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道:“人家王小姐不曾招你惹你,你老针对她干嘛?”
盈盈一扬头颅,说:“有人我喜欢,当然也有人我讨厌!”
玉婉解释道:“妹妹是不想王小姐和你走得太近。”如果玉婉不加以解释,盈盈就有点无理取闹的性质了。
书生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想过!”
盈盈拽着书生的胳臂,正经地说:“相公,你虽智谋无双,可你也有致命之处,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只需要一招就可以对付你!”
书生好奇地问:“哪一招?”
盈盈道:“美人计,你必定乖乖就范!”
书生不以为然地说:“我有那么傻,分不出好人坏人?”
玉婉说:“妹妹说得很对,坏字没写在脸上,你想过没有,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三人中有人想害你,你如何逃得过?”
书生呵呵笑了,说:“你们想害我?那我真还不逃了,我束手就擒,不过我倒是在想你们能怎么害我!”书生说着带了几分不正经的神情瞧着三个女子。
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盈盈嘻嘻笑了。
玉婉提醒地白书生一眼,说:“还是好好想案子吧!”
书生再不敢多言,转而认真地说:“王平所说的大事会是什么?除了军饷,我想不出其它的大事,如果他想让我发现军饷的事情,说明王平本身没贪污军饷,那么这些军饷去了哪里,王平在库房的行迹又极力在隐藏什么?”
玉婉说:“相公,你还记得王楚楚之前的一句话吗,她说自从王平的小儿子夭亡后,王平变了一个人。”
书生道:“她是这么说过。”
玉婉道:“我们不妨把两个王平分开来看,库房领军饷的是一个王平,想托大事给你的是另外一个王平。”
书生点头道:“前面一个王平隐藏了一个重大秘密,而后面一个王平不惜付出自己被杀的代价想让我查出这个隐藏的秘密。”
盈盈说:“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说,而要采取这种方式?”
书生说:“只说明一种可能,这个巨大的秘密不只与他王平有关,他还有很多顾虑不能说出,只能由我查出来。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凶手要找的东西也一定就是这个惊人的秘密。军饷,到底有什么秘密,王平领出那么多,却用得少许多,其余的军饷到底去了哪里?”这一系列疑惑让书生十分茫然。
灵儿说:“我们行医治病,常有一时不能发现病根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就先治病症,既然找不出凶手的蛛丝马迹,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思路,找出王平留下的秘密,凶手就自然浮现出来了。”
书生赞道:“灵儿说得有道理,只要我们找出这个秘密,反过来推,就迎刃而解了。凶手在王平书房中找东西,这东西即使不在王平书房中,也一定在王平府中。我们明天所有人都去王平府中,将那里翻个遍!”
玉婉数落道:“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盈盈却皱着眉头问:“相公,我们明天都去王楚楚家中?”
书生道:“对呀!”
盈盈为难地说:“我不太想见到那个王楚楚!”
书生道:“你就在驿馆里吧!”
盈盈更不愿,说:“那怎么行呢,我一个人在驿馆多无聊,算了算了,我还是跟你们去吧,我不看她就行了!”
盈盈的话惹得众人都笑了。
次日,书生带着所有人赶赴王楚楚家中。
王楚楚对书生等人行了礼后,特地再向盈盈屈身行礼,道:“小女子王楚楚参见盈夫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盈盈就怕王楚楚嘲讽她,还果不其然,盈盈高傲地说:“我可不是想见你,我是公办来了!”
这是盈盈最站得住脚的说法。
书生道:“王小姐,我们想在你家中仔细找找,看有无你爹留下的线索。”
王楚楚道:“大人请便。”
书生等人分头找寻,将府中翻了个遍,客厅、餐厅、书房、王平和唐氏的卧室、王楚楚的闺房等地方一个不落,只恨没有挖地三尺,寻了半天却毫无所获。
书生失望地说:“没想到王平出的这道题目真难住了我!”
灵儿宽慰道:“如果能轻易破解,他何必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玉婉微微笑道:“段大人也有被难住的时候?”这话实则是在鼓励书生。
盈盈劝道:“相公你别伤心,我们回去再一起好好分析分析。”
王楚楚道:“段大人不要太焦急,凶手狡猾,如果实在查不出,那就只能作罢了!”王楚楚话虽这么说,但内心深处怎能不想查处凶手呢?
书生斩钉截铁地说:“此案已绝不仅仅是一桩命案,还藏有莫大的隐情,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来!”
