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回到家中,脱掉风衣,取下面具,满意的笑容盈然脸上。她缓慢地擦干美工刀上残留的血迹,然后走进洗手间洗去手上的血污,漠然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看到了一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女人。
然后从桌上拿起巧克力,送进嘴里,这是最温馨的犒劳。
‘你们等着瞧吧,我有自己的法律,而且绝对有效!‘
又过了几日,平静地夜晚。派出所的灯依然亮着,值班的警察半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突然急促的铃音合着敲门声把他惊醒。
随着门的打开,冲进来六七个身材高大的血人,都是惊恐的面容,看见身穿制服的警察,便慌乱地哇哇乱叫。
为首的一人一脸的胡子,身材魁梧,两只豺狼般凶恶的眼睛,好一个硬铮铮的汉子,如今却哭喊着跪在地上,嘴里含糊地叫嚷着:‘你行行好,一枪结果了我吧!‘其他的人也是这么叫着,痛苦不堪的模样。
值班人员打电话到分局。开来三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听见这么奇怪的案子,副局长也亲自赶来。
医务人员给这些满身伤痕的人注射吗啡减缓痛苦,给他们包扎的护士居然被那些创口吓住了。这不是简单的刀伤,恐怕让火车从身上碾过也不会这么可怕。他们的双手和胸口是被利刃一刀刀切割,有点凌迟的感觉。那种白骨尽露,悬挂着肉丝和血管的场面叫人心惊肉跳。
在受害者断断续续的陈述下,副局长逐渐清楚了全部过程:这些家伙本来是在打劫一个司机,却被不知什么地方跑来的一个家伙一刀刀割成这样。
“那女人是个疯子!是个杀人狂!”瞧着只剩十根指骨的手掌,汉子痛哭流涕地号叫着:‘疯子!是个杀人狂!‘
管辖范围一周之内出现两起恶性案件,局里连夜召开会议,成立专案小组,捉拿真凶。
会议上,副局长提起五年前的一些案子:“本市在五年以前,就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案子。那是一个自称为‘黑夜‘的家伙,也是个疾恶如仇的武功高手。他连续办了7件案子,受害者都是些黑帮头目和毒枭。这两次的作案手法和当时很相像,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另一人发言道:“可是从这两次受害者口供来看,作案的是个女子。难道说当年的‘黑夜‘是个女高手?”
“不对,当初‘黑夜‘已经发出通告说退隐江湖,已经五年未见他身影。如何缘由能说现在复出?而且,说‘黑夜‘是女人恐怕为时过早吧。”
最后局里讨论认为,凶手极有可能会在近期再次作案,尽快在城市的几大犯罪高发地段增加监控程度,安插便衣,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次日,百合穿着普通的外衣,从报亭买了一份报纸。上面大肆地报告着头日的血案,把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而且断言是‘黑夜‘复出:
“黑夜‘,这位神秘杀手,罪恶的惩戒者,在消声匿迹多年后,终于看不惯世道的黑暗,再度复出,用她神秘的力量来惩戒恶势力,把光明和正义带回人间。看见她用着各种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坏蛋,不禁叫老百姓长吐一口气,虽然在道义上来说不很人道,也引起广大学者的争论,但这种以暴治暴的方法,确实比法律行之有效。曾经只能在小说与电影中看见的侠客,如今真的就生活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们,这让平民百姓的生活又多了一把保护伞。
沉静五年之后,‘黑夜‘的复出已经不同以往。当初她惩罚完坏人之后,都会留下纸条‘我是法律外的凶手,人民的朋友‘,可是如今的她不再做这些张扬之事,这是意味着她的成熟还是别有用心,我们不得而知。
人们对于这个女侠的行为也是褒贬不一,本报即将展开广泛的群众调查,你可以填写以下的问卷寄到报社,或者登录我们的论坛,谈谈你对她的看法。
百合暗暗冷笑,看见报上的图片,有了主意。回家将图片扫描放大,打印出来,得到了‘黑夜‘的笔迹。纸条上写着‘我是法律外的凶手,人民的朋友‘,百合注视着这行字良久,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还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家伙,也在独行天涯,那么我们就可以算作伙伴了。
黄昏时分,矮小的板棚里面点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外面是将要下雨的天空,空气异常潮湿闷热,叫人喘不过气来。
三个消瘦的男青年蹲在一起,神秘地掏出一小包粉,用指甲平均地分成三小撮。随后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注射器,准备注射毒品。
