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祺祖主任虽说长年负责政法战线工作,但因其自身综合政治素养相当高,加之苗祺祖本人天资聪慧,学识渊博,平日里读书学习、思考、勤于实验如同人们穿衣吃饭一样自然地融入至自己的生活。此人的思考能力远高于周边的同事。
所以,政法工作之外的经济生活、文化产业等方面的工作内容,他也有较深入的思考和研究。
丁雪城市长在省城的所作所为,苗祺祖虽说不至于如掌上观纹般明晰,但其大致的战略思路和运作方向自己也能分析个七七八八。虽说丁市长于提振济一道略显急于求成。但其总体做法苗主任还是认可的。
经济工作是核心,其发展亦如逆水行舟,不近则退。苗祺祖早在丁雪城空降省之前对于省城以及全省的经济发展也有自己的思考。表面的繁荣有时反而掩盖真实的衰退。
丁市长的作为还是可圈可点的,尤其此次抗洪减灾,对其魄力苗祺祖也是认同的。
对于成至勇警官担任分局局长一事,丁雪城市长显然是有态度的,虽然没有向市里的孟局明确表示,但其倾向性大家心里都有数。苗祺祖迟迟不表态,乃是保持政治战线的独立性、自主性。
对于丁市长的工作方向,苗主任是愿意支持的。他担心一旦政法战线的人事任免被丁市长从成至勇这里打开一个口子,以后如果万一养成某种习惯,在后期干部人事任免上与政法战线自身系统尤其与自己发生冲突,对于政府工作、对于他们个人等方面都将产生不良影响。
苗祺祖不愿意开这种对未来可能产生不良影响的口子,另外,成至勇警官自身的工作能力普普通通。如果不是那位神秘的武松林主任一直帮扶,他可能连现有的工作成绩也无法取得。
“再看看吧,到目前为止,具体工作也没有影响,事缓则圆。再给成至勇警官一次机会,看他的表现了……”苗祺祖主任决定再考虑考虑。
毕竟,丁雪城市长曾经也是职业警察,这一点让苗祺祖做起事来更加谨慎。
市公安局局长孟克为行事老成持重。成至勇警官的婚礼上,苗祺祖主任异乎寻常的高调参与令他非常意外。他私下里认定这应该是一种信号,让成至勇警官担任分局局长的信号。
从工作的角度出发,孟局开始逐级下放式地安排成至勇从事部分分局局长份内的工作,虽然成至勇还没有被正式任命。万一上面的意思有变,这部分工作内容完成之后,自然中止就可以了。不显水不露水的,这样最好不过了……
……
楚益南书记对于空降市长丁雪城到任之后的作为基本是认可的。尤其抗洪减灾,丁雪城能不顾及自己的政治威信有可能受损的风险,全面提前布控,最大限度地让省城规避了一场灭顶之灾。
特别是丁雪城对民间奇人的信任最终彻底泄洪尤其令楚益南颇为欣赏。
但是,关于成至勇警官的晋升,楚益南书记同苗祺祖主任的态度基本上是一致的。在他看来,曾经也是一名职业警察的丁雪城如果在此项任命上打开一个口子,以后的事态发展会怎么样是不好预测的。
省城上下的政治平衡不能任谁随意打破,防微杜渐一直是楚益南书记行事的准则之一!
成至勇警官能否当上公安分局局长不是一件小事!
何况,对于一中校长黄次允的底细,楚益南书记十分清楚。成至勇晋职、黄次允复出、其他人的人事变动……一旦成形成势,那么……
所以,凡事还是得谨慎呀……
何况,近期京城那边已经有了丁雪城入省委党委的传闻。说什么百年洪峰过境,临危不乱、大智大勇、敢于担当、不世之功……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把邻省部分市县抗洪减灾的功劳也记在丁大市长名下,貌似平常的议论,一旦开始舆论呢?那可是可大可小的……
稳中求进的楚益南书记开始认真地面对出现在眼前的微妙形势……
……
哑巴蚂蚱从医院逃出之后并没有按照师傅的指示出省赴外躲些日子。一路夜行他悄悄地潜入“云泉山庄”。
“云泉山庄”头牌大厨方子刚是蚂蚱少年时代在中原武校的铁杆兄弟,躲在他那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看到兄弟蚂蚱的嗓子没有丝毫的好转迹象,伤心不已的方子刚大厨给他做了些好吃的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别人问起来,就说老家的亲戚来省城看病,家穷,借住此间能省几个是一个。
方子刚在“云泉山庄”相当有势力,轻易也没人敢随便打听他的事儿。只要大老板不过问,一般人绝对不会自己没事找事儿。何况蚂蚱除了白天在后厨打杂,平素哪儿也不去。
在医院的时候师傅晚上偷偷潜入病房给自己送过几次疗伤灵药,虽然血早已止住,只是那华林寺的僧人功力精湛,自己受伤真是不轻且得养些时日了。
……
哑巴蟋蟀只是被华林寺武僧点倒,几乎毫发无伤。无论什么级别的警察提审,他就是想说也无已开口回答。后来更高级别的警察带着会手语的人提审自己,那有什么用呢?谁教过我们手语?
“你能写字吗?”警察推过来纸和笔。
摇头!是,小时候上过学,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看守所关押的人欺负他是哑巴耍笑他,他傻傻地笑着也不理会。小事上为难他蟋蟀也不计较,但是,只要让他抓住时机,不管对方多少个一起对付自己,蟋蟀都能奋战到底,只要被他抓牢,他会把对方往死里打!一次比一次狠!
多年的屈辱终于有个释放的缺口,为啥不玩命?!!!
慢慢地就没人轻易招惹他了。
再后来,蔡警官把他安置到单独狱舍关押,据说上面非常重视这个嫌疑人,他如果出什么意外,别说蔡警官,孟克为孟局恐怕都担待不了。
暂得安宁的蟋蟀盯着墙面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蚂蚱是死是活,唉,还能见个面不?”蟋蟀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过道里巡视的警察都以为他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