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手臂上的并不是胎记,而是荒古莫家圣女之徽!
自乱古大世以后,荒古时代新兴势力数不胜数,而唯一从乱古甚至是更久远的时代的传承便是莫家。神秘家族莫家据说是无上造化所成就的家族,其族人可掌握命运之力,替天行使大道法则,改天换地也不在话下。
然而,这一能力有利也有弊,致使莫家血脉极其霸道,生息难以繁衍。每当莫家诞生一人,可谓是举天同庆,都将孩子视为珍宝,从小便喂养天地灵物,长大后自然称雄一方。
但在叶沨的前世记忆中,莫家自成一族,不属于世间万族。而自乱古以后又没了声息,好似潜伏起来一般,至今仍未出世,更别说诞生新族人了。但是,小溪,不对,是莫溪。那手臂上莫家自古传承的圣女之徽证明着这一切,而莫溪又为何身处凌域之中?叶沨清楚记着,他的无上道果只笼罩了人族一族,并无其他种族!
叶沨识海中思想从未有过如此激烈,一旁的莫溪更是不知所措。
“小溪,你以后便叫莫溪吧,我觉得莫字与你有缘。”叶沨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敷敷衍衍的说了过去。
“好啊,莫溪,很好听呢!”小溪天真的笑着,唯有叶沨紧皱着眉头,无比沉重。因为,莫家圣女,命运注定了不凡与磨难!
叶沨在不知不觉间释放神念,想将莫溪识海一探究竟。
进入莫溪识海,叶沨将即将喷出来的一口黑血生生压制下来:一位女子浑身散发混元之力,盘坐在莫溪识海中央,镇守在这里!
那位女子缓缓睁开眸子,似乎已经沉睡万年之久,无情的轻语道:“请你离开,这里与你无缘。”叶沨苦笑一声,随后说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将此女身世之谜一探究竟。”“这里不是你能来的,休怪我不顾及人族情面。”女子的口气中增添了几分凌厉,不由让人胆寒。
她站了起来,一足莲花移步,转瞬间来到叶沨神念面前。
叶沨转世刚临,从未料想到要面对如此神秘的情形,但他前世的直觉告诉他,女子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荒古!
只见她身穿月白色素面袍,逶迤拖地琥珀色间银白吴棉洋绉裙,身披茶绿底绣花披帛蝉翼纱。乌黑浓密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芙蓉归云髻,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石的佛珠手串,整个人宛若天生尤物。
“你是荒古之人,为何寄托在凌域女子的识海之中?”叶沨与白衣女子互相对视,却得不到答案。
“别想骗过我,你既不是凌域之人,也不是荒古之人,我又为何告诉你,我最后一次次警告,来自莫名世界的人,除非你是——转世。”弹指间,白衣女子逼到了叶沨面前。
叶沨神色黯淡下来,深沉道:“原来你早已看破,那么从此世间再无莫名世界之人,只有曜!”
他的前世即使走得再高,再远,也有他最为怀念的无忧时光: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一人还记得,万年之前,一个长着大眼睛,穿着开裆裤的孩子,痴痴地坐在家门前望向远方,流着口水,等着阿爹打来野兽喝上满满的兽乳汤;也唯有一人记得,一名朝气蓬勃的少年,在老一辈的指导下,披着兽衣,步步走向大荒,成就辉煌;这是一段充满传奇的岁月,当他功成名就时,再次迈入古老的村寨,却早已花落人亡,只有孤落的残灯依稀的亮着,映着他眼角的泪光。
没有人再知道,没有人再回忆,曾有一位名为曜的孩子,生活在如今长流的溪水旁……
此刻,岁月仿佛凝固般长朗,白衣女子停住了脚步,嘴里呢喃着:“曜,曜……”白衣女子似乎在极力的回忆着什么,忽然猛然一抬头,喝道:“休想迷乱我心智,请你立刻退去,念在你年幼无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她手指汇聚真力,顶在叶沨的额头。错,此刻已无叶沨之人,只有曜,转世归来的曜!
