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雪飞身上来屋顶,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刘宅里灯火通明,大厅里刘微祝正在与几个高阶的军官推杯换盏。“将军远来,先干了此杯酒,去去风尘。几个军官也没有托大,他们知道这刘微祝不是一般的人,上下手眼通天,自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虽然偏居北朝边境,确实一个不可小视的人物。
莫如雪伏在屋檐上,凝目打量。这刘微祝四十来岁的样子,红光满面,谈笑风生。那几个军官有几个看上去浑然是几个酒囊饭袋,哪里有一分军容武姿。莫如雪轻哼了一声,闪身去了跨院。东跨院只有稍许灯光,偶尔几个巡视的家人路过,只是探头看了几眼就走了。莫如雪找了空隙,跳了进去。
这间屋子应该是个书房,里面各种典籍琳琅满目,一股淡雅的书香扑面而来。莫如雪随手翻了几个书匣,也不认识是什么书,更不知其价值,索性放弃了,抽身去了西跨院。西跨院明显戒备森严,就是锁都上了三道,高高的围墙,深深的过道,而且巡逻的家丁明显更多。
莫如雪仔细思量了半天,先跳上了屋顶,揭开屋脊的琉璃瓦,往里面张望。屋子里很暗,但是莫如雪看得分明。一个大房间里放了很多字画,角落里还有一个黑黑的箱子,箱子镶着金边。莫如雪一缩身子,竟然跳了进来!她正要伸手靠近那黑箱子,下意识里觉得旁边屏风里有人的气息!
她欺身进了屏风,蓦然看到一个柔弱公子模样的人正被捆绑着,嘴里塞着东西,挣扎着想说话,显示很痛苦。莫如雪低语到:“我不是坏人,你既然是被这群鹰犬抓着的,我就该救了你。你不要声张!”
那人似乎信了,郑重地点了几下头。莫如雪用匕首割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拉出他嘴里的锦团。刚解开一切束缚,那公子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就要摔倒。莫如雪大惊失色,飞快地拉住了他。那公子羞赧一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只怕会连累姑娘。”
莫如雪一蹙眉,略加思索,“不妨事的,既然我见到了,见死不救不是我的性格。别啰嗦了,我先劫富济贫,去去就回,你在这里先不要动。”莫如雪不容那人说话,就飞身出去了。
出了房间,莫如雪有些头大。怎么办,时间有限,哪里去找钱物?她又一次跳上屋顶,看到后院的内宅了亮着几个灯,她眼前一亮。何不去那里看看。莫如雪一压身子,几个跳跃就到了一间看似很大的房间。
贴在窗外,隐约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一对母女。只听那母亲似有无奈地说到:“青儿,为娘也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没有办法,你爹爹也无能为力啊。说不定你去了那里享福也说不定呢?”
那女儿又是好一阵哭泣,“母亲,你也知道那赵近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经常寻花问柳,不学无术,若不是仗着他老爹,他就是一个街头无赖,这不是把我推到火坑么?娘啊,女儿誓死不会嫁给他!”
莫如雪又是一皱眉,刚才的热血一下子冷了下来。是啊,也不是所有的所谓的坏人任何事都不值得同情,这母女二人就让莫如雪心生戚戚。
犹豫再三,莫如雪折身去了另外一间。路上莫如雪告诫自己:不要心慈手软,要不然所有的事都做不成!
正当莫如雪要靠近西跨院时,前面大厅里突然嘈杂了起来,好像有几个人朝东跨院走了过来。莫如雪心说不妙,几个纵身返回了东跨院。进去低声喊了一声:“公子,是我,快随我走,来不及了!”
那公子从一个柜子后面探过身子,看到是莫如雪释然一笑,也没有多问,跟着莫如雪出了房间。莫如雪一咬牙,抓住公子的腰带,跳上屋顶。由于带着一个人,所以速度不是很快。莫如雪一边奔走,一边在想今天所有的打算都落空了,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刘宅的人就发现刚捉获的人不见了。刘微祝气得胡子乱撅,连夜派了了人手搜查,并通知了刺史府,严查出入的人等。
莫如雪思量了再三,开口问道:“你可有安全住处?”
“没有。”那公子窘然一笑。
“那可有亲人故友可托?”
“也没有。”
莫如雪真想打自己几下,何必多此一举,一个小孩子她都怕照顾不好,这又一个病弱的公子,自己怎么办?
“那好,既然是我遇到了,我就送佛送到西,说吧,我怎么帮你?”
那公子迟疑了片刻,“其实姑娘救命之恩已经够在下感恩了,何来奢求姑娘再劳心费神?”
莫如雪气得鼻子一歪,这些书呆子明明知道不能扔下他不管,他还装起清高了。“你在不说实话,我丢下你了!”
“姑娘莫怪,若是能把我送至荆州就足矣。”那公子说完轻轻地抬头瞄着莫如雪的脸色。不过他发现莫如雪笑了。
“看来是该着我帮你,正好我们也是去荆州,就顺便带上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病弱的身体,我们可等不起,我还有要紧的事。”
那公子闻听,慌忙解释到:“我只是这两天受得折磨多了,又水米未进,所有憔悴了。稍需时日,自不用姑娘多费神。”
“那样最好,先随我去客栈,躲避下,再做谋划。”
两人迎着夜风,又是一阵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