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是五万块钱,吴瘸子欺人太甚,在咱们这一片,也就您能帮帮我们了。”
三天后,叶秋领着我和李鑫找到了六中附近的另一名大地赖子。
那人叫二驴,在六中这一片是和吴瘸子齐名的大混子,二驴和吴瘸子年龄相仿,两个人以前便冲突不断,吴瘸子那条废腿就是二驴干的。
多少年过去了,新仇旧怨加在一起不是时间就可以冲淡的,何况二驴刚出狱不久,混的与吴瘸子相比,要差上许多。
吴瘸子占着两个农贸市场,还开了一家洗浴,在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年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二驴只有一个歌厅,一年能赚个百八十万都算是烧高香了,在加上之前的恩怨,二驴早就看吴瘸子不爽了,更眼红吴瘸子占着的那两个农贸市场,早就有了抢过来的意思。
“几个小兄弟,你们这件事来找我确实没毛病,他吴瘸子多多少少得卖二哥一个面子。”二驴说:“但是,什么事情,咱也得讲个理不是,你们先给人家儿子废了,这个理字,就站在人家那边,唉,算了,我先打个电话给你们问问吧。”
二驴掏出手机给吴瘸子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表面一团和气,其中却带着深深的威胁和谈判的意味,只不过都是在外边混的,面上都没有撕破脸皮。
“钱,你们拿回去吧。”二驴放下电话,点燃一根烟,他说:“这件事,二哥真想办,能办,但这件事并不是五万块钱的事情,也不是钱的事情,毕竟是你们先废了他儿子,换句不好听的,别人给你们儿子废了,你们能善罢甘休吗?”
“二哥,那这件事没缓了?”叶秋说。
“没缓了。”二驴说。
“二哥,那吴瘸子是什么意思?”叶秋说。
“他说让你们等着,这件事肯定不算完。”二驴说。
“操,真他妈欺人太甚,我他妈砸了他农贸市场!”叶秋暴怒,转身便向包房外边走去。
“小兄弟,小兄弟。”二驴见我们三个转身就走,连忙在身后摆手喊了两句。
“二哥,多的我也不说了,您也不用劝,二哥这个人情哥几个记下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也没那么简单,二哥和咱们素不相识,能为咱们哥几个出面讲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钱,您收着,这件事,哥几个自己扛。”叶秋止步回首。
又扔下一句话道:“既然他想让咱们死,那他吴瘸子也他妈别想活!”
“打电话,叫人!”说罢,领着我和李鑫走出了二驴的歌厅。
……
……
“二驴可不是一般人,老江湖了,拿五万块钱就想挑拨他和吴瘸子干起来,没那么简单吧?”我们三个疾步回六中的路上,李鑫开口问道。
“我自然清楚,那五万块钱只是个敲门砖,他想要的,也未必是钱,不过他想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我笑着开口。
“啥意思?”李鑫说。
“二驴他亲哥大驴就是让吴瘸子一伙弄死的,这个仇,我就不信他二驴不想报,何况他还想抢了吴瘸子的农贸市场。”我淡淡一笑:“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助他一臂之力!”
