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瞧瞧我这额头都划伤了,这要是破了相我以后可怎么嫁人那?!”一富家小姐娇滴滴的骄嚷着。不只是她,前来赴会的宾客中不乏高寿的心脏病都犯了,幸得现场有做医生的才算逃过一劫,不过一晚上都没有音讯,他们家里人难免担心,就报了警。恰逢半夜雷雨渐大起来,通往山上的路被阻,这警察今天中午才赶到,现场可谓是一片狼藉又一片狼藉。被迫暂停的慈善晚宴被宣告择期重新举办一次,在场的人都录了口供,纷纷折返家中。
“老孙,可找到了我们家洛香了吗…?”回程路上,刁蓝沉稳的语气中透着担忧。
“夫人,已经吩咐我们的人四下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您别担心…香儿那么机灵,”老孙一边安慰着刁蓝,这心里不免也跟着担心。
“能不让人担心吗?你说这孩子,说是去个洗手间,就没再回来…”这刁蓝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也是忍了一夜又一小上午了,在会场里不免有很多生意上的对头,自当要保持一份从容淡定,这会儿只有她和老孙,着实忍不住了。
“夫人,我们香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老孙又宽慰了两句,就没再听见刁蓝的抽泣声,算是放心了些,回身一瞧,原来是睡着了。睡一觉也好,这两天也是太累了。
“你还真是该死!?哎哟……,好痛…”侧卧在纯白的毛毯内的小身板突然一声吼,想必是把伤口都快震裂了。“唔…”这脑袋拼命回忆着昨晚去和母上赴宴,碰到了仇笑癫将其击而杀之,然后就好像晕倒了,然后……然后……洛香感觉头要炸开了,伤口突然一阵阵撕裂般疼痛,下意识伸手去按抚,等、等一下,为什么感觉光溜溜的?!掀开被子偷瞄一眼,
我去!衣服呢?慌忙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在,算小松了一口气,额不对划错重点,衣服没了不是更该紧张么?洛香这心里犯着愁,“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是哪啊?”
“你醒了啊?别乱动,”洛香闻声转过头去细瞧,只见一位体态略微臃肿的老奶奶缓步而来,“你都睡了两天了,可算是醒了,也不枉…”老太太欲言又止,“也不枉我看护你这两天了,来把这药喝了,”
洛香看着老者手里不知为何物的汤水,不禁耨鼻,“你的伤口要是还想恢复的漂亮些,就可禁不起你这般折腾,劝你还是安静一些啊小姑娘,快喝了它。”
洛香见状,想着也不能有毒,想杀我早都动手了,便接过黑黢黢的汤水一口干了,只是这味道真不敢恭维,
“是您救了我?救命之恩他日必报,还请先受小女子一拜,”想起身施礼,奈何动弹不得的洛香好生尴尬,“诶,快别,你还有伤在身,不必拘礼。我这都半截入土的老太太了,还有什么可报的阿哈哈,”
“那就先许您一个愿望,这个您拿着,他日若想起有什么心愿,就来找我。”洛香摘下一边宝石耳钉塞进老太太手里,
“这太贵重了,老身拿不得,拿不得,不行…”
“您要是不收,就是不要我住在您这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罢洛香还真要起身,老奶奶拗不过洛香,只好暂时先收下了。
“要说也不算是我先救了你,昨儿半夜听见外面有动静,起来出门啊,就见你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们这周围偏僻,仅有的一家医院离得也远,只得把你拖进屋子,幸好这把骨头还算硬朗哈哈,你且放心住着,养好些再说,奶奶早些年也曾跟着游医学过些医术,倒是治不死你哈哈哈…”
“哈哈奶奶真会说笑,您叫我阿幻就好,不知奶奶怎么称呼?”洛香这听着就胆战心惊的,感念这祖辈上是积了什么德哟,各方诸神阿弥陀佛,差一点儿就暴尸荒野了,这要是被哪个变态…名节不保啊,噫,后怕…
“阿幻,喊我刘奶奶吧。哦对了,你昏迷的时候电话一直在响,我也不晓得怎么说就没接,你快看看吧,”“噗,咳咳咳…”剩下最后一口药真是一点没浪费的给喷个精光,洛香这才想起来,这一直失踪,母上他们指不定怎么着急呢,不得把南城翻个底朝天啊!
“阿幻那,你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
“哦那就好,来把碗给我,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你这身体该多休息才是啊。”
“好,谢谢刘奶奶,”
洛香赶忙拿起电话,我去!400多个未接啊,要了老命了…除了母上还有阿晴的,想必母上肯定告诉了阿晴了,这定位肯定是打斗时候碰到了,哎,洛香这心里苦啊…
嘟嘟嘟———
“喂!你现在在哪里啊!?妈妈要担心死你了!你现在好不好啊,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去个洗手间就突然失踪了啊!?呜呜呜……!”刁蓝已经泣不成声了…
“可算是联系上了,夫人…找到就好啊找到就好啊…”一旁还听得到老孙的安慰声…
洛香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了,还真是不孝啊…赶忙安抚道:“额,母上啊,实在对不起了,让您担心了,不过您说也是巧了,我这去洗手间回来就碰见大厮杀,场面堪比美国大片儿…”,
“说重点!”
“好的,本想快点回到您身边那,哪知道被人潮冲散了,您也知道我这路痴的严重程度啊,我就赶快躲起来了不,等我好不容易再找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这赶紧给您打个电话,额呵呵呵”
“呜呜…没受伤就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啊?”
“不用了,不用了,母上安心,我这偶遇老同学非要我去她们家,过两天我再去阿晴那取些东西就回家啊,您就别担心了,”洛香真是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信手拈来的。
刁蓝又耳提面命好一阵子方才罢休,依依不舍的把电话挂断。这边洛香挂了电话,赶忙给阿晴打个电话通了气儿,这才安下心来。
真是倒了血霉了,都是那个挨千刀的零重,要不是他,本姑奶奶我怎么可能受伤!真是个扫把星!扫把星!洛香这在心里已经将零重五马分尸、凌迟、灌辣椒水各种刑罚来来回回折磨致死n次了。
“阿咻阿咻”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的零重,扭了扭鼻子,“司徒叔叔,您是不是您想我了啊,害得我都打喷嚏了嘿嘿,来,我再敬您一杯,今天我们不醉不休,阿咻…”
“您瞧,这是什么?我可是把它给您拿回来了,您这回保管可要仔细了,不要再被小人夺了去…”零重哽咽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往事历历在目,手中的物件儿映着银色的月光,折射出璀璨的红辉,似鲜红的泪低落,恰似其名——归泪。
零重想起那日收拾仇笑癫,虽说被个横冲直撞的小野猫搅了局,最后却也如愿所偿,只是害她受伤实非他所愿,幸得刘奶奶住处离得不远,不然他一个大男人真不知怎么办的好,那天她昏昏睡睡,口里碎碎念的是乐正么?回想着整件事的始末,确信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刚下过一场雨的乌山倒是显得格外秀丽宁静,阵阵微风拂叶攒动,零重倚在一棵老槐树下,修长指尖轻抚墓碑,一壶清酒,两盏酒杯,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