也不是非谁不可吧？”
她身边的人终于开口，“对，你不是非季北野不可。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个老男人身上吊死自己呢！”
“蒋聿鑫！怎么是你！”
蒋聿鑫眼里有复杂的感情似乎就要溢出来，看着她“你能换句台词吗？”心痛不可抑，却还要强装笑脸。
他从来不知道，笑也是需要很大力气的。
萧笙歌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偷听别人说话很有趣吗？蒋聿鑫你无聊不无聊。”
“无聊啊！所以找点乐子。”蒋聿鑫忽然伸出手揽住她腰，将她往自已胸前用力压住，唇贴上她的唇。
萧笙歌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尽力气推开他，看怪物般瞪着他，拼命擦嘴。
“蒋聿鑫你脑子进水了！呸呸呸！”
任她怎么嫌弃他，蒋聿鑫只是故作轻佻的笑着，“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床都上了，我亲你亲的还少吗？”
萧笙歌觉得自己要奔溃了！
“我特么什么时候和你上床了没？蒋聿鑫你真是疯了……”
蒋聿鑫视线盯住那边楼梯方向，不说话。
萧笙歌看着他脸，半天才后知后觉往他看着的地方看过去。
又是长久的静默。
连空气都仿佛静止。
“刚刚谁在那？你为什么做这种事说那样的话？”
“本少爷无聊，找个乐子。”
萧笙歌当下和他翻脸，愤怒的指着他，“你！”
“去追吧，再不追人就走远了。”
萧笙歌不用他提醒，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
蒋聿鑫坐在昏暗的台阶上，望着空气里的浮尘，“你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啊？”
去而复返的许胜男走出来，“哪样？”
蒋聿鑫目光移在她脸上，“眼里只能看到一个男人。不管别的人怎么对她都装傻充愣假装看不见。”
许胜男嗤笑，“你怎么不说是你作，捂得太严实。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她幸灾乐祸的笑，“萧笙歌一直认为你喜欢的是我呢。”
蒋聿鑫露出被雷劈的表情，然后就无力的闭嘴了。
不是萧笙歌傻，是他太蠢，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比起季北野，我更希望她能选择你。不过，那个傻瓜某些事上不开窍，我要是你，就和她说清楚。感情的事，你自己都不争取，还指望谁读你的心吗？”
“她心里只有季北野。”
蒋聿鑫心里知道：不是不开窍，是她满心满眼只能看到季北野。
“那不见得就是爱，是执念还是依恋，恐怕连萧笙歌自己都啥事分不清楚。”
“许胜男，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还爱萧焓吗？”
“不爱了，我只爱我自己。”许胜男挑着下巴无比笃定的说。
蒋聿鑫笑了一下，心想女人的口是心非，连强悍如许胜男都不能免俗啊！
……
“季北野！”萧笙歌跑到大门口才追到前面的人，双手扶着膝盖平复狂跳的心跳。
“你跑什么？有事儿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季北野脸上难得带着几分温和的笑。
萧笙歌觉得完蛋了，真是想冷静都难啊！
你说一个大男人，风吹日晒枪林弹雨还是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呢！
“好了，想说什么慢慢说。”季北野往高大的杨树下站过去，点了根烟，耐心十足等她。
萧笙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看着他英俊的脸，呓语般不由自主说了句“对不起。”
栅栏里有哄笑热闹声传来，掩盖住她蚊子般的声音。
季北野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眯着眼也没分辨出她唇形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里面太吵，我没听见。”
萧笙歌心里百转千回，终于理清了思路，看着他，说“我道歉，那时候我冲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现在才体会到给自己挖了多深的坑，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不知道，但连试都不试又怎么甘心。
季北野别过脸，神情淡了几分，“真心的？”
“从西安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换了我是你，我会怎么样……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真的站在你立场才明白，是我的错。”
她看到那俩个男人对小女孩姐妹做的事时，只觉恶心，龌龊下流禽兽不如。
那她十年前对季北野做的呢？十五岁爬上他床，他要不觉得她脑子进水才奇怪吧！
她最近真的想了很多。
就在刚刚难过的时候都在想，就算再等十年，或者一辈子，也要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