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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姊妹相见(1 / 1)

支起窗,就见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恍若覆了几层白纸,雪虽已停,但寒风仍在,金良景取出带来的披风披上,拉开屋门就见阮栋朝早早出了东面房间的门,人正往院外走,也不知他去做什么。她的目光随着长廊往老婆婆和青年男子房间扫了一眼,见二人屋中没什么动静,便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随后,老婆婆也来了。她微微一笑地说道:“下雪了,怎不多歇会儿?”

老婆婆道:“身子骨老了,要起早些活络筋骨。诶,方才我去小哥房间见他人不在。”

“他出去了。过一会儿便回。”

老婆婆会心一笑,拿起手中的两件长棉衣,说道:“昨晚下了大雪,气温也随着冷了,老妇将去世丈夫的绵褂子和我年轻时的一件棉衣拿来。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先暂时穿下。”

金良景见这两件衣服光鲜,像是没怎么穿过,心想老婆婆当很珍惜这两件衣服吧,这两件衣服用料乍看是上品,姓穆的青年病重,老人也未当掉,说明这两件衣服于婆婆而言意义非凡。

一想到这些,金良景赶忙谢绝:“您别客气,我与栋朝是江湖之人,自幼会些内功,有内功护体寒气伤不了身,而且穿得太多,行走江湖多有不便。”

一道明话,老婆婆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哪能行,不管这内功是什么,身体总挡不住寒风,你先收下。”

老婆婆是个固执之人,金良景僵持不下,只好收下两件衣服。正回屋中,见姓穆的青年男子拖着病体在雪地中打拳,他一边打拳一边看着书,打拳是阮栋朝昨日告诉他的,这样做于身体有益。没打一会儿,就猛烈地咳起来。金良景没出声制止,任男子继续,她将两件衣服放回房间,出来见姓穆的青年已放下了书,在水井边打水。她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帮姓穆的青年打水。

厨房缸中的水灌满,金良景又劈起柴来,半晌,阮栋朝兴奋地推门而进,冲金良景大喊:“良景,你看我带来了谁。”

金良景偏头去看,阮栋朝身后并没有一个人,倒是阮栋朝怀中抱着一大包的东西,他人还没走近,金良景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这药味要盖过厨房中老婆婆做的饭菜的香味了。

阮栋朝见金良景许久不支声,他讷讷地移开身体。此时一位披着白色披风带着兜帽的女子出现,她的整张小脸被裹到散落在帽檐揪成一团的碎发中,身体娇小玲珑,脸上挂着微笑。

金良景蹙眉仔细想了一会儿,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不过见她眉目熟悉,恍惚间手中的斧子不经意地落到地面,呢喃问道:“你是?”

“良景表姊不认得我了?”

“磐竹表妹?”见女子笑容绽开,金良景笑了笑。

阮栋朝让二人进屋说话去,并为两人腾出说私密话的空间。自己跑到姓穆青年房间,为之看诊,还吩咐了老婆婆烧水。

“许久不见,我差点认不出你了,甚至认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林磐竹道。

金良景拉过她的手:“谢谢你,我以为爹娘走后,就没人像你这般挂念我了。”

“怎么会,你还有我娘,我娘也会十分想念你的。”林磐竹叹息:“只是可惜了姨父姨母。”

“爹娘生前相爱,能死在一起,我想他二人至始至终都是幸福的。只是家仇未报,二位先亲死不瞑目。”金良景悲怆说道。

林磐竹抚慰道:“表姊不必忧伤,杀仇之事也先不劳心,那些人早晚都要遭受天谴。表姊如今忧心只会伤了自己。”

“你说的理我何尝不知。只是我放不下一切,更放不过自己。且不说爹,娘与哥哥,金家一百三十六条性命都使我无法释怀,我身上背负着的不是我一家四口的性命,而是金家一百三十六条的仇恨,我必须要手刃姬宁风。”

“姬宁风?”林磐竹惊诧:“你说的是明月宫?”金良景点头。林磐竹若有所思。

金良景见她此样,自己再说下去,只会徒增伤悲,于是转移话题问道:“方才见你与栋朝甚熟的样子,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林磐竹笑了笑:“这还得从先前说起。”她将阮栋朝如何在马蹄下救她的事说了一遍,又将阮栋朝去芙蓉山庄找金良景的事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如何将中毒的女子认成她,阮栋朝心生紧张的事说了一遍,道:“在芙蓉山庄,我见他对你极上心,是不是对你生有情愫?”

金良景想起那个时而阴狠时而性情活泼开朗的怜音,顿时心下一沉:“没有的事。我们是朋友。”

林磐竹对此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金良景不想再谈这件事,忙又移开话题:“表妹你既在此,姨父也是在的吧?”

“是的。他们在镇南边的一个客栈里,那儿都住着些江湖儿郎,我与青帮少主等人住在另一间客栈。”

“青帮少主?”

林磐竹点头,小声告诉金良景:“爹有意将我许配给青帮公子。”

“姨母也同意了?”

