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宁若笑容轻快,丹阳郡主便明显心情放松了一些,抿了抿嘴道:
“嗯……我听了范媛媛的话,先还惊讶的说了她几句,可她说的话也……很有些道理,我们以前竟然没有那样想的!用范媛媛的话说,不就是制造机会嘛!
后来,我们便在城隍庙里说了半天话。这不说不知道,一说,我真觉得范媛媛十分有才!她说了好几首词给我听呢,每一首都十分好听。
她还告诉我,你生辰那日,其实有两首诗是她自己做的,但她看谭小姐被比下去以后明显生气了,怕给你的生辰添乱,才故意说了一首大家都知道的恨缘故人的诗,逗大家笑呢!
她也答应替我写两首词,让我送给江源之,说这叫投其所好,男子总是喜欢和他有共同爱好的人,你听这话,多么有意思,共同爱好呢!”
甄宁若紧张的手心冒汗,哪里管什么“共同爱好”只问道:“那,你到底送了吗?”
丹阳郡主眨巴眨巴眼睛,脸红红,道:“宁宁,这便是我想和你说的话,写信根本说不明白。
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了?我,我,那日不是正好江源之也在城隍庙么,我就送了……况且,范媛媛说,第一次,也不要多说什么,就说请他指正什么的,一来二去便……
但,宁宁,我和你说实话,我送了以后吧,心里却又怕了,立马便回府了。
回府再想想,嗐!我也不知道怎么当时就听了范媛媛的了呢?我这样做……不就是人们常说的私相授受么?这事要是让我母亲知道了,我便别出门了!你看……”
丹阳郡主期期艾艾的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甄宁若。
甄宁若只觉得心里气的要炸开来一样,她真的没有办法明白,范媛媛这只妖精,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才总是有这样祸害人的想法,蛊惑着人往火坑里跳!
可此时,她还得劝解好丹阳郡主。
“珠珠,你可当我是好姐妹?”甄宁若大眼睛看住丹阳郡主。
丹阳郡主抬起本来低着的头,撅起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就跟亲姐妹一样!”
“珠珠,你若当我是亲姐妹一样,你便听我的,日后,再不可做这样的事,再不要与范媛媛来往!先不说江源之这个人怎么样,这种事若是让人知道了,倒不是你母亲让不让你出门的事,而是,只怕你从此便不用出门了!”
甄宁若一把拉住丹阳郡主的手,紧紧握着,真切的说了这一番话,又点了点丹阳郡主的鼻尖,冷笑道:
“什么‘喜欢便该说出来’!你自己想一下,若是有人喜欢你,你却不喜欢人家,人家来和你诉衷肠,你倒是会喜欢他还是讨厌他?况且,我告诉你,这两首词,也是恨缘故人写的,范媛媛根本就是在骗你!”
“你,你说什么?这也是恨缘故人写的?我,我……”
丹阳郡主听的脸色变了几变,便呼呼的吐起气来。
很明显,和她自己的处境想比起来,她此时更在意的是被范媛媛骗了,心里的恼恨都要倾倒在范媛媛这边才能缓解了。
“你除了这词,还和江源之写了什么话没有?”
甄宁若不管她的恼怒,只担心的又问着。她最怕丹阳郡主和她前世一样,约了什么地方见面之类的事,走上她的老路。
“我没有写什么!我也没明说那是我写的,到底我也要脸,我只按范媛媛教的制造机会……这个贱人!我,我就是和江源之说,请他看看这词好不好!哎呀!气死我了!”
丹阳郡主气的哇哇大叫,甄宁若趁热打铁的劝解:
“先别怨别人,你自己也头脑发了热!之前还和我说你母亲告诫的话呢,你一看见江源之,便浑忘了!”
“是!这是我的错!我确实……也是奇怪,他从不与我们说话,那日却又走过来招呼,我,我便……唉!”
丹阳郡主这样的心情,甄宁若前世没少经历过,此时她真是既能感同身受丹阳郡主那种心动,又能再次体会她自己心底深处无尽的懊恼和悔恨。
但她倒也不明白,这一世的江源之,怎么主动问候起人来了?前世可一直是对他们两人爱理不理的啊,难怪丹阳郡主会一时激动的什么都忘记了。
甄宁若不禁耐心的劝慰丹阳郡主几句,像在劝慰前世的自己,等丹阳郡主情绪安稳了些,才又小心的问道:
“那江源之可有说什么没有?范媛媛呢?就那么和你告辞了?我也去了城隍庙,怎么没有看见有什么卖东西的人?”
“哪里知道她!这个贱人!江源之没说什么,我给了词便走了,到底……挺不好意思的!哦,对了!范媛媛给我留了地址的,我等会儿回去得去撕了她!”
“你这是怕人不知道你给江源之递信了?若不然,明白无故的你撕人家干什么?”
“我……!难不成这贱人骗了我,我便这么放了她?”
“当然不放。但没必要你亲自带人出面。”
“这倒也是!我知道了!”
丹阳郡主气咻咻的坐着,估计正思量该怎么打范媛媛一顿,甄宁若也暗暗打算起来,怎么的再好好修理范媛媛呢?
而范媛媛,坐在这租赁的、返潮晦涩的屋子里正写日记,突然的便“哈秋哈秋”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抬起头向四处望了望,叹了一声。
这屋子住着,实在太憋屈了,连广安侯府的净房也比这屋子好了百倍!
她得尽快赚到钱,先搬个好一点的地方再说。
自从被人从广安侯府赶出来,范媛媛消沉了好几天。
别的事也算了,可那位清俊健硕的世子对她鄙夷至极的那一眼,她却怎么也不能释怀。
古人不是都挺闷骚的吗?这种纯情世子类的人设,不应该是为她这个穿越女打造的吗?为毛这人理也不理她呢?
范媛媛气的连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没有了,在家里懒散了好几日,啥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