玉婉清楚,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他终于肯把案子放在心上了。
谁杀了王平查不出,隐藏的重要秘密找不到,案子几乎无从下手,之前漫不经心查案,挨到这刻,倒有些手忙脚乱,同时,书生依旧牵挂着戚继光的军事。听从灵儿的安排,书生照例早起锻炼,胡乱打一通,但远没有之前有劲、有激情。
灵儿站在盈盈屋门口喊道:“盈盈姐,你来一下。”
盈盈赶了过去,问:“灵儿,什么事?”
灵儿说:“你怎么不收拾屋子?”
盈盈无辜地说:“我收拾了啊,你看多整洁!”
灵儿走进屋中,说:“你这叫整洁?蚊帐为什么要一边挂起来一边放下去,要么你就两边都挂起来,要么你就两边都放下去。你这床单皱着,理床不是只折好被子,还要把床单理顺、枕头放好。换洗的衣服不要乱扔,也得放规矩,不然多难看?”灵儿顺手在一旁的柜子上抹了一下,见手指沾了灰,说:“打扫屋子时柜子也要擦,你不是喜欢把包袱放柜子上吗?”又一一揭开桌上扣在瓷盘中的四个茶杯,见其中两个茶杯内壁上有污垢,说:“不用的杯子也要经常洗,万一谁来你屋中坐坐,你就拿这脏杯子给人倒水?”灵儿再瞧瞧屋中,说:“就这些了!”
又被灵儿一通数落,盈盈低低应道:“哦。”
灵儿说:“这些细节看似不重要,可外人瞧见了,总归不好,还说我们家邋遢,以后注意一下。”灵儿的语气倒也平和。
灵儿没生气,盈盈就不怕了,笑着说:“灵儿,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管家婆了!”
灵儿笑了笑,说:“相公让我管内事,不就是让我当个管家婆吗?”又带着几分严肃地说:“盈盈姐,我只给你说一遍,下次我再看到你屋子是这个样子,我就发火了哦!”
盈盈赶紧说:“我现在就收拾。”
盈盈也是捉摸不透,灵儿嘛,你说她凶,她有时候又挺好的,你说她好,她有时候又让人挺怕的。算了,反正她说什么我听着就是,我又斗不过她。
黄昏时,陈部将来到驿馆。
书生一见陈部将,知必有军务找自己,急忙迎道:“陈将军,找我何事?”
岂料陈部将却说:“段大人,我有事要告诉三位夫人。”
书生一愣,怎么会是找她们而不是找我,真奇怪!
陈部将随即说:“三位夫人,戚将军让我告诉你们,刚刚得到消息,绍兴发现了一伙倭寇的藏身之处,将军准备明日卯时出发,领兵剿灭倭寇。”
书生明白了,必是戚继光既怕不通知我我有怨,又怕带我去了三个女子不满,故而把消息告诉她们,这既是通知了我,而我去不去得她们定夺。哎,这个聪明的戚继光,聪明得有点狡猾!
书生抢着应道:“我明早卯时一定到。”
灵儿立马说:“多谢陈将军相告,若明早卯时相公没来,请戚将军不必等他!”
陈部将道:“明白了,先行告辞!”言毕就走了。
灵儿说出这话,显然是不会让自己去前线的,书生有点儿埋怨地说:“灵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战场看看呢?我又不与倭寇拼命,我只远远地观望,我意在察看倭寇的布阵和作战习惯,以助我军有针对性的备战。”
灵儿不紧不慢地说:“相公,你先别急着埋怨我,我很早就给你说过,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因为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得对我们负责,就得听听我们的意见。你是想去对吧?”
书生道:“我当然想去。”
灵儿直白地说:“我不想你去!一对一,玉婉姐你看呢?”
玉婉劝道:“我知道你关心战事,有什么事等戚将军回来后问他不就行了,没必要去战场冒险,何况还有暗地里的敌人时刻想要你的命!”
灵儿道:“二对一!”
书生急向盈盈求援,说:“盈盈,你支持我去对吧?”
盈盈不但支持书生去,还想和书生一起去,可见灵儿和玉婉双双盯着自己,不敢说出,只得歉意地说:“相公,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灵儿道:“相公,三对一了!”
书生有些不满,说:“不算,盈盈明明支持我去,但被你们两个压着不敢说。”
盈盈一听,偷偷冲书生点头。
灵儿道:“我知道你不服,就算盈盈姐支持你去,现在也才二对二,就是平手。我们把其余人都喊来,再看看你是去还是不去,你看怎样?”
书生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