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金伟明将午饭安排在离三闽大酒店不远的老地方菜馆,他说晚上还得赶回海市,怕晚了没时间送徐帆回去。
时间还早,他们便在旁边的茶座间要了一个临窗的卡座,服务员过来询问两位喝什么茶。徐帆拿着消费单看了看,点了一杯不贵也不便宜的桐木关金竣眉,金伟明要了一杯菊潽。
直到服务员把两杯茶送了上来,俩人都没有说话。
金伟明望着有点心不在焉的徐帆,用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你这次办事不太顺吧?”
徐帆再次睁大惊奇的眼睛望着对面那位当年的铁杆哥们,“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金伟明顿了顿,“其实在你来南都的第二天,三水公司的董事长张章就给我打了电话。”
“他跟你打什么电话?他跟你很熟吗?”
“你忘了老弟是做什么的了?”
徐帆似乎有点明白了。他那位同学上初中的时候就不是个安分的主,经常抓一些青蛙、小乌龟之类的小动物放在漂亮女生的屉子里,看到女生吓得哇哇大叫,便低下头来暗笑。为此,他也曾付出不少代价,几次被班主任揪着耳朵扔到教室外面“旁听”。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家乡的镇政府负责司法工作,后来看看没有前途,便写了一份“本工作既无前途,也无钱图,本人决定辞职”的报告送给当地最大的父母官,毅然南下。几经辗转来到了海市,后来参加公务员招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海市检察院,两年前调入南都市检察院任反贪局副局长,可谓实权在握。
“家还在海市吗?”徐帆知道金伟明是个很顾家的人,之前婚姻一直不顺,直到三十六岁那年才找了一位整整比他小一轮的南国娇娃,三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命中注定的“妻、财、子、禄”于他来说已经很圆满了。
“已经在海市安家了,也没有那闲钱再在南都弄套房子,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平日里都在揪别人的尾巴,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尾巴给别人揪住了。所以每逢周五便晚上赶回南都,享受天伦之乐。呵呵。”
金伟明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已完全没有了大学时代的轻狂,说话几乎滴水不漏。此刻,他端起茶杯,闭上眼睛慢慢品闻着菊潽的香味,然后轻嘬一口,不住地发出“啧啧”声,“果然是好茶!”
徐帆喜欢喝红茶,但不会品茶,望着金伟明惬意的神情,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惶恐,一种朋友间久违之后因为差距产生的惶恐。
“你也不用急,等下三水公司的张总会过来陪你一起吃饭,有什么事饭桌上摊开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徐帆嘿嘿一笑,“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但他心里又多少有些不放心,人家开口赔偿五百万的要求算得上小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