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季忘言才发现手机上多了慕瑾几十条未接来电,从昨天晚上10一直到凌晨她都在给他打电话,他急忙拨回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慕瑾给他打这么多电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刚下飞机也是才知道,他微微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舟车劳顿,季忘言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此去美国身心俱疲。
“喂,乔小诺,我是季忘言,慕瑾和你在一起吗?”季忘言拨通了乔小诺的电话。
乔小诺顿了顿,“我没回学校,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找我?”季忘言眉心一跳。
“是啊,昨天晚上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原来慕瑾昨天晚上一直在他家等他,难怪她给他打了这么多电话,季忘言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回到家,餐桌上那燃尽的蜡烛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对的,慕瑾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再次拨通慕瑾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一定很生气很失望,季忘言可以想象出慕瑾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是多么着急。早知道他就应该早些告诉她他其实不在,季忘言头痛不已,顾不上休息,他立刻开车驶向长川大学。
“慕瑾,我知道你在听电话,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见我一面,我给你解释清楚。”
季忘言站在楼下手拿着电话给慕瑾留言,刚下完雪的时候最冷,他还只穿了一件风衣,站在冰天雪地里等着慕瑾。过了十分钟左右,慕瑾带着那条领带才缓缓从楼上下来,她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季忘言,态度很冷淡,“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上前拉起她的手,可能是因为他的手太冰了,刚一碰到慕瑾的手便被条件反射的甩开了。
季忘言收回自己的手,“慕瑾,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家等我,对不起,我去美国了不知道你在我家等我。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一声,就不用一个人在家空等了。”
慕瑾咬了咬唇,眼眶里噙着泪,有些无理取闹的说:“对,怪我,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活该在家等了你一个晚上,我活该给你打电话不接,我活该一厢情愿的给你准备了这么贵的一条领带。”说完慕瑾把手里拿的礼盒狠狠地扔向远处的雪地里。
季忘言一怔,一把把她拥入怀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慕瑾咬着牙用力推开他,抹了抹眼角的泪,“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错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
“慕瑾,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疼你一个人在家等了我那么久…你冷静冷静,我们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说清楚不好吗?”季忘言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就算天塌下来也永远淡然若水的一张脸,我真的做不到。”
季忘言看着她激动的脸,头疼的更厉害了,一双也没有力气再向她解释什么了。
慕瑾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可能有些冲动,所以…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说完,慕瑾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后,季忘言看了看被她扔出去的礼盒,里面的领带散落了出来,已经在雪地里津湿了。季忘言捡起那条领带回头看着消失在电梯口的慕瑾,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拉扯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那条领带装进了口袋,随即离开。
不知在宿舍窗前站了多久,慕瑾鼓起勇气拨开窗帘透过玻璃看向楼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季忘言离去时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她毫无征兆的哭出了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哭着,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都哭个一干二净。她明明是不爱哭的人呐,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别哭了慕瑾,不要哭了慕瑾,擦干眼泪慕瑾。流泪是没用的,爸爸说过眼泪是最软弱的东西,所以慕瑾你要坚强。慕瑾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可是她的心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回到家后,季忘言掏出口袋里的那条沾了些污渍的领带,坐在慕瑾坐过的沙发上盯着它看了好久。迷迷糊糊中他躺在沙发上看到了慕瑾的脸,她皱着眉头把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接着转身往他的头上搭了个湿毛巾。
“对不起…”
梁艺看到沙发上季忘言的嘴唇动了动,便贴近他的耳边问:“你说什么?”
季忘言看了看梁艺,“对不起,慕瑾。”
“慕瑾…”梁艺轻笑一声,紧紧的攥紧自己的拳头,“那我算什么?季忘言你清醒一点,现在辛辛苦苦照顾了你一晚上的人是我,不是你的慕瑾。你看看我,我没那么圣母不为别人做嫁衣!”
他毕竟是烧糊涂了,还未睁开眼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
她梁艺难道就这么廉价吗?给季忘言打电话听到他哑着嗓子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猜到他是病了,再打给他就打不通了。她便心急如焚的从离a市一百多公里的发布会现场赶了过来,看到季忘言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那一刻她是那么害怕,她彻底乱了分寸,她终于明白把一个人刻在心上是什么感觉。梁艺留在他身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一晚上他的体温才逐渐降下来,他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在念叨慕瑾。季忘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怎么能在一个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面前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季忘言我要让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慕瑾到底是不是比我更好,我不能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你拱手相让,我不要就这么输了,我不能就这么输了!”
梁艺看着躺在沙发上昏睡中的季忘言,拿出季忘言的手机,找到通讯录上慕瑾的电话号码,以季忘言的口吻编辑了一条他毫不知情的短信。
“慕瑾,来我家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点击发送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向慕瑾正式宣战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季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