这三人骨瘦如柴,头发又长又稀,淌着粘稠的鼻涕,只有两只眨巴的眼睛还表示他们是个活人。当稀释的毒品注射进满是针孔的静脉时,就舒坦地闭上眼睛伸直双脚,仿佛要展开全身的筋脉来体验愉悦的刺激。
转眼间三人注射完成,舒服得不想动弹。懒洋洋地摊开手脚,吐着气转动发黄的眼珠,四下没有目的地看看,静静地期待着门外的雨来临。
一人慢吞吞说道:‘嘿,大哥。这次的6000块已经全部用完了,明天的药钱怎么搞?‘
大哥道:‘这次去骗个小娃娃,先卖上几百块钱的血,然后联系外面,看看香港那里是否还需要人腰子和睾丸。争取把这个娃儿卖上个好价钱,哈哈。‘
‘对对,上次那个家伙,才从他身上赚到几千块钱,太***不划算了。‘
三人谈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有好几万到手。正高兴着,门被一脚踹开,百合大喝一声,鱼跃而入。三人惊讶地挣扎起身,百合一言不发,侧身踹翻一个,上前一脚踩在那人的阴囊上,好似踏碎两颗葡萄,那人一翻白眼不动弹了。
这一切发生都不过几秒钟,把另外两人吓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位戴着羽毛面具的女人一身都燃烧着杀戮的气息,眼睛里射出的光芒仿佛利刃,刺得人往地上缩。
‘饶命啊!‘两人哭爹爹告奶奶地讨饶,脸上涂满鼻涕眼泪,嘴里号啕大哭淌着口水。
百合呵呵地笑起来,她调皮地捂住自己的嘴,一点也没有女侠的风范,倒像个捣蛋的孩子。‘我不杀你们‘她笑着说:‘用这把刀把手上动脉割断,你们还有15分钟的时间,但是得在10分钟后出去求救,如果活不了,就别怪我了。那是医院建得太远了,怪政府吧,嘻嘻。‘
‘啊?‘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的美工刀,不知所措。
‘嗯,该不会要我动手吧?‘百合收敛笑容,换副嘴脸逼迫两人。
一人捡起刀,声嘶力竭地叫唤一声,冲过来,妄图一拼死活。可惜百合的身法远快过他,转眼就夺回刀子,送进了他的咽喉。
待这个家伙捂着咽喉在地上翻滚好几圈,百合走到最后一人身前,扔下满是血污的刀子,冷冷地说:‘你是要自己割呢,还是我来帮你呢?‘
跪在地上的倒霉虫乖乖拿起刀子,割断手腕动脉,鲜红的血瞬间涌出。
百合点点头,赞道“真乖”,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去。那个青年傻眼看着地上血从伤口流到地上,想到活的希望渺茫,居然哼哼唧唧地哭起来。百合白他一眼,没有理会。
十分钟过去,百合并没有让开路。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身子骨渐渐软下去,沉重地合上眼皮失去知觉。
‘哼,不中用的家伙。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只知道欺软怕硬。‘百合收回刀子,把准备好的纸条留在现场,看看厚厚的云层,这时已经可以从空气中嗅到潮湿的气味,看来大雨将至,她戴好面具转身跑掉。
从板棚出来,瞧见没有人,翻身上了墙头,几经跳跃,从巨大的广告牌后面来了一个漂亮的转体,借着强劲的风跳上了楼房,转眼间就攀爬到六楼,停留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
回头看看身后依然混沌一片,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轻声地跳进房间。摘下面具扔在床上,随后脱下风衣,仔细地清除上面已经凝结的血滴。
正当她专心致志地擦拭衣服时,窗口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看你做的好事!‘
突如其来的话语把百合吓得惊叫一声,手里的风衣也掉在地上。她警觉地一转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随时准备攻击。
窗台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穿着黑色的夹克和深色牛仔裤。
‘你是谁!‘百合大声地问他。来人没有回头,只是冷笑着:‘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那为何嫁祸于我?‘
‘什么?‘百合不解,那人反手抛进一团东西。定睛看去,是个纸团。
百合展开纸团,发觉正是刚才留在板棚里的纸条,上面印着‘我是法律外的凶手,人民的朋友‘。刹那间她全明白了,小心地问道:‘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黑夜‘?‘
黑夜淡笑两声,道:‘没想到,如今又出来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侠。害得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女人呢。‘
百合沿着床坐下,手里依然拽着美工刀,发问道:‘这是那些愚笨的民众胡乱猜想的,于我无关。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黑夜沉默片刻方道:‘从你第一次出手我就在旁边看到了。今天来,是希望你停手,别把自己的能力运用到杀戮上。这对你没有好处的!‘