“咱们给他当枪使?”李鑫眉头微皱,又道:“这样虽然能拖二驴下水,但他肯定藏在后面看着咱们和吴瘸子斗。”
,虽然咱们这一帮兄弟和吴瘸子正面杠也不虚,但也太吃亏了吧?何况最后得利的还是他二驴。”
“未必吧?他二驴想把咱们当枪使,但这个局一旦进了,他想袖手旁观,也要问问吴瘸子答不答应!”我说。
“小混混忌惮老混子的手段和人脉,老混子同样忌惮小混子的年少轻狂,和他们这群老混子相比,咱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咱们在他们这群老混子眼里都是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小逼崽子,他想耍咱们,也要看看他二驴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说。
“一石二鸟?连二驴一起办了?”李鑫说。
“不,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可能是活的,但一箭双雕只能是死的,这一次,他们都得死!”沉默的叶秋说。
“对。”我笑了:“和他们这群老混子相比,咱们没有一点优势,无论是玩手段,还是拼头脑,咱们都不是对手,既然要斗,那就只能一击必杀!若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死的就是咱们。”
“要玩大的?”李鑫笑了笑,他说:“既然想玩狠的,那咱们还费什么劲?黑灯瞎火的,我直接去捅死吴瘸子就完事了,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命案必破!警察那一关,你就过不去。”叶秋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到底啥意思?”李鑫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和叶秋相视一笑,成竹在胸,却又没多说什么。
“李鑫,喊上弟兄,这就去砸了吴瘸子的农贸市场,这一次,只能输,不能赢,就算吃亏了,也要忍着,千万别冲动。”
我们三个走了半晌,同时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Z4,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靠在车边,叶秋扔下这句话便迎面走了过去。
“东哥。”我和李鑫同时笑着开口打了一个招呼,那个青年叫易辰东,比我们大五岁,却是叶秋的师弟,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易辰东出国留学去了,刚回来不久。
“这五万块钱算你入股,等赚了钱,咱师兄弟对半分。”叶秋说。
“这是要拖我下水啊。”易辰东无奈一笑。
“钱,可是个好东西,难道你不喜欢吗?”叶秋说着上了Z4,和易辰东谈生意去了。
“走吧小泽子,咱俩还得去挨打。”李鑫苦笑着看了看我。
“至于挨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解决李洪洋的事情。”我笑了笑,没搭理李鑫,转身走了。
“等一下,李洪洋那件事还没整完?”李鑫喊道。
“废话,你当他老子在咱们市混的风生水起,是白给的?”我说:“搞不好咱们这一次,又要四面树敌。”
……
……
我懒得和李鑫废话,快步走向和沈微雨约好的咖啡厅,路上我心中有些忐忑,毕竟李洪洋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好解决,何况就算灭了李洪洋,李洪洋他老子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呦,跑这写作业来了?”进了咖啡厅,我笑着坐在沈微雨对面。
“我还要考清华呢,当然要学习啦。”沈微雨合上作业本,推了推眼镜又说:“还顺利吗?”
“还好吧,才刚刚开始,主角都没入局,何况变数又那么多,怎么能说是顺利呢?”我笑着开口,又问道:“陈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约好等会见面,李洪洋他父亲可能要找陈欣谈一谈。”沈微雨说。
“那好,咱俩直接过去吧,等会我还有事。”我笑着起身,等沈微雨收拾好书包,和她并肩走出了咖啡厅去找陈欣。
“对了,之前你说赚钱的路子,是什么啊?”路上沈微雨问。
“抢了吴瘸子的路子呗。”我笑了笑,又反问道:“你知道吴瘸子手底下那两个农贸市场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农贸市场?不知道,我很少陪父母去买菜,不过吴瘸子敢在农贸市场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沈微雨有些诧异。
“算是吧。”我有些得意的解释道:“不过不是收保护费,而是替国家收税,在咱们东北,几乎所有的菜市场,农贸市场,都承包给了附近的大地赖子。”
“什么意思?”沈微雨抱着书包侧目看向我。
“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打趣的看了她一眼,又说道:“正常情况下,那些农贸市场和菜市场,都是税务局和城管方面负责去收税。
但他们是国家的人,老百姓也不服啊,何况一些来卖菜的老百姓本身也不容易,总有耍无赖的,明摆着告诉你,老子这个钱就不交,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只要有一个卖菜的农民开始不交钱,第二天肯定会有十个,渐渐的,那些菜市场和农贸市场的菜农几乎都不缴税了。
那些城管和税务局的根本没用,大一点的农贸市场几千个人,多数还是一个村子的,那些农村人还特别团结,因为一天几块钱的税钱,城管和税务局的也拿这些卖菜的农民没有一点办法。
你说动粗吧,城管还未必干的过他们,何况人家还能讹你,你说报警吧,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就算警察能解决,他也不可能天天来解决。
菜市场收税的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不过在八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的时候,东北出现了一个奇人,据说还是个大学生,但这个大学生是混黑社会的。
这个大学生黑老大想出来一个办法,他打通关系,替政府去菜市场收税。
这下好了,那效果杠杠的,大学生黑老大在其中能赚到钱,负责税收的领导也能赚到钱,甚至用黑社会去收税,每个月交给国家的钱远远比城管和税务局收上来的多。
这样的结果就是通赢,黑老大赚钱,官员既省心,又赚钱,国家的税收还提高了,菜市场的治安也提高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办法。”
“菜市场的治安也提高了?”沈微雨诧异的看向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