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云然捂着左臂伤口,愤懑的踢开家门,将背上的背包狠狠甩在床上。
他大口地、狠狠地吸着凉气,双目赤红。
过了半响,箫云然发出一声长叹,默默的把房门关上,又拿出绷带,止血喷雾等药品打算处理下伤口。
方才正在气头上,还不觉得如何,此刻用双氧水消起毒来,只觉钻心疼痛,不由紧了紧牙关。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箫云然回过头去,却是他饲养年许的金花松鼠——小逗——在啄铁笼子。
箫云然见此,草草给自己包扎一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挪到笼子边,随手顺了张板凳到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直直的盯着松鼠。
小逗还以为箫云然要给它喂食,兴奋的在笼子中跳来跳去。
箫云然怔怔出神,看着小松鼠,自言自语道:“想我自小孤苦,靠着勤工俭学好不容易读到硕士,想来毕业后总算能过点好日子,却不曾想,这先秦魏晋南北朝文学,想要找份工作,竟然如此之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份工作,却…”
“打小的朋友都各奔东西了,也就只有你这小家伙,对我不离不弃…不对,你只是被我关着,若没有这铁笼子,你想必早就玩儿起了失踪罢…”
一边说,箫云然一边抓过一把瓜子,一粒一粒的伸进笼子里去。小逗见到食物,乖觉的贴过来,兴高采烈的啃起了瓜子,末了还不忘舔舐箫云然的指尖。
箫云然自嘲一笑:“当今社会都是这样的么,做好事反而被冤枉,反而是那些恶人,逍遥法外!我虽有一腔热血,又如何敌得过这么多的阴暗,如何才能拨乱反正,扭转乾坤!”
箫云然越说越激动,没有发现,松鼠竟然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眼中精光四射。不一会儿,金花松鼠突然张开小嘴,在箫云然指尖狠狠的咬了一口。
箫云然惨叫一声,正要说话,却发觉一阵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箫云然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话……
“大~魂~去~兮~~”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是了,是我每晚做梦都会听到的话语啊…”
不知过了多久,箫云然悠悠醒转,只觉身子轻盈,浑身舒爽,不由伸了个懒腰。
然而,他突然瞅见离他不远处的铁栅栏,不由微微一呆,再看向自己伸出去的双手…不,现在应该叫双爪了,其上覆盖一层浅黄色毛发,掌上四指,爪牙锋利无比,不由惊骇的发出吱吱两声。
箫云然心中大乱,上蹿下跳,方才发现自己身手无比灵活。
如此半天其四爪抓在铁栅栏上,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镜子,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我箫云然孤苦半生,不说才华四溢,却也勉强当得才子之名,到头竟然变成了一只金花松鼠…还是我自己养的那只…”
再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凳子上,似是暴毙当场,不由郁闷无比。想想心中酸楚,不由对着眼前牢笼,气急败坏的一阵撕挠。
如此过了半响,只觉肚中饥饿,往食槽看去,还有几粒榛子,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衔了一颗,抱头便啃。
好不容易把榛子打开,箫云然心中尚有几分庆幸,幸好这些年穷则穷矣,对这松鼠还挺好,每日坚果不断,留了一口好牙。
榛子较干,吃完后不免口渴,箫云然喝了几口水,想到现在的处境,不由呆呆坐在一团棉絮之上。可惜此处无人,若被一妙龄女子看见,还不被其萌的一脸血。