“恕我直言,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绝不可能离开。”少年曜坚定的说着。白衣女子增添了几分怒气,喝道:“青莲剑花,绽!”霎时间,空中饶人的青莲密布,一朵朵缓缓盛开,浑身散发着圣洁之力,却暗藏无尽的杀机。
“归一幻决,乾坤挪移,变!”曜双手并拢,顿时虚空诈现,无数莲花在完全绽放的那一刻皆出现在虚空之中。虚空一阵颤抖,险些被青莲炸裂开来,曜喷出一口黑血,这缕神念变得已经虚弱到极致。
女子仍未收手,一朵朵青莲再次蔓延开来,将曜包围起来,一旦绽开,他注定将灰飞烟灭,即使在外面的本体也会遭到严重反噬。白衣女子宛若飞升般宣布着审判:“你我无怨无仇,却擅闯我修养之地,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曜面对庞大的莲花,镇守心神,随时准备离开莫溪识海:“五灵开天,破!”如今曜已经是恢复至天君境七阶的天道修士,在凌域之中虽说不上至尊,也算是一方盖世人物。其前世超越天阶的功法五灵神诀更是随着修为的提高恢复到了前世威力的二成左右,但他面对这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在他的预计中,若使用天道来衡量,白衣女子至少达到了天尊境!如此大的境界差距,哪怕再厉害的功法和技巧也弥补不了。
异光闪现,两种神力互相纠缠撕扯着,但还是白衣女子占了上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弥漫开来,正当曜被冲击的那一刻,胸口的一团金色光芒再次浮现出来,不过似乎缩小了一部分,冲击在前。曜眼中金光璀璨,生生抵挡住了青莲的威力,并又有一缕金光分出,直奔曜的体内天道而冲去。
一股新奇的庞大力量在他的体内逐渐滋生,曜立即出手:“五灵神诀,第二式,金灵千刃!”空中,一把把凝聚而成的神兵泛露着恢宏的天道真气,曜则是面色微微发白,这一式消耗了他太多的功力。
千把神兵凝聚而成,在曜周围极速旋转,形成防御气流牢不可破。
“五灵功法,难道是荒古五灵世家的弟子?不,世家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他是人族,怎么能会施展五灵!”白衣女子步伐慌乱,真气涣散成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嘭!”遍地莲花成为碎屑,白衣女子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喃喃自语:“人族,五灵功法,五灵功法——曜,曜!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这女子究竟为何会在莫家圣女莫溪识海中,我消失的万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还有荒古之人知道我的存在?”曜见状收起五灵神诀,平息下来。白衣女子忽然被一团圣光托起,重新盘坐在莫溪识海中央。曜更加不解了,因为,那团光是命运之力,是莫家人独一无二的力量!
女子似乎再度沉睡过去,忽视了他的存在。曜独自一人向识海踏空飞去,穿过层层光幕,再度被震撼了!
远处,放着一座孤馆,岁月的冲刷已让棺木陈旧不已,而古棺上方,坐着另一位女子,这位女子面容有些憔悴,披散的发丝中竟有了许多白发,让人很难与这位面貌如花的女子联想起来。突然,曜感到内心深处仿佛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被触动,眼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泪光。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记得,记得,承诺……”坐在棺木上的女子开口了,曜的心里黯然心痛,仿佛被千刀万剐,负了苍天众生,直觉让他不断接近,却在最后一刹那,女子消失了,仅留下了棺木。
“不!不!别走!”曜的脸颊显现出两道鲜明的泪痕了,不知缘由地呐喊起来。他总感到莫名的深情令自己感触,却不明所以然来。
曜久久的伫立着,曾几何时,他一人独断荒古,却在那红尘间,忽视了大荒中一同出来的故友。天道征途漫,心弃哪能问鼎巅峰,情道两隔,他,选择了道。但总有人执著着,守一方净土,默默埋下世纪的痛楚……
“我心已定,破凌域重踏道途。”曜呢喃着。也许,这世间,已没有了曾经的叶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