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酸胀的后腿根血液在慢慢流动,血液一遍遍冲刷着凸起的骨刺,大脑仿佛一片空白,那种血液充盈的感觉好久没有了。
自从我走到那片生满毒虫的菜地以来,可以说全身的血液一直就处于僵滞状态。
现在,又开始流动了,我这具躯体,仿佛又在充满了缓缓的活力。
我有点激动。
但脚后踝却开始一直疼,血丝慢慢从崩裂的后跟方向渗透出来,最后疼痛感干脆超过了因为用力过大而出血的小腿。
我感觉脚后跟开始全裂了。
我不得不坐下来。全身…伤口都在开裂。殷红的血溅起了整个池子。
旁边的白鹤或是受惊,扑腾扑腾着全都飞走了。
最后,稚子给我缠上的药在一点点地慢慢抹开,我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整个池子都充满了一股和血腥味混合的难以言状的味道。
算了。
我勉强坐起来,伤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只是微微开裂的麻木感。
可以说全身血液都在流通,循环,一股久违的力量充斥了脑门,慢慢的身体那种麻木感激荡消失不见了。只是全身还是乏力。
皮肤的青紫色也慢慢褪去。
这池水有治愈的功效?我一愣,本能性地擦起皮肤,发现有些开始脱皮了。
整个身体。死皮一点点地脱落,慢慢地皮肤呈现出了黄色,像是水泡一样的玩意儿。轻轻一碰就疼,但比起之前那种中毒的麻木感,已经好多了。
我缓缓地站起来,发现四肢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乏力了。
只是我几乎是裸着身体的,衣服全散了。
现在可怎么办。
脚后跟很大,开裂的裂口持续飙血,我尝试往回走。
池水有治愈的功效。
并且很强,我看向自己的手,原先生长着的疖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皮肤,原先的死皮,在皎洁,光嫩,老去的皮肤一层层地褪下来,最终取代的是婴儿般娇嫩的新皮,我整个人仿佛新生了一般,浑身都透着清凉。
池水有极强的治愈功效。
我慢慢念,感觉骨骼也修复了一遍。
我可真算是捡到宝了。
再看周围,芦苇在飘荡,空气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我勉强一理站上岸来,全身都几乎一丝不挂了,算了,反正岛上少有人来,我想,只是河水的掩岸之下有一个密密的洞穴,河水好像会持续地灌进去,芦苇为这个半露出在地的洞穴做了极好的遮掩,骤然一看在地面像一双眼睛让人极不舒服。
是真不舒服。
河水蔓过我的全身,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也许是洞穴里的虫子让我看出心理阴影来了,我摸了下头发,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巨大昆虫亦或者水生怪物?谁知道呢。
我想进去看看,但想着稚子这几天不要随意乱走的叮嘱,停住了,再说我这脚上的伤口也一直飙血,进不去的。
所以我只在洞口徘徊几下。
洞穴的墙壁依然是光滑,看起来构成洞穴的石质都是同一种材质。河水荡荡悠悠地灌进去,看起来很有诗意,也排除了邪性的可能。
池子是直接连到河里。河流看起来很广阔,流径很长。
旁边那个洞穴,我深深吸着气,在芦苇的掩抑之下,看起来就毫不显眼了,甚至有让人忽视的可能。
是哪位高人做的风水?
我压抑不住想去晃一晃。
但想了想之前的惨痛经历,再加上这次脚痛得实在走不了路,还是算了吧。
我就在那静静地坐着,看着潮水慢慢地退去,对的,池子还会退潮,我看着清亮的水慢慢地退下去,就像一个风眼一样水杯逐渐吸纳下去,最终露出了整个池子的轮廓,整个池子就像是被人人工挖凿一样,很圆润,很漂亮,轮廓很美,只是下边还是有一些踩不平的痕迹。
就像是化石那样。
原谅我又联想到那方面去了。这底下埋着什么?头脑在急促地跳动,也是某种水生生物的石头吗?
我想挖开。
但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底下全是坚硬的石壁,估计坚硬程度不亚于之前刨出的那个骨灰罐一样的东西。
河水慢慢褪下去了。
池面其实很宽,很广阔,池水的深度都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石黄色的逐渐低下来的平面走上去就像沙滩一样,最终连洞穴的全貌也露出来了,其实看起来很深,遮盖着的芦苇慢慢被拨开。
我又有点控制不住想过去,但站都站不稳了。
就这样池水又涌上来,整个平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型风水场。
人为的。
绝对是人为的。
这点眼力劲我还是有的,我微叹了口气。
我呢,就等着脚上的伤好一点,然后上岸行走了。至于洞穴什么的,就算了吧,上次贸然行走的苦头还没吃够么?
此时池水对脚踝的治愈毫无功效。
我只好捞起来,一捞起来才惊觉池水这么冷的,脚在寒风中颤抖,都快结了冰了。我闭上眼睛精力有点不集中。
毒素对身体的功效还有抑制作用,而且还不小。
怎么看,都像在警告我。
我紧紧闭上眼睛,任由那个幽蓝的光球在旁边浮动。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水蓝色的光球自动破裂,溅起到了地面,这个光球似乎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做的呢。
算了。
起码脚上可以行走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感觉洞穴里那个生物在深深地注视着我。
稚子警告我我运气算好的了,我再乱走的话就等着全身伤口裂开吧,说着她拿走了药膏。
我沉默不语。
打坐,运息,调理气息。
感觉气血一阵阻塞,血液几乎都要喷出来了。
这次我光着身子回来她并没有太惊讶,她说:“我只是庆幸我调了这么多药膏给你备用。”
然后又涂上。
我只是有点不明白筋脉怎么会出问题。
她:“你全身还有很多很小的伤口。你没发觉到。”
那么说起来这些虫子咬人还真是天性啊,无孔不入,不是人工可以驯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