听到这里,百合噗哧一声笑开了,脸上掠过一丝藐视的表情,提高声音道:‘真没想到,这句话居然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你也配来劝导我么,当初你的手段比我来说,又何尝有过怜悯之心的体现?‘
‘我知道,那是我这一生中做过的最傻的几件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忏悔,而且这些年,我再也没有动过手。可是,看见你在重蹈覆辙,我还是得来说明干系。‘黑夜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显然提及以前的事就懊悔。
百合努努嘴,不屑地说:“那是你的问题,你自己变得懦弱可笑,看见世人受到伤害却不出手帮助,只知道袖手旁观,又怎能对得起你一身的功夫?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弱者并不祈求强者的保护,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公平的环境,可是有的人仗着拳脚和手中利刃,可以凌驾在他人的安危之上。难道可以说这样就合适吗?很久以前就有人给出了观点:本领越大责任就越高。现在我们是世界的强者,我们不去惩戒坏人,还期待谁能出手。”
黑夜耸耸肩道:“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曾想过吗?当他们面对着邪恶的环境,自己无能为力时,当然期待着有人可以出来主持公道。正是因为这样,人类几千年文明才会出现官府和法律,这就是在努力平衡社会的天平。可是你却肆意残害人,并为自己戴上光环,这岂不可笑?”
百合激动地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胸口,愤慨地喊道:“可笑!?你认为这是争强好胜的小孩在游戏吗?你看见那些受害者憔悴无助的面容了吗?你听见他们绝望的呼救吗?可笑!难道我做错了!你去等待法律还你公道,恐怕进了棺材也得不到。当初我被奸污时,那些吃着皇粮的条子又在那里?那个猥琐的家伙趴在我身上喘着气淫笑,又有谁来帮过我?直到现在,那家伙还逍遥法外,我不出手,还有多少女人要遭罪!”
“你放轻松点,别那么激动。”黑夜转过头,他戴着一副墨镜,脸色黝黑,唇上一圈胡子,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只能看见脸上坚毅的曲线和巨大的鼻头,他说道:“你当真以为人们需要一个传说中的侠士么?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劝你别再如此孤注一掷地报复,迟早会吃亏的。”
百合皱起眉头,咬咬牙,尽量使语音不要过于激动:“多谢你的劝告,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既然你选择退隐,就由我来接班好了。假如将来你想通了,我们可以携手一起惩罚这个城市的罪恶,还给人们他们神往的。”
黑夜嘴角抽动一下,说声“你好自为之吧”,纵身跳下窗台。百合扑上前,看见他的身影在几个房顶上窜跃后消失在雨幕中。
“哼,我一定要做出成就来,让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看看。”百合注视着渐渐加大的雨帘,自语着。
后来的百合变本加厉,不再用黑夜的名号,如今她也看不起这个名字。她总是用被杀者的血在现场写上两个字“白鹤”。从此白鹤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人们都谈论着这个出奇的女侠,对她做的那些大快人心之事拍掌叫好。
小孩说:“动画片有什么看头,白鹤比那什么火影来劲多了,她是真正的英雄。”
老人说:“这个白鹤呀,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来普渡众生了。”
报纸写:“昨夜,在xx路上,女侠白鹤再次出手,又有x名坏人成为刀下鬼。”
杂志讲:“具最权威的统计,到目前为止,白鹤已经处决了市内65名歹徒,虽然说那些人死有余辜,可是对于她这个AAA通缉犯的赏金已经上涨到145万人民币。”
精品店里都有水晶白鹤,据说女孩子在提包上佩戴这种饰品,没有人敢欺负。
baidu里输入“白鹤”可以找到756,652条相关消息。
论坛上有人上传街道监控器拍摄到的只有23秒的录像,里面拍到了白鹤,以及她的绝妙手法,只用19秒就解决了6人,仅仅一天下载量就过百万。
一群网友建了个“亲亲白鹤”网站,由网民在上面留言,希望白鹤可以在上网时看到。有时候有人在上面举报什么地方有些什么家伙值得处置,出奇的是,白鹤似乎可以分辨出消息的真假,从不中设好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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