如此颓废两天,食槽见底,箫云然不得不强打精神,想到:“不行,必须想办法出去,否则迟早要饿死在这里…反正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松鼠,一时半会也无他法可想…好在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如此想来,变成一只松鼠,竟然…好像…似乎…还不错?!至少无牵无挂,衣食无忧…”
想到这里,箫云然浑身一阵颤抖,使劲摇了摇它那萌萌哒的松鼠脑袋,似是想摇掉这无厘头的惊悚想法,强打精神,想着要怎么出去。
“用牙咬么…不行啊,要咬得开小逗之前早就溜之大吉了…”
化身松鼠后,箫云然的脑域大受影响,毕竟松鼠的大脑只有那么点,只想了一会儿,不由昏昏沉沉。
箫云然大急,若是这般,这小小的牢笼可就成了绝域了。
然而,来自大脑的疲倦不是箫云然着急,便能驱赶开去的。挣扎了一番,箫云然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醒来,箫云然爬到了笼子嵌合处,想着这里比较薄弱,从这咬应该能咬开…
然而,事与愿违,当初箫云然和这越狱高手小逗斗智斗勇,将这笼子打造的“固若金汤”,小逗花了半年都没能逃出去,死了越狱的心思,又岂是箫云然短时间能打开的。
如此过了三日,箫云然啃开了最后一粒榛子,食槽已是空空如也。
箫云然自嘲的想着:“当日我引起的风波应当过去了吧?总不成还拼命的人肉我…失踪了这些日子,有谁会想到我呢…哈哈,不过那群人肉我的人见我这么坐得住,应该很不爽吧~~”
箫云然哀叹的坐在笼子中心,胡思乱想,无比郁闷
“唉,想我满腹经纶,到头来竟然要以一松鼠之身死去,只有一个铁笼子,一团棉絮相伴…咦?等等,棉絮?!”
突然,箫云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看了看着这团棉絮,又看了看水槽中剩余一半左右的水,突然有了个想法。
箫云然猛地跳了起来,如气急败坏般的撕扯着那团脱脂棉,后又手忙脚乱的给搓成一股,略微有点绳子的样。
难不成,箫云然这是想上吊么?松鼠太轻,就算上吊,一时半会似乎也死不了…
当然不是,只见箫云然忙活了大半个钟后,衔着棉绳放入水槽之中,由水浸泡,使得这股棉绳变得无比结实。
过了一小会儿,箫云然努力把这棉绳套在铁笼子的两根铁丝之上,用力拧了一拧,却发现发力方向不对,根本没法拧弯这笼子。
箫云然焦急的吱吱叫,倏尔,它的余光瞥见了之前吃剩下的榛子壳,不由眼前一亮,叼其一小根套在绳子上,深深吸了口气。
“这铁丝不粗,虽然松鼠力小,但借助这些工具,一定可以弄弯它!一定可以!”
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箫云然便两爪子抓着榛子壳旋转,不多时,果然见铁丝被拧弯了。
箫云然大喜,赶忙来到另一边同样把这边的两根铁丝拧弯,笼子出现了个大约两厘米左右的口子。
然而,仅仅两厘米,箫云然还是钻不过去,此时已经有点力竭,箫云然不由失望之极。
突然,箫云然想到曾经目睹过小逗硬生生从笼子衔接处那小小的缝隙硬生生的钻出来的事,不由气急败坏的扇了自己两耳光,锋利的爪子顿时在其脸色抓出数道血痕,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妈的,差点忘了,松鼠是会缩骨功的啊…我怎么那么笨…”
又这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箫云然终于从铁笼子里挣脱开来,不由大喜,立马先冲到藏食物的地方,大快朵颐,先饱餐一顿再说。
吃完饭,箫云然抬头环顾四周,顿觉惊悚异常。
方才还一直软趴趴的、自己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再一想,自己被困多日,此时天气炎热,这“尸身”竟然也一直没有腐烂的迹象!
这个房间,箫云然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了!虽然窗帘闭着,窗户是开着的,箫云然一跳,灵活的离开了此处房子。
在昏暗的房子中间待了几天,箫云然终于迎来了青天白日,不由心中一阵舒爽。
然而,箫云然方才眼前一亮,却又陷入一片蒙雾之中。
它真是气急了,也怕极了,一连串古怪的事,让这位基本没见过大风大浪的青年,心胆俱碎。
“尊敬的典狱长大人,我的主人!恭喜您成功通过天之狱考验——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