林磐竹不忍提韶华的事,她已五年没见过她了,沉默了许久才道:“娘自是同意的。”

金良景一笑:“这倒是好事了,姨母既然同意,那人人品定不错了。不顾不知你如何看的?”说到此,林磐竹露出小女儿娇羞模样,金良景见到心下了然,说道:“看来表妹对他也甚是满意。”

“自是,殷公子不仅为人好,品德高贵,且诗词字画十分了得,我二人谈天说地也合得来,大概父亲是看上这点了,有时他也能开些小玩笑,让人身心愉悦,总言而之,我对他…是满意的。”

“你欢喜那便好,不过即使如此,还要看他对你如何了。”金良景道。林磐竹颔首。两人说了好些体贴话,直到老婆婆来叫二人用膳,二人才关了话闸。

吃饭间,阮栋朝见金良景眉宇舒朗了许多,不似先前动不动不说话的皱眉,心下舒坦了不少。姓穆的青年因泡过几次药浴,脸色比之前要有了颜色,说起话来也有了力气些。

老婆婆见屋中难得热闹,提议道:“吃完饭,你们年轻人一起去镇北的梅花林耍,那儿开得满林子都是梅花,很适合你们,呆在屋子哪找的到乐子。”

阮栋朝道:“看什么梅花,多没劲啊,院子里有些积雪,实在要找乐子不如玩雪仗吧,也比较刺激些,玉林大哥,你认为呢?”他向姓穆的青年问。

穆玉林道:“恩人觉得如何便如何。”

金良景道:“大家伙还是去看梅花吧,穆大哥身体不好,玩雪仗不便,说来也是为了满足我的私心,我已好些年没见过梅花了。上一次见时还是六岁那年在表妹家后山上,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林磐竹笑道:“在的,上一次阮少侠还寻我要梅花做药引了。”

阮栋朝见女孩意向一致,识趣地闭上嘴。但却万万不该让他去那个地方。

大家踏雪赏梅寻趣,远远的就见梅林深处一株梅树高枝上攀着一个黑影,摇的枝木乱晃,花落缤纷,只见他攀过的梅树,枝上秃了顶。林磐竹在树下喊道:“阮少侠,你可要小心了。”四人也有了不少孩童般地乐趣。

这回阮栋朝收获颇丰,整整采了一个包裹的梅花。梅树枝上秃了,没有光景可看,金良景道:“真该不来的。”

阮栋朝乐呵呵地笑道:“来都来了,带些梅花回去我自能变废为宝。”

快到酉时,几人乘兴原路返回,路上恰遇与朋友迎面而来的*涧。*涧穿得华服大衣,阮栋朝与金良景没认识出来,倒是*涧主动向二人打了招呼,身旁的友人也随*涧停下。

“阮兄?”

“张兄!”阮栋朝见是*涧,一高兴,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涧身旁的公子见到林磐竹,行礼道:“在下葛艺见过林小姐。”

金良景见此人一副隽秀公子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不懂武术的贵公子,心下觉得处在江湖中的林磐竹不会认得这人,于是朝林磐竹问道:“你识得?”

林磐竹点头,对葛艺说道:“葛公子不必多礼!”*涧见状:“咦?这位小姐与葛兄认识啊?”

“古琴大会时,见过面。”林磐竹道。

“一说到古琴大会,在下真是亏大了。”*涧开始诉说自己的遗憾之处,言语间气愤不平:“金姑娘与阮兄不知,那日父亲勒令在下回家,搞得我都没机会出来。走到苏州就听说谭凤被盗,似乎错过了一个大热闹。后来在苏州碰上了葛兄一家子,葛伯父一见我爹就把我爹拽上府去喝酒。我爹这人重情义,一见老友相邀,立马就丢开我。”说到此语气稍缓,嘴上带着嬉笑:“幸亏丢开了我。我才有这样的机会溜出来。”

林磐竹见他说话要抑抑不扬要顿顿不挫的,加上他不时地做出夸张的表情,十分有意思,顿时捂着嘴偷着笑。

“不过出来的一路上大家都在说明月宫,嘿嘿,你们也是为这事来的吧?”*涧拍着阮栋朝的胸脯道。阮栋朝瞥了一眼他那副德行,答案不言而喻,*涧道:“我今早才到,碰到葛兄,没想到你们也在。”

金良景道:“你是来凑热闹的吧?”

*涧笑道:“那当然,错过了一个热闹哪能在错过一个,江湖上的大热闹又没多少。”说罢,四处看了一下,道:“怎么没见到怜音姑娘?”

一抬头看到阮栋朝黑沉着脸。

*涧一想怜音是明月宫的人,没接着说下去,问道:“看你们这一大些子人的,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三日前到的。”阮栋朝道。

“你们住哪儿了?本公子都找了一天的住宿了,没地住,我这人都冻僵了。”*涧委屈说道。

阮栋朝道:“我还以为你如此关切我们是做什么的,原来找住的。你穿这么多,冻得到你?”

“好歹咱们也是兄弟,好哥们,我不是你,内功深厚。”*涧搭上阮栋朝的肩,套着近乎,这一搭摸到阮栋朝背在背后的包袱,触手一片冰冰凉凉柔柔软软的,一想阮栋朝是大夫,就联想到这包袱里背的是蛇虫之类的,他凑到阮栋朝耳旁,问道:“你这身后背的是什么?”

阮栋朝一把推开*涧:“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玉林大哥,我们回家,无需管这个小子。”阮栋朝道。林磐竹捂嘴不断地笑。金良景一言不发的跟在三人身后。

*涧望向四人离开的背影,喊道:“喂,你们也忒不够意思了吧。”说完,拉着葛艺跟上四人。

这一晚,阮栋朝睡得尤不好,小小的一张床上挤着三个人,*涧左手搂着阮栋朝,右手抱着葛艺,真真左拥右抱的,阮栋朝醒来后也真真吓了一大跳,片刻,其余两人转醒,一早上,从这个房间传出各种尖叫。

“表姊,我走了。”林磐竹留言之后不见人影。

“栋朝,你们起了没?表妹走了,你昨日上哪儿找到的她?”屋外传来金良景急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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