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走定了。
“是！”
雨滴打在马车顶部，发出密集的声响，曲容欢慢慢呼出一口气，闭眸休息。
“曲容欢！！”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穿透雨幕，远远的朝她这里传了过来。
曲容欢手动了动，并未睁开眼。
曲少锦眉头一皱，厉声道：“是苏夜歌！那个疯子竟然还不放手！”
小翊抿了抿唇，低低道了句：“痴情种子啊……”
“什么痴情，他是疯子！把我姐害得筋脉俱废，竟然还有脸再来！”
小翊看了眼曲少锦，黑漆漆的，他看不真切他的脸，却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曲容欢！！”
又是一声大吼，比之前虚弱不少，却也因此，深刻的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曲容欢依旧没有睁眼，只是身侧的手，缓缓的握紧了。
马车缓缓停下，外间传来沈年厉喝的声音：“苏夜歌！你胆敢再靠近这里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夜歌自马上跳下来，脸色惨白，跌跌撞撞朝前跑，泥泞的雨水将他的龙袍锦鞋染脏，他踉跄一下，蓦地跌倒在地。
凤可桑连忙下马来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他定定看着那辆马车，俊朗的眉眼悲凉而绝望，嘶声大吼道：“曲容欢！你给我出来！”
“将军她是不会出来的！苏夜歌，你还是趁早离开吧，否则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们曲家军可不是吃素的！”
沈年立在他对面，眼神冰冷如刀，充满恨意。
苏夜歌却未看他一眼，自泥泞中爬起，他定定看着那辆马车，颤声道：“师父说你是自愿离开的！我不信！容欢，你下来，我们回去，好不好？”
马车还是纹丝不动，里面的人也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苏夜歌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他脸上瞬间褪下所有血色，深吸了一口气道，又道了一句：“容欢……跟我回去吧，好吗？”
低低的话语，仔细听，话语中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沈年眯了眯眼，心头微震，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苏夜歌么。
凤可桑心中一痛，闭了闭眼，不忍的握住他的手：“阿苏，你看到没有，她连出来都不想，一切都还用说吗？她就是要离开你，她就是不爱你啊！”
“闭嘴……闭嘴……”苏夜歌眼眸猩红，眸底闪烁着浓重的痛楚，他哑声重复着，摇头不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抬眼看向马车，他嘶哑低吼：“容欢！你出来，告诉我，不是的对不对？”
天地一片黑色，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大雨冲刷着地面的哗哗声响，苏夜歌死死盯着那辆马车，眼中一片空茫悲戚。
半晌，车帘轻动，一双素手伸出，紧接着曲容欢淡淡的声音传了来：“她说的没错。”
她从马车上下来，大雨瞬间将她打湿，一旁的曲少锦想给她撑伞，被她抬手止住。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四周，曲容欢看了眼对面虚弱无比的苏夜歌，嘴唇开合，淡声道：“我的确要离开你。”