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夜色已深,几人随意收拾了一番,便就睡下了,虽着实是觉得缺德,但如此时刻,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竹屋里处,倒满是儒雅之气,只不过几人此时没心思理会这些。
大堂左侧有两个房间,右侧则是独独的一间,却是已落了锁。擅居于此处已然是不对,他们便就没去打扰那处隐密之地了。
析苗总怕那小妖来犯,华卿劝了她良久,才叫她安心下来。
可分明,他们才是侵犯此处之人啊。
第二日醒来,时辰已是不早了,他们便在屋旁取了井水梳洗一番,这竹屋虽无人居住,但一切都保存得整洁完好,不得不叫他们讶异。
将屋子收拾好之后,几人便商量着去询问这村中之人,看能否得到什么消息。
析禾行至最后,对着大厅之内曲身行了番大礼,极为认真的冲里处大声说道:“不知阁下是何方妖灵在此守护此屋,昨夜冒昧打扰多有得罪,万分抱歉,但阁下气息微弱,实难感知真身所在,小道在此,赔个不是了。”
说完,他便走了出来,轻轻合上了门。
华卿一手背于身后,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独傲之气。
“你如此做什么,指不定我们还会过来打扰呢,你何不届时再一同赔罪?”
“华大哥,叨扰一次已是不对,下次来之前我们还是寻户农家,打个招呼再让人家收留我们一晚。”
析禾一本正经的说着,华卿却是笑而不语,径直的向前走去。
“诶~”析禾不明白他那是种怎样的笑,他常笑,却总是不知那笑是何深意。
“臭脾气!”析苗在后面嘟囔道。
言凉这一路都鲜少言语,她的神思还始终未能从那竹屋离开,似是有什么在将她牵绊,将她指引。
华卿却毫不顾忌的进了一所农户家中,良久也未出来,几人不愿冒昧进去,便就在门外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待了丝得意的表情走了出来,对他们说道:“走吧,寻了处蹭饭的地儿。”
“你,,,”析苗露出一副惊恐表情,似是十分的不信。
“你如此奇怪表情是做什么!”看着她的样子,华卿觉得好笑,后又转向言凉说道:“此户人家大概是这里离那竹屋最近的了,我们大可一边蹭饭,一边询问些那男魂的事儿。”
“嘶,,华大哥,这询问郑熙华的事儿,与离竹屋近不近有何干系?”析禾问道。
华卿没有回答她,却是反过来问向言凉。“言凉,你又是觉得,这两者之间可是有何干系?”
他神情微妙,那表情叫人看来便是,你定是觉得这两者之间必有干系。
言凉也着实是如此觉得,只是她一时说句上来什么。
“走吧,进去问问便知道。”
这次倒是言凉先走了进去。
此户人家中如今只有两位老人居住,说是家中两个儿子皆在城中做生意,也安了家成了亲。而两个女儿,也早早的嫁了人家,为人妻为人母。如今只剩得夫妻二人守在此处,只盼子女时时想起二老,回家探望。
虽是如此,这两位老人却是看着大方热情的很,极是友善的招待他们,好茶好菜的丝毫都不吝啬。
午饭用到尾声,华卿却突然开口道:“老伯,方才看那不远处有个竹屋,看着雅气的很哪,那是谁的居所?”
老伯听到却是大惊失色,慌忙放下碗筷对众人摆手道:“几位小少年,那处地方可去不得,去不得啊!”
他那老伴儿也在一旁应和着,显出一脸忧色。
“为何去不得?”言凉看他如此反应,便知那竹屋必是有何不一般之处。
“几位可能不知,那屋子啊,在我们这村子里可诡异得很,几乎无人会去那处叨扰。”
“何处诡异了?叨扰,又是指的扰谁?”言凉继续问道。
“那屋子啊,说是已经空了一百多年了,但目前来说,建了少说也快个有两百年了吧,可你们看那表面,却似新修的一般。”
“的确是这样,看着不像是个旧屋子。”析禾想着,这许就是守在那处的妖灵所为,只是不知,它为何会苦苦花着自身修行,来守着一处旧屋子。
老伯却似翻起了什么往事,继续对他们说道:“据说以往啊,那是一位画师的住所,画师的儿子也是个画师,可是却比他父亲还要厉害得多,但据说是一次意外,那一家子便惨遭横祸,最后独独留他一人,从此那画师便一蹶不振,抑郁家中,最终都是死不安生,魂灵便不得离去,终日守着那旧屋。”
“那你们倒一直没请个道士来驱驱鬼?”析苗好奇的问道。
“没请,说是起初的时候,村里人是有些害怕,但那时许是都是熟悉他的人,知他不会做恶事,便就让他安心守在那里,不去打扰。后来,大家也都渐渐的习惯,只要不去打扰,便没什么异处。”
“你们又是怎知,他的灵魂在那屋中不愿离去的?”
言凉知道郑熙华守在他那坟冢处,不在屋内,但村中人既是有此传言,莫不是因着那只未曾谋面的小妖?
老伯继续形象的说道:“那画师死后啊,他的养子将他好生安葬了,之后那屋子便无人再进去过。可之后有外地人好奇进去瞧过,但每每进门,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出来。”
说到这里,老伯停驻思索了一番,却又突然似是想起来什么,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你们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麽?据当时进去过的人描述,那屋子诡异得很哪,满屋子的都是画,屋内看着一尘不染,而且那些画保存的也跟新作的似的,更何况照如今看来,那上了百年的屋子,竟都是完好如初。”
“那屋子的主人,是何姓名?”言凉虽是如此相问,但她心中已然是有了答案。
“哦,就是那后山墓地里葬的人,姓郑,叫郑熙华。那片山很早以前就被人买了下来,就是为了建那块墓地,葬那郑家人。”
“什么,郑熙华,可他,,”
“苗儿!”析禾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自己妹妹一激动便有可能口无遮拦,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吓到了这老伯,不免麻烦。
这老伯似是说书一般的为他们讲解那竹屋的传说,倒引得他们一阵好奇。
不过这华卿倒是说得不错,那竹屋怕真是要再去叨扰几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