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本来我想老死也不提了,可是如今……。”
“顾于立,你知道这么多年了,恨也恨了,怨也怨了,可这些我已经早就放下了,若不是采薇,我想我们都会老死不相往来,当年你所谓的承诺不能实现也罢,可为什么却要占有我?就因为那次,我就怀上了采薇,说白了,采薇也是你的女儿,你想你的弟弟与女儿共结连理么?”
“什么?老爷。”
“父亲,是真的么?”沉吟千想万思,猜了又猜,却猜不到这样的结局,“采薇成了我姐姐了?”
沉吟看着一脸震惊的父亲,等待他开口否认,希望,希望那不是真的,要不然他们该怎么办?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
听到熟悉不过的声音,大伙都往大厅门口转身望去,只见一脸苍白的采薇扶着门框忍痛地问道。
“采薇”,沉吟赶紧快步地走到她身边,抱了她一下,梅姨也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肩膀,三个人静静地站着,看着大厅里的两人。
“小婉,我……”
“顾于立,不是我不愿意成全自己的女儿,而是你残忍地将两个相爱的人生生地分离,早在二十年前就播下了这恶果,可我没想有其兄必有其弟,顾家人真连*都不如。”
“哈哈哈,你是说于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要与我分手,我说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原来他一直也在受煎熬。”采薇推开了沉吟的拥抱,走近了几步,我见犹怜地说完,便生生地往后栽。
“采薇”
沉吟从身后接住她,只见毫无血色的唇边慢慢地渗出血水来,大伙一下子慌乱了。
采薇在第二天上午醒来,不吃不喝,连阿叔来找她的时候,她依然绝望着,沉吟看着这对佳人,脑瓜子里闪过什么天伦人理,都是折磨人的屁,但又为那一念之间觉得惭愧,于是独留他们在房里,走开了。
翌日,奶奶通知所有的人都往顾氏祠堂。沉吟昨夜还在幻想着与采薇并非亲姐妹,不想今日奶奶便要开祠认宗了,这么急,不知采薇能否缓过来,于是往采薇屋里走去,思绪着,却见迎面急忙跑来的小兰,感觉出事了,快步走上去。
“吟小姐,小姐不见。”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她比较晚睡,吩咐过晚些叫醒她,所以我在食堂耽搁些时间,回来看看小姐醒了没有?却发现她不在了。”
“这么说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清楚,你去祠堂里通知大家。”说完,沉吟便自个往东园方向跑去。
“小叔也不在。”
沉吟在寂寥的东园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小叔的影子,便告知大伙,心想必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心倒没那么担心。
“真是反了,反了,去,派些人手,将他们找回。”奶奶气急败坏地说道。
“奶奶,让他们出去散散心吧,等他们想通了便回来。”
“让他们早回来早面对,这事拖着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他们自己。”
奶奶今天持着对于沉吟来讲是极为陌生的强势,甚至多有不见人情味。
“奶奶”“娘”,连母亲与梅姨都同情不已。
“别说了,他们不小了,必须有承担一定的责任,再说,这反而是件好事。”
连一旁的父亲都坐不住了,“母亲,那时我是醉了一塌糊涂,根本不记得什么事了,但我敢发誓那是不可能的事。”
“顾于立,到如今,还在说醉话么?从前你在老太婆的威迫下没有半点自己的能耐,如今难道连一点承担都没有么?”舅妈从椅子站起来,指着骂着。
“儿子,你当年是醉了,难道现在还不清醒?”
“小婉,若采薇真是我女儿,我决不推诿责任。”
“又在说糊话了。”
“顾老太太,难道我徐小婉会是死皮赖脸的人么?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我知道,年纪都不轻了,只是万事无绝对,如果采薇不是顾家的女儿,是否你能成全他们?”
“自然,但没有如果了。”
“那就要挑个好日子,让他们把婚结了。”
“娘”“奶奶”
“大伙放心,我还没糊涂。”
“顾老太太,莫不是顾于博非顾家孩子?”
“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那是如假包换。当年你设局让于立娶你,只是没成功,那段时间里我有让人暗中盯着他,所以他的事我一向都一清二楚的,毕竟我们顾家不需要心机太重的媳妇。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当时我反对你们俩人了吧。”
“那又如何,我又何尝希望采薇是顾家女儿,还没生出来时,我又何尝没想过结束这孩子的命,只不过终究不忍罢了。你说我心机重,我又何尝伤人心,害人命,我只不过想要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罢了。”
“是啊,你的本性并不坏,我为我当年的事向你道歉。只是采薇事实上真的不是顾家的女儿,这是昨天晚上,医院里送来的检查报告,上面有说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你看看。”说完,将手中的牛皮书递过去。
“真的吗?娘。”
“不可能,不可能。”舅妈看了又看检查报告后,喃喃自语:“那又是谁?”
“那太好了。”沉吟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我去找他们回来,第一个告诉他们。”
阿叔与采薇找回来第二天晚上,除了舅妈,大伙都围坐着吃晚饭,讨论着日子哪个好?然而西厢房那边传来依然不用饭时,大伙心思也沉重起来,此事虽然结局还是令人满意的,却让舅妈突然陷入了如此迷惑的困境。
“明日,我便陪母亲先回去,爹爹还不知状况如何。”
“采薇,先回去也好,先与你爹通一下气,挑日子,具体婚办情况还需要参详参详。”母亲放下手中的碗,说道。
“我陪你回去吧。”
“也好,回去也有得忙,什么情况就拍电报回来,这边就放心放心。”顾老爷用湿巾擦着手,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